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流涌(1 / 2)
('寒风萧索,吹落枝头千堆雪。
义庄外面人头攒动,窄巷里马车一辆紧挨着一辆。手持佩剑巡逻的弟子目光如鹰,犀利地侦查周围环境,谨防发生任何意外。
秋倚空裹着厚厚的狐毛披风,抱着汤婆子从马车上下来。李询跟着他跳下来,四处了望道:“这里人好多。”
“都是来认人的,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行至义庄入口,就有人来拦住去路。那看门弟子上下打量两人一眼,见两人衣着不凡,态度便放尊敬了些:“两位看着眼生,不知来自哪门哪派?”
秋倚空不答,从怀中摸出一块黑金令牌出来,在那弟子眼前一晃。
那弟子看清楚令牌上斗大的“衡渡司”三个大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赶忙将路让出来道:“小人眼拙,两位大人快里面请。”
这义庄本是一赵姓员外的家产,前来接待二人的自然是这庄子里面的管家。那点头哈腰的中年汉子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的领着二人往里走:
“小的听说两位大人前来,已备下茶水糕点候着。客房在这边,不知两位大人今天来此,是有什么打算。有能帮上忙的,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李询摆摆手:“坐就不必了,那些找回来的修士都安置在哪里,你直接领我们过去。”
“在大堂,我这就领两位大人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衡渡使莅临的消息便在义庄里传来了。皇家使节出面,自然有人前来巴结。就算此前并无交集,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衡渡使来虚陵,到底会查出些什么东西来。这帮狠人下手不留情面,能哄着自然还是先哄着。
一时间义庄清场,指认弟子的事务暂时搁置。目前在义庄里所有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自发聚集在大堂前的空地上,等着两位衡渡使大驾。
远远的秋倚空便察觉到了不对,低声询问身侧管家道:“虚陵何时出现这么多仙门派别?”
管家小声道:“回大人,此次修士失踪一事事关重大,损失的乃是仙门根本。仙盟甚是重视此事,因此特地前来协助查探。”
秋倚空了然。
两句话的功夫,双方已经打了照面。只见众人中间簇拥的那人自觉的迎上来,朗声笑道:“鄙人闫问安,见过两位衡渡使大人,不知两位大人尊姓大名?”
“免尊姓秋,秋烬棠。我同僚这位姓李,名唤李随迁。”秋倚空冲闫问安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见过仙盟盟主。”
这位闫盟主年过半百,却保养的极好,头发黑亮身材微福,着一身碧绿锦袍黑色枣靴,右手腕上还盘绕几圈胡桃木串珠,笑眯眯的并不似仙盟之人。
但细看之下又能发现玄机——这位闫盟主气息沉稳,脚下地面微微下陷,功力深厚绝非寻常人能比。传言他已经有化神期修为,是整个大衍难得一见的高手。如今见过一面,才知所言非虚。
在秋倚空打量闫问安的同时,闫问安自然也在打量他们两个。能打服一众高手坐上仙盟盟主位置的人,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六衡渡使虽然都是烨王手下,立场却也有所不同。派来虚陵的这两个衡渡使都属魅族,有一个还是皇亲国戚,这其中代表的意思自然无需多言。
像魅族作乱这等理由必须慎言,对人对事的优先级也要仔细思量。闫问安手中胡桃木一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再开口时,已变了一个态度:“李大人,秋大人。”
这里面只有李询是个不爱琢磨事的,这种暗里交锋只会让他觉得脑袋疼。他见着闫问安觉得虚伪,干脆不和他多说,只往大堂里探头张望道:“那些失智的弟子现在就在这里么?”
