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伺候神经病皇帝(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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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胆大包天,忍无可忍!

顺治定定盯着她,问道:你都懂的,对不对?

佟佳反问:我懂什么?

顺治说道:我心悦你,你都知道。

佟佳静静说道:我知道。可是皇上,我能有说不的机会吗?

第三十五章

天色暗沉下来, 东暖阁没有点灯,黑暗一片。

顺治仰躺在塌上,望着暗中的某处。昨晚一整夜没睡觉, 眼睛酸楚干涩, 兴许是疲惫到极点,他依旧睡不着。

我知道。可是皇上,我能有说不的机会吗?佟佳的回答,她冷静到无情的神情,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他无法形容,也不敢去回想当时的心情。

他怕自己会疯得与她同归于尽, 一起烧掉,彼此骨灰血肉相连, 永不分开。

他让她回了李园, 他去了六部。只有忙碌, 他才能暂时抑制住自己无边的绝望。

说到底,无论他如何做,佟佳都没将他放在心上。

皇上。门帘掀起一条缝,吴良镛躬身立在门外, 斗起胆子轻声唤了声, 回禀道:佟主子已经安全回到了李园, 侍卫已经前去驻扎在周围暗中守护。待到佟三爷办完丧事回来当值时, 就让他去领着侍卫头领的差使。

顺治的心被刺了一下, 哪怕他对她再好, 她不会领情的。

吴良镛没听到顺治的回答, 半晌后小心翼翼规劝道:皇上, 快到晚饭时辰了, 可要三阿哥来陪着皇上用饭?

玄烨啊。

顺治脸上浮起似笑似哭的神色, 只有在面对玄烨时,她才会展露出温柔,真正笑开怀。

不用了,让他自己用吧。总归是她的儿子,顺治终于开口答了句,沙哑着声音叮嘱:让他多吃些,不许吃糖。吃完饭玩一会,不能玩太久,功课写好后就上床去歇息。

吴良镛松了口气,忙躬身应是。手打着门帘,迟迟未曾放下,立在那里,满头满身的为难。

良久后,顺治转过头看来。

哪怕是在暗中,吴良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依然心中一紧,觉着好似被一头孤狼盯住了脖子,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

吴良镛随侍顺治左右,常年琢磨他的心思,知晓他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腰都快弯得跟虾米一样,连忙说道:皇上,皇贵妃在门口哭着不肯走,说一定要见皇上一面。

皇贵妃,董鄂氏啊!顺治缓缓撑起身,不咸不淡说道:叫她进来吧.....在庭院里站着,不许进屋。

吴良镛虽不解,却不敢问,应下后退了出去。

顺治坐在塌上,转头看向四周,自嘲笑了笑,他为她守着,她在这里多呆片刻都不肯。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惯有的淡漠,起身走了出去。

董鄂氏被吴良镛领着走了上前,顺治立在廊檐下,居高临下看着哭得眼睛通红,走路摇摇晃晃的董鄂氏。

皇上。董鄂氏娇娇怯怯给顺治请安,声如杜鹃滴血般哀鸣,皇上终于肯见上我一面了,皇上,您听我解释,幸得皇上的信任,让我管着后宫,可我从来没有加害过他人。我的一颗心,苍天可鉴,万万没有乱安插人手的心思。

顺治发了火,将董鄂氏留下的那些人手全部连根拔除掉,她估计吓得不轻,忙着来表衷心了。

你有没有加害他人,我清楚,不用你多说。顺治并没有耐心听她解释的心情,声音淡淡,说道:我见你,只想告诉你,以后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少管。否则,你就回到你该有的位置上去。

董鄂氏难以置信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灯笼昏黄的光笼罩在他头顶,神情冷漠,说出来的话,更是冷若冰霜。

皇上,您可是为了佟格格?皇上,您都忘记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人,就只有我们啊!董鄂氏全身直打哆嗦,声声嘶鸣,捂着胸口,那里痛得她眼泪模糊。

您为了三阿哥,将我们儿子的墓碑换掉,您说那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您只认他。他那么小就没了,他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董鄂氏想到儿子荣亲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喷薄而出,都是她,你都是为了她!

顺治神色淡然,看着哭天抢地的董鄂氏,突然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加上这次,董鄂氏最近一共见过顺治三次,前两次都听到他问想要什么。

此时再听到,董鄂氏再也忍不下去,冲口而出尖声叫道:我要什么,我要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夫君,我要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恩爱时光!

