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猎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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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他伪造证据污蔑……”

“六弟,”江展厉色打断江桓的话,“话多错多,谨防六耳。”

少年人沉不住气,遇到兄长竹筒倒豆子倾泄怨气,替兄长不平。

半年前,陆玉收集证据上奏女帝,江景私受贿赂,敛财授官,家中囤积铠甲武器,意图谋反,女帝雷霆之势威压,将江景遣入长安问审,江景下狱后不堪受辱自杀而亡。

胡奴屡次犯边境,彼时江展正在边境布防备战,临开战前收到消息,指挥失误吃了败仗,遣返长安。而接替江展的正是陆玉长兄陆萧。

女帝念江展有战功,未夺淮安王一脉封地荣华,江景之子江展继位,夺去中央兵权,固守封地,无诏不得进长安。

气氛一时沉闷。江展斟酒,庆祝弟弟加冠成年。

“来,不想那些了。陪为兄畅饮一杯。”

江桓面露难色,“我……母亲不让我喝酒……”

“在外怕什么,她又看不见。”江桓虽已加冠,但自幼受保护,心态幼稚,还不够成熟。

江展笑着将酒杯杵到弟弟嘴边,“将来成亲可怎么办,喝都不会喝,新婚快当夜灌醉了还怎么见新妇?”

江桓红透耳根,局促着抿了一口,“好辣……”

江展哈哈大笑。

帷帐外彭县尉道,“两位殿下,猎物已齐备,周遭已清场,出发否?”

江展起身,挎上弓箭,“走,看看你这几年射艺有无进步。”

登光山属淮安一处小山,虽不及大型狩猎那般有排场,但兄弟二人猎趣已是足够。

南方地区山头小而多。

登光山西靠陵水,东临深林,天然野兽好去处。

到底是小型狩猎,江展刻意没做大排场,携弟弟与县尉和随从几人,策马进入深林。

林中树风飒飒生响,叶片刮过耳边,纵马奔驰,难得畅快。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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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一炷香内,比比咱俩谁打下的猎物多。”

踏马而行,疾风呼啸,江桓大声道,“若是我赢了呢,有什么彩头?”

江展迎风而上,“去我府上,随意挑一件你喜爱的东西带走。”

“好啊,那我要那把浅光青铜剑。”

“赢了,便赠与你。”

二人散开寻找猎物,彭县尉跟着江桓,以免胶西王出什么意外。

————

陆玉叁人抵达登光山,山外已竖了旗,围了一圈人。

冷绾低声问,“家主,要不要报上身份。”

陆玉瞧一眼远处有火把浓烟飘摇,擂鼓阵阵,应是狩猎已开始。

万里无云,还未到晌午,蝉声尖锐缭绕在山头。

鸟雀惊飞,在空中盘桓,陆玉仰头观雀,伸手,一只黑鹊落于掌间啾啾不休。

甘食其试探着问,“郡王,不如我上前通报一声,让他们放行?”

陆玉抬手放飞黑鹊。鹊翅棱棱,惊飞徘徊,消失在天边。

“不必了,跟我来。”

叁人调转马头,绕道而行,深入山林。

江展独身策马疾驰。落叶锋利刮面,脸颊陡起一道细丝般红痕,锐痛丝丝缕缕刮擦,也未曾皱眉头。

胸中情绪几乎要炸开。

尽管在弟弟面前表现的平静,可江展如何不恨?

从战归来未曾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身死牢狱,家中背负冤屈不能申诉。

谁能申诉,谁敢申诉?

天子一言,伏尸百万。君要臣死,不死不忠。

他有怨恨,也有私心。只是,不能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在其位是天子,落位,便是尘泥。

鼓声悠悠扬扬自远处响起,叁十声后,便是香烟落尽之时。

江展打下叁只猎物,挎在马背上,背后箭匣中只剩一只箭。

林中异风突起,有虎啸声此起彼伏。

竟是猛虎?

江展兴奋起来。打一张虎皮回去,正好送给江桓作为他的加冠礼。

策马扬鞭朝着虎啸方向去。不多时,马蹄声踏踏,江桓远远望见江展打马疾冲而来,雀跃不已,“四哥,看我们谁打下这只虎!”

一行人打起精神,跟在两位殿下身后,谨防不测。

丛中虎皮斑纹隐动,众人保持着距离。

江展二人弯弓搭弦,屏息等待时机。

忽然,林中飞禽不知为何受惊,飒飒而散,飞入天际,虎子受惊,吟啸一声狂奔出来。

众马受惊,纷纷扬起前蹄跃奔,江展江桓紧随其上追击,夹紧马镫,撒开马绳,箭于弦上,瞬发——

箭破风声,绷得极紧的弦穿风破叶,咻然铮鸣,一箭射穿虎脑。虎长吟啸叫,奔走几步倒地,没了声息。

帷帐处的鼓声停了。

晌午到。日光浮色,穿林过叶,照在满身血色死无声息的虎身上,泛起粼粼光尘。

众人定睛,虎身上的箭不是江展的玄羽箭,也不是江桓的赤羽箭。

白翎箭犹自颤动不休。

风中弥漫的血腥倏然被吹散,白浆艳血无声淌满绿草土地。

众人回首。

陆玉收弓。

“两位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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