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85)(1 / 2)
三太太闻言浑身僵直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开,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眼一黑晕了过去。
月明和三小姐搀扶着老太太赶来,三小姐见亲妈躺在一片狼籍中生死不知,连忙扑过去摇晃她。
老太太看着这一屋子的乱象头痛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么?
月明大概是猜到一点苗头,闭紧了嘴没有讲话。
云开不理她们,冷冷的吩咐:拿些井水来把她泼醒,我还有话问她。
老太太和三小姐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三小姐死命护着三太太喊老太太救命。
俸小赛亲自端了一盆凉水,命下人扯开三小姐,手腕一翻,一盆水全浇在三太太脑袋上。
三太太悠悠转醒,睁眼看见老太太连忙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诉道:太太救命啊,您儿子要杀人了。混编排说我和娘家合谋害了老爷。我怎么能干这种事?您是知道的,老爷就是我的靠山,是我的天啊!老爷走了,我的天都塌了呀!我怎么可能害他。
老太太听得骨头缝发冷,身体摇摇欲坠。她抖着声息问云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开不知道如何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面色不耐的看向俸小赛,俸小赛会意,挥手招了下人扯开三太太将她按在地上。
放肆。老太太呵斥道:她是府里的太太,也是老太爷的未亡人,容不得你们这么糟践她,还不给我松开。
下人们一动不动。
老太太讥诮的看着云开:老爷好大的威风!看来,我也到了老得讨人嫌的年纪,该去庙里念经了,说得话都没人肯理了。
月明不想掺合这亲母子俩的事,但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这屋里非闹出人命不可。
她低声道:母亲息怒,我知道您恼恨老爷对长辈不敬,事关老太爷,老爷心急做得的确过了。可既然已经闹到这份上了,不如让老爷把要做的事做完,把该了解清楚的事了解清楚。若果真是冤枉了三老太太,您押着他赔罪、跪祖宗牌位也不迟。
老太太看了月明一眼:你倒是跟他一条心。
月明微笑:我心里也是想着老太爷和大爷的事能有个论断。老爷现在不和您细说,也是想先向三老太太问完话,再和您说来龙去脉。
老太太偏头看向云开: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搅你了,我回自己院子里等着你给我个交待。说完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哭得涕泪纵横的三太太:不要为了逼供堕了府里的体面。
云开垂首应道:母亲放心,清白的人我自不会冤枉了她。那些手里沾了血的,一个也跑不脱。
月明和老太太走的时候顺便让仆婢把哭哭啼啼的三小姐也带走了。
不论云开怎么追问,三太太一口咬定她没干过,不知情。
云开把纸笔扔给她:既然你问心无愧,敢不敢给你侄子写信,让他来允相和二叔对质?
三太太眼泪一抹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写就写!说完就去拿笔。
云开按住她的手冷冷道:那你就写你想家了,请他来允相看看你这个姑姑,顺便帮你捎带点东西回孟定。不要妄图耍花样给他暗示。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我三姐不是?
三太太把笔一甩:那就请老爷亲自写一封,我照着誊写一遍,一个字都不会往里加。
第196章
派去孟定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带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普江已经失踪好几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生死不明。
三太太被看管起来,天天扒着窗户喊冤。哭天喊地的让老土司在天有灵给她做主,不然她也只能跟着老土司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开没有回房,独自宿在书房。
俸小赛跪在月明院子当中,口口声声说:老爷在书房喝闷酒,心绪难开,小人斗胆叩请月明太太去劝一劝。
艾叶帮月明一边给月明打扇子一边抱怨道:他还真当自己是老爷肚子里的虫,替老爷做起主、拿起事了。老爷那么大个人,喝几口酒要他操这份闲心。接而又气愤道:老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也不说,也不回屋,那些下人还当你们吵架了,不知道在背后编排了多少闲话。
月明半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对艾叶道:听见有人在背后编闲话你就应该扭了他送到俸二管家哪里,何必还把那些闲话记在心里气自己?
艾叶撇嘴:老爷这几天对您不闻不问,我再去收拾那些碎嘴的下人,下饭的佐料更多了。不闻不问更好,那些破事沾不到咱们院子,咱们还图个清净呢!
月明睁开眼:你就是爱图个嘴上痛快。老太爷和大爷之事岂是小事?要拿的人没拿住,三太太到底有没有掺合到这事里来就没个定论,老爷在老太太面前没法子交待,他那还有什么心思理其它的事!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可你也要记住,咱们一日在这府里就要和府里的人同气连枝,有些热闹可以站干岸,有些事情不能。
小姐沦落到平妻,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老土司和大少爷被人害了,二少爷没了撑腰的人。和二少爷退婚是扎在两人心头的一根刺,自己再多嘴引得小姐心里不痛快那真是该打了。
艾叶敛了不忿的心绪,低声称了声是,又问道:那让俸小赛那奴才进来么?
月明看看落了半山的太阳道:你去跟他说,让他先回去伺候老爷,我一会就过去。
黄昏已至,夕阳的余晖射进窗户,照得书房的桌面都镀了层金。这时候应该掌灯了,但没有云开的吩咐就是俸小赛也不敢随意进去,更别说其他的仆婢。
云开坐在桌后,就着昏黄的天独自斟酒饮着,忽然听到书房门吱呀一声。他抬头见到月明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苍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萧索、沧桑。
月明见他衣裳虽干净整洁,但下巴、腮边一片青影,应该是好几天都没刮面打理了。
看着圆桌上已经结了油块的饭菜,月明埋怨地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不好好吃饭?
云开笑了笑:没什么胃口。
月明理解,一口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能咽进去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光脚踏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到云开身旁,双手抱住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抚着他的鬓角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也知道你现在再想什么,我也是一样的。昨晚我辗转反侧,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忍一口气不和三太太闹得那么僵,你就不会为了我动手打普江,也不会因此埋下祸根,你阿爸和厉阳大哥也不会丢了性命。
云开的肩膀无声的抖动,他紧紧搂住月明的纤腰,眼泪洇湿了她的衣裳,洇到她的皮肉里去。
事情那里是那么简单,普江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私仇就滥杀无辜。他忌惮的是允相府会全力支持孟定府的正统继承人。
这不是私仇,是权利的争斗!
可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没和普江翻脸。一切的事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想起以前兰应德骂他的话:你仗着身为允相府的二少爷,作威作倡,毫无容人之雅量。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遇上比你更狂妄无理之辈,我看你怎么办?
彼时的他嘴上假模假式地得聆岳父垂训,方才大悟。心中却无半分悔改之意。并觉得他堂堂土司府二少爷,软下身段那就是软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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