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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瑢疲惫闭眼,困得闪出一点泪花来:“你这几日替他多留意,看京中有没有合适的娘子。他该成婚了,不要拖太久让人家笑话。”

赵敛点头,竟然没头脑地接了一句:“那我是不是早被人笑话千万遍了?我二十六岁才跟人成婚的。”

“我在跟你说小棠的事。”谢承瑢不解,“也没人笑话你啊,你三十六岁成婚都没人笑话你。”

“可是我很晚才成婚呢。”赵敛闲得无聊,就来和谢承瑢说无聊话,“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么晚?”

“哦,那是有点晚。怎么会这么晚?”

“我有个心上人不要我了,叫我可怜巴巴地在外面等他六七年。我头发也等白了,他看我年纪大了等不得了,才来找我。”

谢承瑢想了一会儿,说:“那他真的很坏,你怎么不离了他?”

“他非要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赵敛眨巴眼,凑过来亲他一口,“我要真的走了,他肯定一辈子都讨厌我了。”

“你要真的走了,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讨厌你啊。”

“什么意思?”

赵敛以为谢承瑢是想说“我很爱你”,可谁知道他说:“你要离了我,我三十岁就得死延州了。”

“你说什么啊?”赵敛心咯噔一下,立刻板起脸,“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谢承瑢看他呼吸都乱了,忙来哄,“我错了,我随嘴一说,我就是因为很爱你,所以才不会恨你。”

“我不想听你说。”赵敛气得把被子一卷,脸一埋,窝在那里伤心,“我最讨厌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说,我就真不理你了。”

谢承瑢知道自己错了,又来道歉,但赵敛是真的不高兴,一句都不搭理。

“我错了,下回我再也不这么说了,好吗?”

赵敛嘟囔说:“你老说,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你就偏偏要说!你还那么轻飘飘地说!”

“我再也不说了,真的。”谢承瑢从后面抱住他,“别生我气了,好哥哥。”

赵敛转过身回抱他:“我不生气了,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谢承瑢去亲他嘴唇,亲得可好,比平时好一万倍。赵敛的心软透了,一下就原谅了谢承瑢。

“看你恼的,眉毛都皱起来了。”谢承瑢摸他眉毛,语气轻柔得不能再轻柔了。

怎么说来着,以前赵敛读书被先生骂的时候,就特别想让谢承瑢来哄,现在好歹是成真了。

“你多亲我几回,我就不恼了,眉毛就不皱了,就原谅你了。”赵敛撅着嘴巴说。

谢承瑢又去亲他。

谢承瑢睡着了,但赵敛睡不着,他看谢承瑢额头冒了汗,仔仔细细地替他擦了,又习惯地用手指头往他鼻子底下探。

还有气,幸好。

第220章 六八 不信人间(二)

谢承瑢算得果然不错,姚持在明州没多久就修了一封书信给赵敛。

书信上说,明州官员欺压百姓有实,为首的屯驻禁军天佑军三军指挥使欺负百姓,纳钱无数;更有士兵直闯民宅,打家劫舍,丝毫没有禁军的样子。

曾有百姓大闹知府,被明州知州及三军指挥使压了下去,至今未能上报朝廷。殿中侍御史钱乘到明州之后,分明知晓此事,但没有秉公处置,反而助纣为虐,一齐欺压百姓,从中获利。

书信到赵敛手里,他没有片刻迟疑,立马送到林珣处。

林珣把书信看了,说:“真是荒唐!是想要做当年的齐州吗?!”

“明州乱成如此,不正因监察不当吗?都把消息压着,不报给官家,官家就真以为天下太平。”赵敛有些嘲讽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是就事论事,还是往刘宜成身上引?”

林珣把书信折好,塞回信封里去。他望着砚台里未干的墨,说:“明州是刘宜成的家乡,当地官员又为他建了生祠,你以为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吗?闹大点好,不闹大,又不了了之了。”

赵敛问:“这事是写札子报给官家,还是早朝时说?”

