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34)(2 / 2)
坐在月明身旁的云开见她一脸菜色,再看看她面前的烤肉马上就明白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他故意对着盘子里的菜左挑挑右翻翻,看得印太脸色铁青,差点就按捺不住喊家法好让他加深一下用餐礼仪。
云开挑拣一阵,不高兴的放下筷子,对在印太身边的桐林抱怨道:明明知道我这两天有些上火怎么还尽上些烤炙、油炸的菜,叫我怎么吃啊?
正给印太布菜的桐林听了云开的抱怨愣了一下,二少爷上火了?怎么没听太太提起过呀?心里嘀咕归嘀咕桐林还是笑着赔罪道:哎呀,是我的不是,竟然忘记二少爷这两天身体不适得吃清淡点。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加个金雀花肉丝汤和白参炖蛋好不好?
云开悄悄觑眼,见月明听见金雀花眼睛都亮了几分,便对桐林道:行吧,叫厨房金雀花煮清汤就行,肉丝就不要放了。这花吃的就是一个清甜,油多了就不爽口了,再给我拌个新鲜的麻桑坡(怕你们忘记了提醒一下,这玩意就是甜木瓜),多放点醋少放点辣椒和盐。
桐林屈膝称是,连忙去厨房吩咐加菜。土司听见云开这番动静倒不觉得有什么。堂堂一个土司府少爷要加两道菜怎么了?能把府里吃垮么?
印太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看得云开头皮发麻。他只能脸着皮厚摆出一副这桌菜都不合我胃口的样子硬撑着。
吃完饭三人结伴而行准备回各自的院子,俸小赛不等云开使眼色就问鲍国胜想不想看马房的马。土司府养了几匹藏马,神骏得很。比云南人惯骑的小矮马高大威猛不是一星半点。
鲍国胜听了很是感兴趣,高高兴兴的跟着俸小赛去了。
见长廊里只剩自己和云开,月明带了一丝扭捏的朝云开道:谢谢啊!
云开正背着手朝前走,闻言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我帮了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声谢谢,谢的是那一次呀!
月明觉得这厮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色,他欺负自己那么多次自己都没计较,跟他道声谢他还一副要掰扯明白的讨债嘴脸,真真是讨人嫌。
她轻哼一声,自顾自下了台阶。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听云开在后面喊她。她回过头,看到他站在台阶下的一片树荫里定定地注视着她。看着不远处的月明,云开觉得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好看,剔透的茶褐色,睁圆了和狸奴一模一样,看一眼心都要化了。
何时动的心,何时起的意,已经不重要了。只知道,她还懵懵懂懂,自己已经有了旁的念头。
晚霞铺满了天,庭院中花香浓郁,黄昏的日头从树枝的缝隙中穿过,斑驳的树影映在他的面上。寂寂的眼神幽深乌浓,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晚上要是害怕,就让婢女陪着你睡,要是睡不饱就多睡一会。明早晚一点来书房没关系的。
看着云开俊眉乌浓眼,她无端想起了晨间自己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哄慰的场景。一阵莫名的声音击打着耳膜,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心跳声。如节日里击打的象脚鼓一般,激烈得仿佛要把心脏撕个粉碎。
她心里发慌不知道怎么回应,揪着衣角进也不是、退也不行。讷讷的答应着:好的,好的。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云开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想躲懒。
月明背着手低下头,脚尖摩挲着地面。悄悄藏起自己红晕浅生的脸庞。
若不是念及她年纪还小,云开很想上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看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他蓦的想起以前和她出去茶舍听章哈,自己戏谑的问她羡不羡慕戏文中那些才子佳人缘分。
她撇着嘴不屑道:人人都憧憬戏台上那些才子佳人的佳话,可我不需要。古代落魄才子写的才子佳人,他怕是连真正的佳人都没见过。我要是心生向往那不是头被门挤了么?
云开试探: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月明想了想:找个温厚点的,跟我爸爸那样!他就知道问这个恋父的这种问题纯属多余。
月明反过来问他: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云开瞅了她一眼,故作傲然道:我想找的女人可以撒娇但不能撒泼,可以不识字但不能不懂事,但若是长得漂亮且与我情投意合,这两条可以当我没说。
嘴上说得轻松,但他心里知道,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他身份高贵,婚姻当然要结一门对允相有利的姻亲。那女子只要能让他觉得顺眼就算是烧了高香了。情投意合?!谈何容易。
望着女孩发顶鸦色的青丝,他觉得懂不懂事,身份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第70章
饶是头晚上辗转反侧月明第二天还是早早就醒了。醒来也不想起床,反正罕云开说了她今天可以晚点去书房报道,于是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发呆。
昨天云开的神情和话语里的未尽之意她都懂。她问自己喜不喜欢云开。答案显而易见,她是喜欢的。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来了,有喜欢到愿意为了他留在允相么?
比起初到允相时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回昆明,现 在的她对允相也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
昆明虽然比不上上海摩登,比不上北平繁华,但也是偏安一隅的桃花源。有铁路、有电,有自来水,有电影院,有商品琳琅满目的百货公司。生活多么的便捷,多么的多姿多彩。
昆明四季如春、气候舒适,允相却闷热得仿佛能把人催熟。这里的饭菜她也吃不惯,辣椒跟不要钱一样死命往里放。出个门也不方便,除了马车就得靠两条腿走人往高处走,她将来是要出国去见世面的,哪能在这个穷乡僻壤把自己的一生都交待了。
她能想出一百个允相的不好,但心底都有个声音反驳她。回昆明也好,去外国也罢,那些地方都没有罕云开啊!
从小没有女性长辈的教导,也没有母亲耐心的给她讲男女之间生了情愫后要怎么办。她心烦意乱的抱着被子在床上乱滚。
叶户和艾叶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在床上作乱的我月明:小姐要起床了么?
她把乱糟糟的脑袋探出帐子外道:不起,你们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
叶户和艾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又惹着她了,大清早就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同样的费解的还有俸小赛,昨天他让马房的马奴好好陪着鲍国胜,急赶慢赶的赶回去想看点激动人心的画面。结果二少月和月明小姐之间隔了一丈远。就算大庭广众之下不能缠绵缱倦,至少把距离给拉近一点呀!他费心巴拉的帮他们清场,结果就这?
看着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月小姐却还没出现,他觉得昨天少爷肯定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惹着月明小姐了。他一边给云开磨墨一边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少爷,月明这个时辰还没来,要不要去喊一声?
云开靠在椅子上看书,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才一晚上不见你想她呀!想她就去找她呀!
他语气平平,还带了几分戏谑,俸小赛一时也分辨不轻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陪着笑脸道:瞧您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想着她这会还不过来,怕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正在写字的鲍国胜闻言握着笔道:她怕是被昨天大少爷讲的那个故事吓到了,我昨晚也是吓得后半夜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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