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4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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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蹬蹬蹬跑下楼,拉拉抱手看杜老板烤羊的长生的衣袖小声道:师兄,好香呀!

知道她馋了,长生故意逗她,抬起袖子闻了闻:我香吗?我怎么闻不出来?

月明白了他一眼:我是问什么时候能吃?

帮着杜老板打下手的杜太太闻言笑道:还得等半个时辰呢!小姐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几道点心。

没有、没有。月明连忙摆手:我一点都不饿,就是闻见香味有点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一起跑马的那些人招呼长生过来喝酒。月明也挨过去坐在长生身边。

长生咂嘴啧了一声不悦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往我们老爷们堆凑什么?自己玩去。

月明哀求道:好师兄,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吧!我想听你们讲故事。

长生一听这话就笑了,今早听故事吓得猫都还给人家了,还想听?

跟着杨老六跑马那几个听见大小姐想听故事,马上搜肠刮肚的把一路上的见闻都掏出来讲给她。

兰应德在厅内听见月明一会笑得咯咯咯,一会又哇啊哇的惊叹,朝杨老六笑道:我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跳脱了,没个规矩。

杨老六夸赞道:这哪里是没规矩,是不嫌我们是粗人把我们当自己人呢!这脾性,跟兰爷您一模一样。

我这个女儿可禁不住夸,你这才夸完她一扭头她就能给你惹事。兰应德端了茶盏,用盖子撇着茶沫问杨老六:这回能歇息两个月,你是要回昆明还是留下来。

杨老六正等着兰应德问他呢:我打算留在允相,万一事情有个什么变故方便兰爷您差遣我。

他算是看出来了,允相就是块还没打磨过的金刚石,光芒都还掩着呢!这个舞台登台的还不多,他打算抓住机会亮他一嗓子。

他愿意留下正合兰应德的意,但他面上还是劝道:你出来也有半年了,家都不知道丢成什么样子了,眼见就是中元节了,还是该回去看看。

杨老六叹息一声苦笑道:兰爷您真是抬举我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里有家。五爷说我连滇池边的草屋都买不起,虽是玩笑话但也是大实话。租来的房舍再好也当不得家啊!老家没有亲人,昆明也只是个落脚的地方,光棍一人在哪不是过呢?

兰应德见他铁了心要留在允相,点点头道:行吧!那就趁着有空我带你去见见客。从腾冲回来时我那同窗让我带信给缅宁的戍军长官,你同我一起去,他与五爷也有数面之缘,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这年月能结交上军队那是多大的面子,杨老六欣喜若狂,不住的拱手感谢。

兰应德微笑道:你我这一路不说是九死一生,那也是实实在在共过患难的。从景栋回来的时候要不是你机警,那些西药肯定是要被马匪抢了去。我实得好好感谢你。

杨老六这人最怕人夸他,一夸他就手足无措的脸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主要还是姚长官的人来接应得及时,我不敢居功。

兰应德摆摆手阻止他的自谦:允相于我也不是是个久留之地,你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该为你打点好的我一定会为你打点好,这样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场。

听见兰应德话里不会在允相长居杨老六先是一愣,但又听到兰应德应承会帮他在允相铺路,心内百感交集。起身郑重对着兰应德深深鞠了一躬:兰爷待我如此,我杨老六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从此愿为兰爷肝脑涂地。

晚上宴席散去,院中虽已收拾干净不见白日的酒肉狼藉,但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烤羊肉的香味,

兰应德将月明唤到房中交待道:我明日要带着你师兄去缅宁,你好好看家。说完又把一包东西交给她:这个你拿回去收好。

月明打开一看,一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一盒子弹、几盒盘尼西林。她没有多问,把东西重新包好后对兰应德道:那让小拉祜驾车送您和师兄过去吧?

兰应德摇摇头:马车太慢,我们骑马四天便可回来,驾马车四天才到缅宁。再说放你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小拉祜会些拳脚留他在家看家护院吧!又问道:枪还记得怎么开的吧?

