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28)(1 / 2)
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森林里大大小小的生物千千万,对人类来说个个是威胁, 可对于高级的猎食者来说,那都是盘中餐。
它们的掠食很轻易,跟吃自助餐差不多。
环境气候都没有突然的变化,人类依旧老老实实龟缩在自己的小小领地,怎么可能突然就没吃的了呢?
当时的狼群首领派小弟去搜集情况, 很快得到了答案:那个新来的大块头, 怎么会这么能吃啊!
它猎食嚼都不带嚼的, 直接往下吞, 一顿饭够普通体型的十头冥狼吃三天。
就特么离谱!
更过分的是, 派去刺探情报的小弟之一因为跑得慢,同样成了它的盘中餐。
头狼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
如果只是单纯体型大,的确算不上威胁;
但如果是肉食动物,那就是不一样了;
如果是个成天吃不饱的大型肉食动物几个buff叠加,相当不妙。
饥饿是生物的最后底线,永远无法预料饥渴的捕食者能做出什么。
动物之间决定地位很简单:打一架,谁赢了谁是大佬。
输了的就是尸体。
头狼去和那个大块头决斗,一击都没能接住。
三个脑袋最后的记忆是同步的:赤色的、顷刻间燃起的火海,和一双过分灼亮的金瞳。
你你是什么?它们挣扎着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龙啊。那个声音低低笑道。
头狼葬身巨龙腹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狼群,乃至整个森林。
失去首领的小弟们惶恐不安,怕接下来就轮到自己,要知道以那家伙的胃口,它们全族都不够龙吃多久的。
于是,聪明的小弟决定拜巨龙为老大,总没有大哥吃小弟的道理吧?
其他冥狼纷纷赞同,真他娘的是个绝妙计划啊。
于是,法拉米就这样以干掉一头冥狼的微小代价,支配了整个森林以及诺厄星。
此时,新任狼群首领正在指挥搜寻到的会冬眠的动物们,一个个排队进龙窟。
青蛙、蛇、刺猬、熊
有啥来啥。
有些动物泪汪汪地:现在还没到冬天,我睡不着啊。
也有抗议:我肚子还没吃饱呢,会在梦中饿死的。
还有胆子大的:狼哥,狼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狼头C,也就是李华,绿眼睛居高临下森冷地睨向它们:要么睡,要么死。
小动物和不小的动物们都不敢说话。
从洞口到洞底是个不小的距离,想要堆成和龙老大同样重也需要很多很多动物,盯着它们一个个排队自投罗网,漫长又枯燥。
三个头无聊地互相聊起天。
小红:我觉得这么多就够了,你们呢?
小明:我搞不清楚啊!
李华:应该差不多了吧。其实我还是担心它们要是中途醒过来怎么办,算不算没完成老大的任务?
小明:我搞不清楚啊!
小红:你们说,老大请这么多动物去它家睡觉,到底是做什么?
小明:我搞不清楚啊!
李华:啧,之前有段时间也是,天天呆在家,好像还养了个人类。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小红:对对对,而且现在还变小了,老大的醒脾真的很奇怪。
小明:我搞不清楚啊!
小红、李华:搞不清楚你就闭嘴啊傻B!
冥狼首领在捕食时有多潇洒炫酷,闲下来三个头互相吵架、意见永远不统一就有滑稽,仿佛天生的相声演员。
动物们凡是路过的,都想听他们多叨逼叨几句。
已经被挤到前面的还想听,磨磨蹭蹭不肯往前走。
三个狼头听见窸窸窣窣的笑声,一抬头发现不仅队伍停滞不前,自己还成免费演员了,异口同声吼道:看什么看,看耍猴呢!
动物们:?
小红小明李华自觉失言,又同时改口,目露凶光,昏暗的山洞同时亮起六盏绿灯:再不老实就吃了你们!
不要在这种阻止我们看乐子的时候这么默契统一好吗!
动物们大失所望。
*
关于对老榔头的惩罚,黄扬闵最后还是让郁延拿主意。
帝国对于以下犯上的罪名看得很重,尤其是带谋杀性质的,要是真坐实了老榔头的罪名,别说其他人也得跟着连坐,郁延自己都得填很多封报告、甚至去参加听证会。
他最怕麻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谋害改成了挑衅,扣除薪水一个月,关禁闭十天。
诺厄星的一切都落后,驻军基地也是同样。
禁闭室不比母星,虽无自由,起码干净;这儿屋子狭小不说,又脏又臭,蛇虫鼠蚁横生,绝对比坐牢还痛苦。
等到老榔头被关进去第五天,郁延决定去看看他。
这种探监行为名义上是视察情况,实际上,算是给个台阶:只要能诚恳承认错误,郁延愿意提前放他出来。
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大话,但留一个对自己有如此鲜明的憎恶、又在群众中很有威望的人在身边,既非明智之举,也不安全。
另一方面,他知道黄扬闵和老榔头来诺厄星比蔺上校还要早,也分别是最靠近基地核心事务的两个人。
黄扬闵那边他能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如果可以,他还向从老榔头这儿多打听些情况。
在此之前郁延只大概知道禁闭室在什么位置,就是瞧着黑乎乎的很不舒服,从来没有靠近过。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里的条件有多么简陋。
屋里只有一盏上古时期的煤油灯,唯一一张窄窄的硬床只有薄的像毛巾一样的被子,这就是屋子里唯一的家具。
老榔头胡子拉碴,眼里有血丝,提前被通知指挥官会来,见了他也不惊讶,沉默地站到一旁,把床边可以坐的地方让给长官。
郁延环视一周,又看了看那张床,觉得还是站着比较好。
我打算让人把这里翻修一下。这是郁延说的第一句话,设计和监工,就交给你了。
老榔头一愣,怎么也想不到长官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个。
郁延没等他回答,又把话题转向毫不相干的另一个方向:你是哪一年来这里的?
老榔头迟疑了一下:110年。
好几天没休息好,进食也都是敷衍了事,他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像在锯木头。
郁延还是没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问了第三个问题:黄扬闵呢,是和你一届毕业的吗?
他点点头。
他们的确是一起来服役的,只不过自己是因为在军校犯了错才被降级惩罚;黄扬闵却是主动报的志愿,说是很向往开辟荒凉之地的挑战性。
怪人。
他一直很不喜欢那个操劳命的乐天派。
郁延思索:所以你们都是在蔺上校就任之前,就已经服役三年了。
冷不丁提起又一个名字,老榔头抬起头。
郁延的表情纹丝不动,似乎早有所料。
我和那个老不死的,没什么交集。老榔头阴郁地问,长官,您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这家伙总有本事把敬辞的您讲得如此不屑。
郁延也不跟他计较,说得很认真:诺厄星的驻军,除了正副指挥,没有升迁之道。要么永远当个士官,要么离开。我想大多数人有机会走,都不会选择留下,因此在这儿驻守超过十年的士兵并不多。你和黄扬闵,是我了解蔺老的最好渠道。
了解?
老榔头蹙眉。
年轻的指挥官站在灯下,习惯性负手而立,身板笔直,剪影投在身后坑坑洼洼的墙壁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影影绰绰,像一桩摇摆不定的心事。
蔺老是我老师的挚友,我很尊敬他。尽管我的力量微薄,但如果有机会,我想要多帮助他一些。他说,我总觉得他当年的被迫下放,没有那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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