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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嫚雅,你不必问那么多,你只要记得父王交代你做的事就行。”
木锋笑地很是从容,“嫚雅,相信我和父王,我们手上有摄政王绝对需要的东西,定能如你所愿。”
...
山里的天色阴沉了一上午,铁块似的乌云黑压压地愈来愈重,及至午时,终于撕开了个小口子,绵绵不断的雨水冲刷下来,宫人们急忙慌地,在搭台上打起了雨具。
林间还在继续排演,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依序排开,一层压着一层,统共有五六段,阵眼压在最后方,繁复的眼花缭乱。
这类阵法旁的不说,想直取对方主帅的首级,那几乎是难于登天。
忽然,众人皆噤住声,往前探身,眯着眼细看...这是...
木锋也被眼前的情景一震,不止他,使臣和一众明殷朝大臣们,也都怔住了似的,停下了口中议论。
五军营有十队人马,每队队人数不等,但少说也有百人,十队算起来便笼有数千人,皆是穿着铁甲的骑兵。
他们人人手持一把铁锈色的九曲枪,加之有阵法的加成,呼喊声之下,气势自然磅礴汹涌。
然而,站在所有人对面,竟然有一骑单枪匹马。
稠雨冷风之中,骏马昂着马头,辅配以青色辔头,马衔上都镀了层薄金,在雨光的反照中熠熠发光。
马背上的男子,身高腿长,漆色墨发被绾进玉冠,赤朱色压边的铠甲,红底鎏金,参差的革面上浇涂了桐油芡出的龙纹,周身于蒙蒙细雨中流露绚丽华彩。
他的两裆玄甲及膝,臂肘,腰封处是巨大的兽形甲片,青脸獠牙,‘似撼天之狮走下云端’。
透过面上罩具,依稀可见那双细眼长眉,漆黑不见底的狭长凤眸,如一潭池水,深沉沉,淹没看的人无处喘息。
“摄政王这是要...”
“不是说只看阵法么,既然如此,怎么又会由王爷破阵,他若破得...”
此言一出,胡族和鄂西几大使臣都不说话了。
世上有阵法千百种,难道明殷朝历代先帝传下来的百兽祭当真是以阵法为核,来震慑外族的么。
当然不是,历朝先祖邀外族人来看的,从来都本朝绝对的掌控力,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手段都显得无足轻重。
木锋不禁苦笑,枉他还在想如何破阵,如何借鉴,而陆则琰只是在告诉他们,他就是所有的掌控者,他想破就可以破,想留就可以留。
木锋一直觉得父王要他这次做的事,有些过于看得起摄政王,他不信有人会有如此能耐,但现在他信了。
木锋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充满了嫉妒,眼看着那个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地冲入阵中,不可思议却又仿佛理所当然地直捣黄龙。
父王说得对,果然,杀陆则琰这件事,真的拖不得的。
...
第51章 第 51 章
◎不要你了。◎
山林间的演阵紧罗密布地结束, 搭台上的高官们急着上马车回宫,围场上人群四散开后,难免有些冷清。
苏果打了把油纸伞, 不自觉地沿行宫朝向的□□往前走。途中遇到走得急的宫人,大都在准备回宫的事宜, 见着她堪堪行了个礼, 继而匆匆赶回去整理启程要带的行囊。
不知怎的,苏果今日总有些提不起兴致, 无精打采的, 好像没一件顺遂心意的事。
早上与大人不欢而散, 她还未觉出自己哪里做的不妥;来到了围场以为不上高台就能看到大人, 吹了大半天冷风最后却是连五军营的人都没瞧见一个;周围有那么多凑热闹的小公公, 她找了半天, 愣是没见着安洛和李荃。
中途忽然大起的雨势,她也没带把伞遮,还是赵乐箫走之前硬塞给她用的,不然怕是现在周身都湿透了。
哎,归根结底, 她最难受的, 还是大人无端与她置气。
苏果走着走着, 眼前突然窜出个黑影拦住她, 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瞧,才发现不是旁人,正是常跟着陆则琰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若枫。
苏果心头一喜, 大人莫不是来寻她了。
果然。
“王爷命我带你回去。”
“王爷他在哪儿?”