月明点头:记得的。

兰应德摸着她的发心道:要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你,你尽管拔枪,出了人命爸爸会兜着。

兰应德常年不在家,现在出门几天月明本来觉得没什么,他这么说月明反而不安起来,迟疑一下建议道:要不,我去土司府住几天等你回来?

兰应德现在怕的就是她进土司府,拍拍她的手道:不用麻烦土司一家了,巡街的兵丁我已经打点好,夜间会多来咱们家门口多巡几遍。

羊入虎口这种蠢事,他决计不会再干第二次!

第102章

快入秋的雨总是下得绵长又疾迅,雨水打在瓦片上汇成一股激流,顺着瓦脊汹涌滚下形成一道隔绝的水帘。月明托腮屈膝半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怏怏地看着墙角新种上的一蓬芭蕉。 还泛着嫩黄的叶子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真怕雨点子再大、再急一点就把它那颤巍巍的叶面打成筛子。

叶户削了一盘鲜桃摆在躺椅旁的小几上,风夹着雨水落在廊台边上,湿漉漉的。她唯恐月明着凉弯腰低声劝道:小姐,还是回房吧!这风刮得怪大的,夏天受风寒不容易好。

月明放下托腮的手,恹恹道:懒得动,这雨从早上就下到下午,潮得人骨头都泛酸。爸爸和师兄也是倔,这么大的雨硬是要去缅宁。说好四天就回来,现在好了也不知被雨水堵在哪里,真让人操心。

叶户笑着宽慰她道:老爷连缅甸都去回来了,这缅宁不算什么。一路上都有住宿的客栈、食店,雨大他们自己会打尖避雨,长生少爷多能干、周到的一个人,他会照顾好老爷的。再说,六爷不是也跟着去了么?

月明偏头去看围墙青瓦上的青苔。他们久不归家,经过雨季的洗礼,墙头青瓦上的青苔绿而柔软,一片接一片的在墙头蔓延开来。

她不好跟叶户说,她烦恼的何止是家里这两个男人不听话。土司府那个也闹着别扭呢!

原以为父亲出门罕云开一定会来找她,可她都等了好几天了,别说罕云开连俸小赛也不上门了。

也不知道抽的是什么风!

兰应德走了的第三天她还想着,罕云开可能是忙,他不能来,自己去找他也是一样的。结果艾叶买菜回来跟他说,罕云开和俸小赛在大街闲逛呢!

她听了气得半天回不过神。咬牙发誓,她就是闲得长蛆也不去找他。

他对自己置之不理,自己要是巴巴那么去找他,土司府的下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嚼她的舌根呢!

晚间的雨势稍弱,但还是淅沥沥的。月明沐浴完披散着头躺在床上靠着迎枕看书。

艾叶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就着她看书的灯亮绣鞋面。月明让她再点一盏油灯去竹榻上做,她反而教育月明要勤钱节约。

月明嘿了一声,挑眉道:先不说你刚刚那番说我是败家子的言论算不算逾矩、犯上,我就好奇一盏灯而已怎么能论得上败家了?怎么,早上买菜钱不够啊?省下的油你要拿炒菜?

艾叶振振有词道:我阿妈从小就跟我说,有钱的时候要想想没钱的日子。勤俭持家说到哪里都是有道理的。

月明反问她:那排场呢?我做为一个小姐的排场也要省么?我爸爸也从小教我,富贵日子都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你要是跟罕云开说节俭过日子,他非拿金竹条抽你一顿不可。

说完才意识道自己又脱口而出罕云开的名字,胸口一阵气闷,扔了书躺下拉了被子蒙住头,嚷嚷道:睡觉,睡觉,睡觉最省钱。

艾叶的鞋面还有一朵花就绣完,见月明躺下了帮她她帐子放下掖好,端起做针线的小蔑箩吹了灯,轻手轻脚的回房继续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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