说罢便要往里面去。
众人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来,闫问安博了一个没趣也不恼,只笑眯眯的将胡桃木又拨过去一颗答了句“是”。
秋倚空跟着李询往里走,身后各门派长老也自发跟上来,纷纷进入大堂中。
大堂中并无过多陈设,仅用棉被铺了四行大通铺。棉被上,四五十个衣服配饰各不相同的仙门弟子或躺或坐,均是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堂中安排了几名弟子巡回照看他们这些人,因为众多大人物的注视而表现的格外卖力。
通铺中间的过道上,一长身玉立的男子背对着众人负手站立,仰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那男子转身回头,露出一张姿容卓绝的脸来。他周身并无夸张配饰,仅着一身雪白深衣,外披一层水蓝色浅袍。唯一引人注目的,只有腰上一柄寒光如雪的佩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与许多人交情甚好,早有人遥遥叫出他的名字,抬手过来招呼他:
“缠春兄——”
一片晏晏笑语中,那人被搂着肩膀走过来。众人纷纷和他见礼,只有秋倚空如坠冰窟,一瞬间失去周身知觉,再也动弹不得。
“这位是归鸿山派掌门次子徐眠,青年一代当中第一人,下一位仙盟盟主我最属意他。”闫问安向李询和秋倚空介绍道,“眠儿年纪轻轻已有元婴修为,天赋不在我之下啊。”
那容貌俊俏的青年脸颊微微一红,低头含蓄道:“不敢当,还要多谢前辈悉心栽培之意。”
归鸿山是虚陵城地界里第一大修真门派,这一路上不乏归鸿山派弟子出现,秋倚空早做好了会再见到徐眠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样快。
李询注意到他的异常,用胳膊肘悄悄碰碰他的腰,低下头小声问他:“哎,烬棠,你怎么了?”
注意力同样被吸引过来的还有徐眠——那个神态自若的男人,他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他。
他来到秋倚空的面前,浅笑着和秋倚空道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儿,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披风下秋倚空握紧拳头,暗暗警告自己冷静,此处人多眼杂,并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他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才将心底涌起的黑暗念头通通压下去。
秋倚空盯着徐眠的眼睛,语气冷硬道:“劳徐先生挂念。”
徐眠目光坦坦荡荡,任秋倚空如何细心,都无法从其中找出一丝破绽。闻言他轻笑一声,态度亲切的道:“没规矩,都不叫师兄了么?”
秋倚空不说话。李询惊讶的看着两人,询问秋倚空道:“你不是说你宗亲故交都已逝世,那这个人是……”
“想来是气话吧。”徐眠笑道,“秋儿自幼时起便在我归鸿山派生活,在下痴长他两岁,于他有竹马情谊,自然称得上是他师兄。”
谁都没想到秋倚空和归鸿山派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从前大家只知道他是烨王的人,杀人夺命的本事十分了得,除此之外基本一无所知。
“秋儿与我当年有些误会,当时年少气盛两不相让,秋儿负气之下离开了归鸿山派。”徐眠道,“后来想想也颇觉后悔,几次三番登门道歉秋儿都不肯见我。没想到秋儿这次竟然会主动回到虚陵,不知可是想通了,愿意和师兄重修旧好?”
闫问安见两人气氛僵持,立刻出来卖人情道:“不知眠儿和秋衡渡使是因为什么产生争执的,同门师兄弟哪里有解不开的仇,无论是什么误会,还是尽快说开的好。”
徐眠神色淡了些,低头理理袖角道:“其实也无甚大的矛盾,仅仅是秋儿钻牛角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儿与其宗族乃是从归鸿山上的梨树化形,世代与我归鸿山弟派子生活在一起。五年前我派被贼人入侵,弟子们死伤惨重,秋儿宗族也未能幸免于难。
“秋儿接受不了宗族被灭的现实,指责归鸿山派未能尽心保护。秋儿重视宗族亲情,心中悲痛情绪过激,也无甚大错……”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有人主动开口替徐眠说话道:
“秋衡渡使,这种事你可怨不得徐兄。五年前还没出什么沐泽令,人魅两族纷争不休,无论哪一族被灭都实属正常。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怨,也该怨当年袭击归鸿山派的宵小之辈吧?”
“是啊,何况归鸿山派良善美名在外,从未介入过两族之战不说,还一直收留你们魅族在门派当中。这些事情人尽皆知,秋衡渡使,人族有句老话叫知恩报恩知过改过,魅族既然学习人族道德纲常,应该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
战火刚熄,两族偏见很难立即放下。说这话的修士不怀好意,摆明了态度引导众修士针对秋倚空及其身份。
而挑起这一切争端的人完美隐身,秋倚空神色冷然,并不中那人恶毒的奸计。
“是么,”秋倚空绝口不提重修旧好的意思,只把重点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他目光扫过站在这大堂里面的一众修士,冷冷沉声道,“说的有道理,那我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当年到底是何人入侵归鸿山派,灭的我秋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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