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13)(2 / 2)
他低头,视野里走进一双很昂贵的、也很精致的手工皮鞋。
你叫郁延,对吗?那个嗓音颇为低沉优雅,语调还算客气,小心地收起不屑。
但郁延还是听出其中居高临下的轻蔑。
那人道:我需要和你聊一聊。
能把邀请讲得像命令也是没谁了。
郁延抬起头,看见他辉煌的金发,还有一双不知为何觉得很熟悉的眼睛。
男人身后,车上走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到郁延旁边。
郁延用手挡了挡太阳,很平静,但声音里有种被熊孩子缠着的无奈: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吗?
这里不太方便。男人问,郁先生,是你主动跟我来呢,还是我请你上车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跟威胁没什么两样。
男人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又补充道:我这两位伙计不是斯文人,不懂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大病初愈、更显苍白柔弱的郁延,轻蔑道,怜香惜玉。还请郁先生选个更识时务的方式。
郁延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扶我上去了。
保镖们:??
反被噎回来的男人:
郁延站在原地,主动抬起胳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扶他的时候甚至犹豫了一下,怕把他看起来并不粗壮的胳膊腿儿弄断了。
郁延手脚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无力,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架上了车。
其实这都是表象。
郁延看得出来,这两个保镖也是受过训练的,或许在多年前与他不相上下。除了专业的保镖公司,许多富贵人家会选择从前线退伍的军校毕业生中聘请。
问题是离开战场让他们失去了实战经验,刀刃只有在频繁的切磋中才会锋利,久久不用,就生锈了。
空有架子,不足为惧。
对于格斗课全校第一的郁延来说,别说俩保镖,就算再来两个也不在话下。
但他没有反抗。
并非他看见了保镖口袋里相位枪的形状,而是因为他认出了男人那双眼睛他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和木乃伊少爷浑身上下仅露出的部位一模一样。
绑架他的,是布鲁斯家族的人。
很大可能,就是沃格特的父亲。
见郁延没有动作,两个保镖也放松了警惕,没有对他采取其他强制措施,仅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端正得像雕塑。
郁延比他们矮一个头,还瘦一圈,再加上白皙的皮肤被阳光晒出薄红,看起来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搞得保镖都不忍心了。
事实上,看起来随时都要晕过去的郁延正焦头烂额在精神世界中安抚着小炸。弹。
「没事的。他们不会伤害我。」
「坏人,坏人!」
「是坏人没错,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做什么。宁宁,乖,好吗?」
「你好?」
「放心,我很好。如果我需要你帮助,我会告诉你的,好不好?你不能主动攻击他们。」
「攻击?」
「就是让他们静止。」
雪团子不说话了,似乎勉勉强强理解了他的意思。
郁延松了口气,瞥向后视镜,捕捉到其他人皱眉盯着自己的视线。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躲过了怎样的一劫,郁延想。
在男人带着保镖出现在他面前时,宁宁就已经浑身紧绷。
等到他们架着郁延上车时,小团子几乎抖到快要爆炸的地步了。
郁延不知道宁宁若是真攻击起来,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但他猜想,不仅车上的这几个,很有可能附近街区的人都会受到强大的精神力冲击对于毫无心灵防御的人类来说,不亚于脑内核弹的威力。
他越来越理解为什么皇帝陛下会禁止M级以上的精神感应力生物生活在帝国区域内了,实在是太过危险。
幸好,幸好雪团子还很听他的话,才避免了一场布鲁斯贵族家的悲剧。
他把帽子从水果袋里拿出来,假装没看见宁宁偷吃橘子把嘴边的白毛毛染了色,捧在手心里。
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紧张,才要攥着熟悉的随身物品来缓解。
事实上,他不得不偷偷摸摸通过更多碰触来安抚宁宁。
郁延提心吊胆一路,车总算平安地停了下来。
和他料想中金碧辉煌的贵族庄园不同,这儿就是个普通的公寓。
想来也是,没必要把他这么个外人随随便便带进家族的主宅中。
男人走在前面,保镖殿后,平民军校生被他们夹在中间,乘电梯上了顶层。
或许只是布鲁斯家族随手购置的小小房产,却比郁延这辈子见过的房子都要大得多。
他抱着毛团子略带拘谨地踏上闪着琥珀般光泽的地砖,心想着有钱人的审讯房都这么豪华吗。
男人脱下西装外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仆从接过,然后和保镖一同离开了客厅。
他做了个手势:坐,郁先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郁延心想,如果真把这儿当成自家,那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喜欢的人请出去。
不过他没说出来,坐在沙发的一角。
男人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纽曼布鲁斯,你的同学沃格特布鲁斯的父亲。
他微微颔首,仿佛在等待郁延恭敬的行礼。
但郁延只是眨了下眼睛。他果然没猜错。
挤走自己远征军名额的事情,总不能是沃格特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能做成的。
那么,背后推手只能是这位了。
想拿的都已经拿到了,还要见自己做什么呢?
纽曼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问候或者巴结,脸色有点黑,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沃格特很欣赏你,我也一直想有机会拜访你。今天总算有这个荣幸。
郁延望着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说什么鬼话呢。
但说出来的却是:谢谢您,是我的荣幸。
年轻人的淡定实在超乎了纽曼的预料。在他想来,就算S+,那也就是大学这么个象牙塔里的第一,来到社会上在,指不定对着位高权重的老前辈抖若筛糠,或者巴结奉承。
然而郁延的反应去却不属于任何一种。
看来和他兜圈子是没有效果的,纽曼调整了下策略,单刀直入:听说你被派去了诺厄星。真的很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应当加入皇家军队或是远征军才是。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流不,派遣去伴星吗?
郁延的眼睛是黑色的。尽管颜色很深,却像玉一样温润。
他不卑不亢,语气平常:我为什么会被流放,您不应当是最清楚原因的吗?
纽曼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他也没有继续装笑面虎的必要:哈。那你也应当很清楚,我叫你来是什么原因了。告诉我,你在诺厄星上,过得怎么样?
郁延说:我想这和您无关。除非,是您授意让我搭乘的飞船,临时迫降在诺厄星。
纽曼厉声道:你是在指控我故意造成飞船事故吗?蓄意杀人在帝国法律中可是抛置深空的死罪,你知道这样造谣和污蔑一个贵族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急了。他开始急了。
郁延想,老子跟儿子一个样儿,沉不住气。
年轻人垂下眉眼,很乖顺的样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您不要动怒。
纽曼看他谦卑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显得很心虚。
他呼出一口气:先不谈这个了。
他的视线落在郁延手中雪白的毛团。
并不难注意到,郁延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抱着这个帽子,好像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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