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18)(2 / 2)
手腕相当了得。
不就是收买人心,谁还不会了。痞子依然嗤之以鼻,是吧?
老榔头并没有回答,眉头紧锁。
这只看起来漂亮又柔弱的金丝雀,用一个相当简单的办法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绝非笼中之鸟。
可真实面孔,又是什么呢。
指挥官已经离开了,很多人仍然回不过神。
直到黄扬闵催促他们赶紧去跑,昨天食堂还有些剩饭菜、早跑完的还能吃上一口,才争先恐后绑上负重仪。
有一个突然问道:老黄,我们还不知道长官姓什么呐?
其他人也闻言抬起头来。
姓郁。黄扬闵洋洋得意地介绍,仿佛让众人又敬又怕的那人是他自己,让你们这群小混蛋郁闷的郁!
*
入夜以后的基地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微弱的虫鸣。
指挥官的房间当然不和其他人挨着,原本诺厄星就远离人烟,这里更是孤岛。
好在郁延习惯了独来独往,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并不觉得寂寞。
郁延坐在窗边,与纯粹的自然靠得很近。
他前面二十几年忙忙碌碌,周遭尘世喧嚷,很少会有这么静谧的时刻,意外得很叫他感到舒适。
尽管今天召见士兵时,很明显那些人对他有很强的敌意,也肯定会在未来使绊子,可这并不影响郁延对这颗浓绿赤红相间的神秘星球感到一种愈来愈强的好奇。
而好奇,往往是被吸引的开始。
百废待兴的士兵们也好,神秘的、拥有高等级精神感应力的雪团子也罢,以及他最想知道的、关于阿吼的一切这些都要、也只能在诺厄星上完成。
郁延的想法慢慢发生着变化。
不仅不再沮丧没能加入远征军,甚至觉得,也许自己会喜欢这里。
室友以前总赞叹他心态好、看得开,郁延倒觉得没什么。
人嘛,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要么想得开,继续往前走;要么想不开,这辈子就结束。
他遇到的挫折或许是比常人多得多得多。
如果想不开,是活不下来的。
说起来,他两次来到诺厄星都不太顺利,也都是阿吼救了他。
也不知道那个大家伙在做什么。
他见到它的时候好像忘记说宁宁的事了,虽说对方也没有好奇。
它俩是朋友吗?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话说又回来,巨兽究竟为什么会把自己主动送回人类的地界呢?
郁延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思绪飘了很远,被余光里PADD息屏的明暗变化拽回了现实。
郁延低下头,看向手中摆弄的照片有相框的那种、真实的照片。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地方会有纸质实体照片了。
可以用来造纸的原生木材在旧母星时代遭到滥砍滥伐,几乎灭绝,开国大帝确立新纪元以后,将它们设定为二级计划保护物种,任何人不得私自开采。
如今,那种树木弥足珍贵,连带着纸张都变得奢侈。
然而在杜门谢客的诺厄星,一切似乎都停留在百年前,古朴而沉静,包括这种原始的记录影像的方式。
照片是基地的上一任指挥官,也是这间房间的上一位住客蔺上校留下来的。
不知是忘记带走,还是有意为之。
照片上一排站着七八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个个笔挺而英俊。
他们勾肩搭背,都穿着第一军校的制服和郁延现在的款式不太一样。
年轻人们的背后是第一军校的标志性建筑,一颗被火箭这种人类探索太空的最初方式环绕着的母星。
第一军校的使命很简单,作为人类意志的凝聚代表,永远向星海更深处航行。
不难看出,这是一张毕业合照。
虽然和后来的相貌都有些变化,不过郁延还是认出来了,正中间的是他的老师和蔺上校。
就像二老跟他说的那样,他们曾是第一军校的早期毕业生,是同学,是后来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一生的挚友。
相纸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郁延翻到背后,有一行字:帝国纪元77年,夏。
没有落款,也没有寄语,只是一个日期。
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仿佛透过一张薄薄的纸,再度发生在对面。
照片上的年轻人们对镜头笑得灿烂,没有阴霾。他们和现在的郁延一样刚刚毕业,未来还很远很长。
况且,能同老师站在一块儿的,必然都是评级在S级以上的军校精英。这张照片上的人们,也许就是如今分布在阿尔法象限和贝塔象限的国家栋梁。
他们的表情都带着一点天之骄子特有的骄矜,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只有站在老师另一边的男人无所畏惧,还搞怪地把手搭在老师头上比了个耶。
郁延莫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的记忆力很强,能够轻松地过目不忘,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记住了诺厄星上所有驻军的长相与名字。
对他来说,只要是在清醒状态下清晰见过的人,绝不会忘。
可这个人
郁延正在记忆的汪洋大海中打捞,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蹙起眉。
郁延看了眼时间,问:谁?
对方也并不掩饰:郁长官啊,您还没睡吧?我想找您啊请教个事儿。
每句话都带着敬称,却毫无恭敬的意味,反而像挑衅。
这个流里流气的声线并不陌生,郁延听出来了,是早上叫他小美人儿、率先抬杠的痞子。
黄扬闵给他的名册上,除了有这些士兵的本名,也有花名。
毕竟他们平日里更多以花名互相称呼,而郁延身为长官必须熟知每一个人。
郁延忖度了下。
他自然不会相信痞子所言请教的鬼话,可也不觉得对方会对自己有加害的举动毕竟,跟长官对着干,和谋害长官,那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
更何况,郁延已经从那么多次刀山火海中成功活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
郁延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痞子。
对方冲他一笑:您没睡真是太好了。
郁延扫了眼地上,抿了抿嘴:有什么事吗?
痞子说:我听人说啊,您在学校里,格斗课是这个。他比了个拇指,笑嘻嘻地,能不能请您教我两招?
我想这不属于我的工作内容。
哎,您可是我们敬、爱、的长官啊。痞子把重音放在了敬爱两字上,照顾一下好学的下级,不难吧?
郁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而问:要去哪里?
我们有专门的格斗训练场。痞子听他这意思像是同意了,就是有点儿偏,得我给您带路才行。
唔,然后你藏起来的同伴们纷纷现身,一起来和我交流吗。
郁延说这话时声音很稳,完全没有恼怒,像个单纯的疑问,只不过以句号结尾。
痞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郁延不知怎么的,想起自己在去疗养星探望老师之前,被纽曼布鲁斯请到对方的地盘后,把对方气得脸黑成锅底的事情。
有时候郁延也挺纳闷的,他自认为脾气挺好,说话一不夹枪带棒二不阴阳怪气,怎么总把人气成这样呢?
难道,自己天赋异禀,很会怼人?
不应当啊,他这么与人为善
他排除了自己语气上不好的可能性,毫不避讳地看向痞子,话却并不是对他说的:大家也都出来吧,角落里蚊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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