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7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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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在院子里碰上,月明的继母虽然不和他说一句话,但也会微笑、点头打个招呼。

听说月明的继母以前是唱花旦的,在昆明城也算小有名气。他以为戏子么,就算洗尽满头的珠翠和浑身铅华,也还是有几分妖娆。却不想她却是个满身清冷、眉目间宠辱不惊的。

兰应德喜欢这款的?不对吧,月明肖母,老太太也常说月明阿妈是个温婉又开朗的大家闺秀。

闲呆了几天,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准备动身回允相。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前抬头看着一丝云彩也没有的蓝天,吩咐俸小赛随便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

俸小赛迟疑道:月明小姐早早就和兰老爷去了安置所,您不等她回来告个别么?

云开平静道:就样吧!

就这样是那样?俸小赛满腹疑问但也不敢细问,回房去收拾行李。来时什么也没带,到这里后左添置、右添置的买了不少东西。

云开下楼来到院子里,仔细打量自己住了近一个月的地方。

一座白墙黑瓦的两层小砖楼,院子也不大,从堂屋走到大门口几步就到了。花圃里种满了各式的蔬菜,和能入药的植物。黄瓜藤顺着墙根搭的杆子往上爬,打满了嫩黄的花苞。

院子里的石桌上方有一个花架,金银花遮蔽了毒辣的太阳,发出浓烈的香味。

这地方看着生机盎然却让他心酸难当。当年住在曼谷那间公馆,他都觉得委屈了月明。现在这个地方跟曼谷的公馆根本没法比,更不要说兰家在允相的大宅。

可月明还要在这里住下去,每天早晨蹲在院子角落的水缸旁,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听隔壁的妇人骂小孩。

堂屋的电话响了,月明和兰应德去了安置所,她继母也领着两个婢女上街买菜去了。云开觉得主人家不在,自己不好越俎代庖,就站着没动等它静静的响完。不想铃声断后马上又想起,本是静谧舒适的造成被它催得紧迫起来。

估计是有要紧事,不然不会这么一直打,云开走进屋里接起电话:你好,兰宅。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继而焦急道:兰月明和兰老爷在不在家?

云开直觉打电话的人是杜上尉,客气道:家里的人都出去了,你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若是不方便你稍后再打过来。

听到都不在家电话那头的人更着急了,疾声问道:兰月明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安置所了?

云开警觉的听出不对,问道:是安置所出什么问题了么?

上次炸桥的时候还是有日本人混在难民里进来了,他们没有身份证明住不了店、也不能去租民房,估计就藏在安置所。

云开听到安置所里可能有日本人心中一凛,焦声道:兰叔和月明一大早就去了安置所,你快派人去。不等杜上尉答应他便挂了电话,迅速冲出门外扬声冲二楼道:小赛,拿上枪去安置所。

俸小赛跟着云开也算久经沙场,听到云开喊他扔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拿上枪就冲下楼。

月明继母提着菜篮子回来的时候正撞上俸小赛给云开递枪,吓得面无人色: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云开顾不上解释,把枪别在后腰叮嘱艾叶和叶户道:关紧大门,照顾好你们太太。

他积威慎重,两个婢女这些日子虽然对他不尊不敬的,但看到他沉着一张脸也不敢造次。艾叶疑惑的用眼神问俸小赛:发生什么事了?

俸小赛比了个安置所的口型就跟着云开走了。

俸小赛不认识路,车是云开开的,也不管是在大街上,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缸里去。

俸小赛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但还是被云开这种不要命的开发吓得面如土色。他颤声道:老爷,您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这么赶时间。

云开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俸小赛咽了口口水,不敢再问。

风驰电掣的开到安置所,正遇上杜上尉领着一队人赶到。

虽然气氛不对,但俸小赛觉得这两个男人有点王见王的意思。

没有正式介绍过,也省了寒暄。云开皱着眉问:消息确切么?

杜上尉打量着先前狼狈不堪,现在已经恢复风华正茂模样的云开,脑中想起照晴对月明的评价,她就是个好色的。深深觉得这个评价真中肯。

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对云开道:昨天抓到几个想偷偷渡江过来的日本人,审了一晚上才审出来的。

云开告诉自己不能慌,深吸一口气后对杜上尉道:那就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两个先进去探探情况,把能疏散的人先疏散了,

杜少尉点头,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不让那几个日本人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狗急跳墙。

第180章

安置所只是一间用砖木搭建的简易房舍。盖了一个大平间和一个小房舍。大的安置难民,小的充作医生和护士的办公室。房子盖得简陋,没有设计窗户,唯一的出入口就是进去的门。虽然可以防止里面的日本人逃脱,但要疏散里面人实属不易,且在外面无法观察到里面的情况。

云开和杜上尉领着俸小赛和一群士兵悄然摸到安置房的门边,试图从白色门帘的缝隙看看里面的情形。只见几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孩在难民的床边走来走去,看到哦月明在最里边给一个伤患换药云开的心一沉。

他悄声对杜上尉道:你的军装太扎眼了,我先进去把月明和那些护士喊出来,其他人慢慢再想办法。

杜上尉举着枪点点头:嘱咐道,你小心点,别露了马脚。

俸小赛连忙道:老爷,我和你一起进去。

云开点头同意,整理整理衣容,深吸一口气后掀了白布帘子进屋。室内不通风,难民洗澡也不是那么方便,再加上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里面的空气实在是不怎么美妙。云开顾不上嫌弃,换上柔和的笑意朝月明招手:月明,你爸爸让我来喊你和护士去他办公室一下。

月明看到云开意外的同时又感到奇怪,意外他来这里,更奇怪爸爸怎么还交待他做事?

她给换好药的伤患盖上被子,端着药盘朝云开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爸爸有没有说什么事?

看着月明缓步走来,云开觉得她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心脏跳得砰砰直响。他竭力镇定道:他没说,就让我来喊你一声。

其他护士听他这么说都信以为真,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去办公室。看着月明离自己越来越近,云开忍不住数起她的步子来,还有十几步就到了,十步、九步、八步......当他数到第五步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出门的护士被外面荷枪实弹的士兵吓到,尖叫起来。

云开心中一沉,准备上前将月明扯过来,一个坐在床上的男人动作更快,月明经过他时被他一把拽住,黑色的枪口抵上她的脖子。

难民尖叫着往外逃,杜少尉拔开逃命的人流艰难的带人冲了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冲云开爆喝: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云开没空跟他计较倒是是谁坏的事,他安抚的对挟持月明的日本人道:你别冲动,你想要什么你说?

月明虽然被挟持着,但表情还算镇定,她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看着杜上尉和云开焦急的表情,月明似乎明白了:日本人?这些难民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会讲中国话,就算会将也是咬着舌头说得不清不楚。不然这个日本人也不能在这里混了那么久。

那人不想她讲话,顶了顶枪,示意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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