“行宫。”
“噢。”
苏果瞬间松了口气, 连带着看路过的花草都觉得顺眼多了。
她先前嘴上虽然说着不想与大人一道回宫, 其实都是赌气才说出口的,她还真怕大人不管她。
回去的路上,苏果忍不住凑上前:“若枫,你见大人时,他还是不是生气的模样?”
若枫皱眉,摇了摇头。
苏果叹了口气,问了也没用,他这到底是不知道呢,还是大人没生气呢...
有若枫带着,苏果几乎是被他架着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摄政王的寝殿,推门进去,陆则琰正在脱演阵时穿的金色战甲。
他颀长高修,背影都极其赏心悦目。
“王爷,人已带到。”
若枫一说完,便消失在殿门口,苏果站在门后,小指扣了半天门板,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进。
陆则琰拨开肩膀皮革上的锁针,食指勾下腰封上缠绕的铁扣,将一身盔甲卸下,回头轻笑了声,“站在外头做甚么,还是要本王出来请你。”
苏果从门后探出头,慢慢挪到了陆则琰身侧,乖顺地奉手接过他脱下的铁甲,摆放在竹架上,而后扯了扯他的袖袍,“大人,你还生不生我的气啊。”
生她的气么。
如何生她的气,她连陈凞根本不是太监都不知道。
陆则琰也是经过今天早上,忽然明白他对苏果的占有欲已然到了何种程度,他并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尤其经过演阵,他发现他想要的,本就不该需要忍耐。
所以命若枫将苏果带来,因为他想要一个确信的回答。
“苏果,你还记不记得,我曾问过你,我与陈安洛,哪个好。”
“当时我只觉得新奇,有人放在心上的,竟然能将我与旁人并论。”
陆则琰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笑道:“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也只能答一次,选谁。”
这话问得突兀,苏果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大人...可,可你和安洛是不同的。”她对自己的感受认识的清楚明白,她喜欢大人,但当安洛是哥哥,两个人不一样,那要怎么比。
或许,如果大人问她,她喜欢的是谁,她更好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不一样的。”
陆则琰却没想放过她,反而逼近一步,眸色沉沉,“所以呢,你选谁。”
他的身上还带着冷兵器的铁锈气味,空气中湿漉漉的水汽,将那味道氤氲地更浓,闻得人鼻尖发酸。
苏果咬唇停滞在原地,她不明白要怎么说,大人才能懂她。
刚入皇宫时,若不是有安洛,她绝无可能撑过遇见大人前的那一个月,其实不止安洛,便是李荃,她也当真心相与的朋友看待。为何大人一定要她选呢。
他们都很好,她喜欢大人,却也不想无端失了朋友。
苏果兀自为难,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李荃的叫唤声扰乱了她的思绪,那几声带着哭嗓,听起来颇为急切。
“果子!果子!你在不在?!”
李荃走得太急,噗咚一下,绊倒在了门槛上,半趴时方看见了殿内还有摄政王在,顺道伏在地上行了跪拜礼。
两人的谈话被突然打断,苏果看了眼陆则琰,见他并不看向他们,也没甚旁的反应,便上前扶起李荃,低声道:“李荃,你怎的来了?”
他们不是都在整理回宫的行裹么,膳房要带的物件尤其多,他如何还能有空跑过来找她,她这儿还一团乱麻呢。
李荃自然不知刚刚殿内所说的话,对着苏果忙道:“果子,你快跟我回去吧,安洛他出事了!”
苏果闻言心头一惊,忘了陆则琰就在身侧,忙拉着李荃急声询问:“安洛他怎么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昨天过了晌午,他就毫无缘由地晕倒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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