“当朝说。”林珣把信收好,自个儿思索了很久,又说,“官员有过,是大理寺查案。又牵涉到营/妓,若能全部连上,最好。”

姚持上的奏疏很快就传到三省,因张元熹时刻盯着,没有落在曹规全手里。他按原先和林珣等人商议所说,于百官大起居时把奏疏奏给官家。

七月初一紫宸殿上。

因入了夏,好几个州干旱无雨,正有官员上报此事。李祐寅前几天就听见了传闻,总是忧心“天意”,对旱灾也格外上心,派了好几个安抚使出去救灾。刚说完赈灾的事情,张元熹就端着笏板出列,说:“陛下,明州通判姚持有奏疏要递。”

李祐寅还记得姚持这个人,在他面前乱说话过,所以格外不喜。他板着脸说:“有奏疏,送到崇政殿,不必在紫宸殿奏。”

张元熹说:“事关重大,不得不奏。请陛下过目。”

说罢,呈上奏疏。

李祐寅不耐烦地打开奏疏,才看了两行,眉头更蹙。底下臣子纷纷仰首去看,不知奏疏写了什么,唯刘宜成觉得不安,心跳个不停。

刘宜成才刚抬眼瞥官家,忽听官家叫他:“刘中丞,去年朕派殿中侍御史往明州监察官家欺压百姓一案,怎么查了一年了,还没查出来?有没有和御史台说过?”

“回陛下,钱侍御有同臣说过,明州尚好,还需再望。”

“哦,明州尚好。”李祐寅笑笑,忽把奏疏展开面向群臣,转怫怒色,“这就是明州尚好?明州知州联合天佑军三军指挥使凌压百姓,这叫做明州尚好!”

刘宜成无措地抬头望向李祐寅:“臣……钱侍御确实如此同臣说。”

“烧/杀/抢/掠,凌/辱百姓,这是禁军吗?这是匪,这是强盗!佃农造反,起义被压,无人上报!怎么,还想生兵变?还想再打仗吗?殿中侍御史查了一年没查出来,姚持到明州几个月,全知道了?什么意思?御史台是什么意思?”

刘宜成慌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臣不知道。”

“御史台的官怎么做的,御史台不知道?监察无力,要御史台做什么?!”李祐寅怒火中烧,叫刘梦恩大声把奏疏内容念出来。他方才看了一遍,这回又听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让他怒发冲冠。他强忍着等刘梦恩说完,问刘宜成道,“听清了吗?明州官员在明州做了什么,殿中侍御史又在明州做了什么?!”

刘宜成眼神躲闪,不敢有言。

诸位官员在边上看,表情不一,耐人寻味。

张元熹说:“陛下,此事若不制止,恐又现当年佟刘起义之事。”

“是。”李祐寅大口呼吸,稍稍冷静了,说,“钱乘就这么喜欢在明州,不喜欢在珗京?那就永远别回来了。即日起罢去钱乘殿中侍御史之职,降官阶,到钦州去,好好思过。”

刘宜成惊魂未定,还不忘想着替钱乘说好话:“陛下,此事或有误会。”

“什么误会?”

“据臣所知,钱乘从来都不是欺良压善之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陛为何不将此事查清楚,再来定钱乘的罪呢?”

李祐寅却说:“朕生平最恨仗势欺人,还有什么可查?明州知州、天佑军三军指挥使,二人丧尽天良、罪无可恕,罢官,后面的事,后面再讲!”

说罢,就叫散朝。

下了朝,赵敛和林珣都心神不宁。

林珣说:“官家不准查,是不是有什么鬼?”

“或许和营/妓有关?”赵敛环视四周,见无人,才小声说,“原先唐任那件事,也牵扯到营/妓。官家同样搪塞过去了。”

林珣听此,深深皱眉:“看来这事的要紧之处,还是在营/妓上?”

赵敛说:“官家是摆明了想偏袒某人。虽在紫宸殿呵斥了刘宜成,却没有提任何一句罢官的话,那些惩罚也无关痛痒。刘宜成动不得,崔伯钧也动不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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