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双重生)免费阅读(17)(2 / 2)
望舒惬意地往身后一躺,跟人拌嘴还蛮有意思的,不过既然她非要咄咄相逼,那她自然也可以暗箭伤人,这就不劳娘子费心,这七出之罪本就待女子极为苛刻不公,我一不求权贵仰仗,而不求情深似海,这婚事自然不急。
但我却听说杜娘子家中可是催的紧,平日里又是绣手帕、绣锦囊,不知道可为它们寻到主人,我倒是认识好些正值妙龄的小郎君,你若喜欢我还能给你介绍一二。
她大概是默默翻了个白眼,便不再说话。
另一艘画舫上的大诗人又出了奇思巧作,爱意萌生的小娘子可坐不住,趁着众人狂欢,又是仍手帕、又是扔绢花,还有些不管不顾的,便是金珠翡翠也疯狂地扔了过去。有些砸不中,便掉进了水中,噗通的响声格外悦耳。待人潮散去,泛舟打捞也够寻常人家花上一年半载。
歌舞不停,极尽奢靡。
人生百事一杯中,喝也愁,不喝也愁。
望舒看着云卷风起、一直到日落黄昏,杯中酒见底又续上,身旁人来又人往。
晏希白不喜欢暄闹,只在一旁静静坐着,看她,然后神游。或许觉得哪道点心好吃,便递了过来,或许觉得她口干舌燥,又倒了清水,或许见她出了薄汗,再悄悄送她手帕。
望舒喝的渐渐有了醉意,脑中乱作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无法思考,他人说话也不能深究。
她酒品还算不错,起码不会说些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就着落日投来的一抹余晖,再懒洋洋、慢悠悠倾倒在晏希白怀里。
他身上永远泛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晏希白见望舒醉酒之后,双脸酡红,就连原先清冷的眉眼也尽是娇憨。她乖乖的,动也不动,只是静静躺在怀中,连带着淡淡的酒气、若有若无的呼吸,安静得好像能听到谁的心跳,在胸膛之中打着鼓。
她的一双眼眸像小扇般扑通扑通眨巴着,愣愣的、无辜的看向晏希白。
众人向他们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晏希白抬起手,宽大的袖子遮挡住望舒的醉颜,谁也看不见一丝一毫。
望舒闻得到他袖子上残留的墨香书气,酒醉之后又显了些幼稚心态,她掀开他袖子的一角,犹如管中窥豹一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觉得无聊,又趁着别人看不见,便对着晏希白动手动脚,这也摸摸,那也摸摸。就连自个儿也要掩耳盗铃般闭上双眼,假装入睡。
他察觉到痒意之后,轻笑着说:就你爱玩闹
她不闹了,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便哼唱起母亲家乡的歌谣,随着画舫在水面上轻轻荡漾。
春日飘来一场桃花雨,极尽的温柔和浪漫,她要溺死其中。
许是玩得无聊,她在直起身板,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有点熏,我去吹吹风。
晏希白道:好,素娥,将你家娘子扶稳了,莫要跌跌撞撞掉落水中。
望舒笑着说:我水性极好,掉下去便当是洗了一场春雨,她们说这是好兆头,能去去身上的晦气,日后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他摇了摇头,只当望舒在胡言乱语。
望舒在素娥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风口看着天边的晚霞,腰软的快要直直靠在素娥身上。
对面的诗人才子也醉醺醺倒了一片,一个不知羞的小郎君,见望舒貌美,在众人哄闹中,念了几首酸诗,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望舒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那登徒子,长得还算中人之姿,也就五官周正、身量高挑而已。
他见望舒嘴角扬起了弧度,觉得有戏,又念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成狂。
素娥在一旁笑道:娘子,你看这书生好轻佻,可需我出言训斥。
望舒摇了摇头,晏希白寻声走了过来,给望舒披上了外衫,道:外边风凉,当心身体。
她却笑着看向他,道:殿下,那边有个白面书生,他想要勾引望舒。
晏希白挑了挑眉,往那书生看去,随后问:那鱼儿上钩了没?
可惜鱼饵不够鲜美。
若是鱼饵足够鲜美?
她歪着头,漫不经心,说不定红杏见园外春色更美,便想着出墙去呢。
晏希白道:若是本宫养的红杏出墙
望舒打断了他,你即春色,我心向你。
说罢,望舒朝着那傻眼的书生,说道: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那书生不知道晏希白身份,依旧风流地说:恨不相逢未嫁时。
望舒嗤笑,便是未嫁,也轮不到你。
第27章 教我从此以后害相思
已是黄昏日暮,彩云消散,画舫渐渐往回漂泊、直至停船靠岸。
晏希白扶着醉醺醺的望舒下了船,她尚存一丝清醒,却又晃晃悠悠站不直,双脚悬浮,只觉一瞬间天地颠倒,万物摇曳。
素娥在一旁说道:娘子,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望舒看向了晏希白,有些迷茫的说:殿下,我该回去了吗?
他温声道:暗夜将至,不如归去。
望舒扯着他的衣袖,笑着说:好,改日再会。
还望珍重,敬候君安。
望舒在他的注目下缓缓上了车,却有人高声唤道:娘子,请留步。
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书生缓缓走来,一袭白衣,周身清贵。他走到望舒跟前,从书童手中接过一卷画,递给了望舒,道:方才在画舫之上,匆匆见了娘子一面,只觉惊为天人,手痒难耐即兴作画一幅。小生不敢私藏,今赠予娘子,还望不弃。
望舒接过了画卷,当场便解开看了看,美人凭栏远望,水天一色,纤尘不染。墨笔丹青,行云流水,虽只有寥寥几笔,却笔笔老练自然,是上品佳作。
再看向印章,沈行舟。望舒恍然笑道:原是你便是那位江南来的沈郎,这画技当真是一绝,只怕在外边纵是千金亦难求。
娘子过奖了。
望舒将画卷收好,让素娥拿出一袋金珠,递给了沈行舟,那便多谢了,沈郎一幅画当值高价宝,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他却笑着推脱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求佳人一笑。
不知娘子是哪家女郎,能否
望舒有些迟疑地问:此画留在我身旁也是无用,沈郎可介意我转赠他人?
他笑容尬了尬,它现下已属娘子,悉听尊便。
望舒下车后走到晏希白身前,将画送给了他,江南沈郎一画难求,殿下可要好生珍藏。
晏希白接过后随手便扔给了身旁奴仆,仿佛有多嫌弃似的,面上却答道:那是自然。
两人无言相望许久,最后她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殿下,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晏希白替她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淡淡的应了声:嗯。
望舒踮起脚,凑到他耳畔,念道:有诗人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殿下,望舒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恰是这一刻春光乍泄,微风轻拂发梢。
晏希白侧头便看见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凝着一汪春水的双眸,以及玉面朱唇,都泛着暧昧的红,再往下便是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不由得屏住气息,喉结随着她若即若离的呼吸滚动,最后泄了气,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便小跑着匆匆上了马车,只余下丝质披帛扬起的一阵清风,裙摆摇曳,在他心中留下了最后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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