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难止小说全文阅读(12)(1 / 2)
苏桐一直试图衡量原生家庭和后天环境给一个人带来的影响,哪个更严重些,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原生家庭的影响更刻入骨髓,难以剥除。
进电梯前她的前夫给她打来电话,苏桐挂断了,现在她刚走出电梯,电话又打开。
我能去看看女儿吗?
这周日我会把哆咪放在我爸妈家,你可以去看。
小桐,我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还有,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苏桐不是铜墙铁壁,但她至少还能依靠父母,一个好的原生家庭能让她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毁掉。
在这一点上,苏桐比许唯幸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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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宁拎着晚餐走进去。
本来是为了给许唯朋友腾地方才出来,结果保姆提前送来晚餐,谢砚宁拿过来之后就在门口等着。
他家保姆是南方人,做清粥小菜尤为拿手,谢砚宁特意遵了医嘱,让保姆熬了营养又清淡的流食。
许唯还在床上发呆,谢砚宁进来的时候,她愣了愣,但也没什么反应,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谢砚宁的存在。
谢总,谢谢。许唯由衷地说。
谢砚宁倒是有些惊讶,眉梢微挑,为什么突然谢我?
如果你没有来,其实我这两天也能顺利度过,我习惯了一个人看病,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住院,为了防止麻醉出来不省人事,我还特地高价请了医院的护工,其实我能照顾好自己。
谢砚宁刚想说什么,就被许唯打断,许唯说:但你出现了,我突然觉得被人照顾也挺好的,总之,谢谢。
谢砚宁笑着说:那看来我的出现是对的。
他帮许唯调高靠背,然后很顺其自然地坐到许唯身边,打开食盒,用汤匙喂许唯喝粥。
许唯一开始还很不习惯,总是下意识伸手,谢砚宁就拿被子盖住许唯乱动的手。
许唯觉得奇怪:按理说,你不应该这么会照顾人的。
你觉得我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是吗?
差不多吧。
谢砚宁笑了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母亲。
见许唯点头,谢砚宁弯了弯唇角,说:她和荧幕形象很不一样,现实生活里她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需要我和我爸照顾着,她出门永远忘带东西,做饭永远炸厨房,偶尔打扫一下卫生,能把我的手办摔坏一半,所以我很早就学着照顾人了,而且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原来是这样。
许唯想了想,又说:怪不得你性格这样。
怎样?
许唯喝了口粥,没回答。
谢砚宁却催她,像是很期待许唯的评价,我性格怎样?
很好啊,好得不像你这个身份该有的性格。
那是你有刻板印象,小唯,你对我有很严重的刻板印象,比如你觉得我喜欢你纯粹是因为好奇。
许唯一怔,有些不自在,你别这样叫我。
那叫什么?
叫姐姐。
谢砚宁笑了笑,把粥送进许唯嘴里,想得美。
许唯也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幼稚,无奈地弯了弯唇角,她夸道:粥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你吃过了吗?许唯问。
等喂完你之后我再去吃。
许唯微怔,她忽然想起初中的时候,她放学回来的一个小时时间里,不仅要吃完晚饭,还要负责喂许优吃饭。
许优小时候很挑食,脾气又大,常常不配合,还会拿勺子砸许唯,叶惠婷看到了也不会出声制止,她还会责怪许唯做事不利索。后来许唯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在家里吃晚饭了,喂完妹妹后就赶回学校,有时候会在路上买个包子,随便垫垫肚子。
她一直对自己很随便,所以谢砚宁对她好,她会无所适从。
谢砚宁点了份餐,就在客厅简单应付了,许唯问他要不要品尝一下餐后甜点。
我学姐做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谢砚宁很听话地尝了尝,很好吃,是亲手做的吗?好厉害。
许唯突然想起叶惠婷上回送来的那只鹅,还没来得及红烧。
兜来转去,还是要进谢砚宁的胃。
她提议道:谢总,等我恢复了之后,我请你来我家吃饭吧,其实我厨艺不错。
因为我来医院照顾你,你就要请我吃饭,才能还掉这个人情,我们之间必须要这样互不相欠吗?
许唯被戳中心思,有些局促。
她刚想反驳,谢砚宁又说:可是小唯,你刚刚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吗?这样还人情的方式我很喜欢。
你
谢砚宁突然靠近她,和她四目相对,坏笑着说:进展好快,我还有点不习惯。
许唯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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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唯在贵宾病房里又睡了一晚,胸口的痛感已经有所减轻,现在勉强能起身,但胳膊仍然使不上劲。
谢砚宁帮她办出院手续的时候,严文江正好赶回来看望她。
严董。许唯费力坐起来。
严文江立即按了按手,别起来别起来,动手术这么大的事还说不严重?
许唯脸色苍白,还是努力弯起嘴角,就是一个微创手术,严董您别担心。
你这丫头啊,就是爱逞强,好好休息好好恢复,反正百川的项目办下来了,后续的跟进暂时也不着急,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年纪轻轻的,身体最要紧。
我没事的,严董。
严文江叹了口气,没人照顾你吗?
有的,许唯不敢提谢砚宁,只好说:我朋友在照顾我。
一旦说了百川集团继承人在病房里照顾她,就显得尤为暧昧,到时候百川的合作也像靠裙带关系达成的,若是这样,最让严文江不放心的,她会不会跳槽的问题,又会重新悬上来。
其实许唯没想过离开盛风,除非盛风不要她,她早把盛风当成了她的归宿。
严董,我最近在准备和旭江医院采购部的人联系,年底前应该可以有结果。
许唯主动向严文江报备自己的进展。
好,不管怎么样,你力所能及就行了,工作再重要也比不过身体重要。
严文江刚离开许唯的病房,余光里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去,他停下来,回头问秘书:刚刚进去的那个人你眼熟吗?
秘书说:没看到正脸,也不确定,但是好像在某次酒会上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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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宁办好手续,这边许唯已经强撑着整理好了行李。
她光是坐起来就折腾得浑身冒冷汗,勉强把衣服都放进包里,但手上没有力气,怎么都拉不上拉链。
折腾了半天,谢砚宁回来了,一看到许唯这样,立即走上来夺过包,不是说好我来的吗?
许唯抿了抿唇,没正面回答,有些心虚地说:我都收拾好了,你帮我拉一下拉链吧。
谢砚宁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医嘱的第一句就是不能提重物,保持肌肉放松,许唯偏要逞强,她好像完全不把她的身体当回事,自己不心疼,也不需要别人心疼。
谢砚宁观察过,整整三天,她的父母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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