顺治哦了声,你要你的儿子,你可以去地底下陪他。你要你的夫君,我不是你的夫君,你是皇贵妃,其实就是妾。皇贵妃格格都是妾。我们以前从来不恩爱,你倒是做得挺多,勤勤恳恳,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倒无需去管,毕竟你真做过那些事情,所以我让你一直在皇贵妃的位置上。是你没认清自己,以前你以为自己善良贤淑,端庄自持,你看你现在,实际就跟个泼妇一样。

董鄂氏脸色苍白如纸,听着顺治句句诛心的话,几乎都忘了哭。

顺治平静地说道:我问你要什么,你若是真聪明,就该提出你能要到的东西。比如,我可以放你出宫去,你要嫁人也好,要如何也好,一切都随你。或者,你变得真正聪明些,可以如以前那样,维持你一贯的善良,继续做你的皇贵妃。但是,你的野心却大得很,要得太多了。

董鄂氏泪如雨下,怔怔望着顺治,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听,摇着头哭道:怎么会这样,皇上,您不是这样的人,不是,您都是被她迷了眼,下了迷魂药,皇上......

再敢提一个佟字,我就一颗颗拔掉你的牙!顺治毫不留情打断董鄂氏的话,眼神中的狠意,令董鄂氏踉跄后退了几步。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你倒觉着一切是你应得的了,开始哭天抢地,觉着我对不起你。有本事,你可以来抢,可以杀了我,可以造反报仇。你既然什么本事就没有,空有满腹的怨恨与不甘,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顺治浑身上下戾气四射,字字如刀,一刀一刀,狠狠插入董鄂氏的心:我不是好人,从来就不是,我是恶魔厉鬼!你再敢起妄念,敢提到她一次,我拿你董鄂氏一族来陪葬!以后不许再来找我,来一次,我就杀你董鄂氏一人,从你阿玛开始,滚!

董鄂氏吓得哭都不敢哭,顺治全身上下杀气四溢,他没说笑,他真会动手。

他真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就是恶魔厉鬼!

顺治看着董鄂氏连滚带爬的身影,心中终于浮起了些畅快。

董鄂氏根本不懂爱,她说他们以前恩爱,真是天大的笑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若真喜欢她,岂会舍得她受半点委屈。让她去做奴婢做的事情,去宠幸除了蒙古女人之外的嫔妃,让孩子一个出生,将太后气得半死。

别说动手陷害,哪怕说佟佳一个字都不行。他真会为了她大开杀戒,哪怕堕入阿鼻地狱都在所不惜。

可是,那个他愿意与天下为敌的女人,她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顺治心如刀绞,如困兽般喘息。吴良镛隐身在暗处,见顺治摇摇欲坠,赶紧走上前搀扶。

顺治一把推开吴良镛,弯腰直喘了一阵,哑声说道:玄烨呢,去叫玄烨来。

吴良镛赶紧去把玄烨领了来,玄烨用过了晚饭,先前正在快乐地玩陀螺,脸颊红扑扑颠颠跑向顺治,清脆地喊了声汗阿玛。

顺治调匀了呼吸,仔细打量着玄烨,在他眉眼间寻找着与佟佳相似之处。

她的眉毛弯弯,他的眉毛粗了点。她的眼睛一笑就如弯月,他笑起来眼睛倒有些弯,没有她弯得那样好看。而且,佟佳左脸上有深深的梨涡,他没有。

真是一点都不像,顺治嫌弃不已,问道:你功课都写好了?

玄烨瑟缩了下,吞吞吐吐说道:还没有呢,等会就去写。

顺治看到玄烨下牙缺了一颗,心中一动,问道:牙齿掉了?

嗯。玄烨刚想伸舌头舔,想起佟佳的叮嘱,马上收了回去,说道:就先前吃晚饭时掉的,额涅说了,掉了下面的牙齿,要包起来扔到屋顶去。我太矮了,扔不上去,额涅说让我留着,到时候她帮我扔。

玄烨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小心拿出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锦缎袋子,说道:这是额涅让童嬷嬷给我缝的小包包,说让我拿来装牙齿。额涅对我可好了。

顺治接过来一看,越看越酸,她能多看他一眼,他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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