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8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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俸二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去难道是我?说不得这次真的得背井离乡,我才不干呢!

陶大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俸二看着他这副感激又意外的模样受不了道:行了,行了,别整让人起鸡皮疙瘩这套。我精着哪!三个儿子都跟着老爷去建功立业,我留下照顾月明太太,这么大的功劳我会舍得给你?

陶大噗通一声跪下,用袖子遮住臉呜咽道:俸二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啊!

俸二连忙扶他起来:我是为我自己打算呢,当不得你一声谢。你多保重,回来请我喝酒。

陶大还欲说些感激的话,俸二不耐烦地皱眉道:好了,别磨蹭了,真以为主子会等你啊!

陶大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门。看着他急匆匆地背影,俸二牙疼的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三个儿子都不在,我也想跑啊!娘的,老子这般舍己为人,简直是佛祖上身了。

破晓将至,浓雾无声无息地萦绕在允相城的大街小巷。几辆马车从土司府出来,喊开了城门。

几位郎爷和月明站在城墙头,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浓雾中。

带着水汽的白雾冻得一夜未睡的众人神志异常清醒。大家都等着月明让他们退下,他们好回去收拾金银细软,让家眷逃命。

没等来月明的叫退,却听到几声细声细气的唱词:......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

郎爷们面面相觑,月明太太好端端地怎么唱起戏来了?而且,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他们。

都这般时候了,没必要吧?

城楼风大,月明被吹得浑身发僵。挥挥手放过了被吹得脑子发木的郎爷们。

回到府里艾叶连忙让仆婢准备热水让月明泡澡。帮月明擦头发时,看着她眼下的两团乌青心疼道:我已经吩咐厨房备饭了,您吃了就赶快补一觉。这么熬法身体怎么受得了。

月明闭着眼睛,手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等睡醒了再说吧!

原以为这么累,躺下就能睡个昏天暗地。却不想身体疲乏至极,脑子却乱轰轰地。一时担忧老太太一行人路上是否太平。一时又思虑城里的布防能抵挡几时。

还有云开。他走的时候让她要像喃木诺娜一样。大家都以为是云开要她时刻惦记着他。只有她晓得,他是要她大难来时像楠木诺娜一样回到父亲身边,他会去把她找回来的。

知道她不听话,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困意来袭,月明慢慢沉入了黑甜乡。

府里都知道主子躲难去了,只留下月明太太镇宅,都心慌得坐立不安。连老太太都要避出去,这祸事滔天呀!月明太太一个女人家能顶什么事?

有几个实在是受不住这份煎熬,悄悄给俸二塞钱,借口家里有事支支吾吾地想告假。

论起府里积年的油子,俸二才是个中翘楚。这帮下人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们心中的盘算。

拢着袖子冷笑道:你们要回家尽孝我拦着倒显得我不是个东西。不过丑话先说到前面,你们跨出土司府这道大门不难,要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月明太太好性,老爷可没那么好说话。

一个下人噗通一声跪在俸二面前哀求道:二管家,您行行好!我父母年迈,又还没成家,家里什么事都指着我。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父母也不用活了。

俸二嗤笑:所以呢?你要赶回去抱着你阿爸、阿妈全家死得整整齐齐?我就纳闷了,土司府的铜墙铁壁还没你家那四面漏风的破竹楼结实?那些烂贼真打过来,要是土司府的大门都拦不住他们,你家的破柴门就能把他们全挡在门外?佛祖给你们家那扇破门开过光呀?

那名下人被俸二讽得脸皮讪讪,刚要张嘴分辩几句又被俸二打断。

你也别做全家跑出允相的梦了。外面正兵荒马乱,若出去正好遇上那些烂贼,也省得劳动奘房的佛爷给你念往生经了。月明太太派兵把允相城守得铁桶一般你不呆,偏生要出去找死。你要走就走吧,这个月工钱就别想要了,账房忙得狠,没空算你那三瓜两枣.......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打断他的话。

俸二脸色一变连忙道:快关了大门,没有太太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出。

月明被枪声惊醒后立即去了城门。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围着抬着几具尸体,路心的石板上淌着一滩一滩的血。

杜松骑马赶来,见了她的车下妈禀告道:普江领着几百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冲进了城门。被我一梭子机枪给打出去了。现在在城门扣叫嚣呢!

月明暗暗庆幸早早就送走了老太太,去缅宁和去掸邦的路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应该没对上。

她面色凝重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还悄无声息的就摸到家门口了。

杜松摇摇头道:打探消息那几个还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月明咬牙道:来就来吧!省得我费心思惦记他。

第207章

城外的普江被杜松的机枪打得有些胆颤。他实在没想到罕云开带走了允相的绝大兵力,允相城却还布置了如此强的火力。但箭已在弦,他和几位掸邦土司谈好了条件,若此时退却这帮人非活剥了他不可。

见月明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他的胆怯被兴奋压了下去,罕云开的城和罕云开的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冲城楼喊道:兰月明,识相的就赶快投降,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饶你不死。

月明发出不屑的嗤笑:我当是谁狗胆包天敢来允相闹事,原来是你这条癞皮狗。刚才的枪子味道怎么样?正宗法国货。

普江冷笑道:你仗着有那么挺破机枪就以为我怕了么?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已经把允相围得和铁桶一样,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趁我还有耐心和你好好说说话,赶快开门投降。

我不和狗谈条件,给你一颗枪子我都嫌浪费,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月明这话一出,几个掸邦的土司人对着普江大笑。

普江,这罕老二的女人可真够辣的,你怕是降不住,等破了城还是让哥哥先调教一下你再上。

劳奔听到这等污言秽语气比月明还生气,举枪就要打被月明按住。

隔得那么远,你就别浪费子弹了。她扬声道:底下的各家土司,我虽不知道普江这狗东西许了你们好处,但请你们听我一句劝。这狗东西屠了自己的,全组,杀了自己的百姓。这等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玩意能有什么信誉,他说的话你们还是不要信了,当心他卸磨杀驴。

普江闻言冷哼道:兰月明,挑拨离间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今天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我进去宰了你。

哈哈哈。月明笑得前俯后仰:你们孟定府出来的是不是就爱吹牛。还宰了我?!凭什么?就凭你给日本人当狗么?你怕是忘记我姓什么,我爸爸是谁?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勾当,早早派人去腾冲送信,腾冲的驻军已经赶过来了。你以为我家老爷不在我就孤立无援任你拿捏么,瞎了你的狗眼。

普江被月明左一声右一声的狗骂得恼羞成怒,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等着看看你自己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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