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玫瑰小说(26)(2 / 2)
有人从身边过道飞奔而过,恰好带起一阵风。
温以穗长发被吹起,丝丝缕缕拂过傅明洲的肩颈。
傅明洲呼吸一滞,气息放缓。
他随之也偏头。
两人的距离只有寸许,呼吸相接,沉香味几乎将她完全牢牢笼住。
温以穗轻声提醒:这是叶茵的位置。
我知道。
那你还
我刚和她换了。
人头攒动,隔着茫茫人海,温以穗看见叶茵局促不安坐在vip坐席上,遥遥朝自己扯开一个腼腆笑容。
相顾无言。
沉香味渐浓,温以穗后知后觉两人距离极近,不动声色往后退开半步。
灯光暗下,比赛正式扬风起航,进入白热化阶段。
强劲有力的鼓声是鼓舞人心的呐喊,掌声如雷,轰动全场。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迎来陆延上场。
欢呼声更上一层楼,鼎沸喧腾。
台上少年一如既往的灵动轻盈,一身灰白长衫,好似真的幻化成曲中白鹤,振翅高飞,腾云驾雾。
天青色的幕布灰蒙蒙,少年身影轻巧,轻而易举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场内瞬间寂静,只余目光在台上停留。
一曲终,台上灯光重新亮起,扮演白鹤的演员好似重回地面。
气息尚未喘匀,耳边忽的响起如雷掌声。
胸腔鼓动,陆延站在台上,视线肆无忌惮在人群中逡巡,最后落向某处。
他轻轻扬起唇角。
少年目光坚定淡然,张扬自信。
即使是到了最后的评分阶段,陆延依旧从容不迫。
只在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的那一刻,眼皮轻轻动了一动。
主持人故意拉长声音,虚张声势,目光在台下缓缓扫荡一圈,方重新看向陆延。
我现在想采访下陆延,你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怎样陆延,陆延?
坐席上的人影好像堪堪回神,延缓数秒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
主持人一口标准的播音腔,笑容洋溢:陆延刚刚是想到什么好事了吗?
陆延不卑不亢:嗯。他偏头笑了一笑,在想晚上庆功宴吃什么好?
口气狂妄,偏偏现场无人觉得他自大。
欢呼堙灭在笑声中,主持人手上的金杯,最后还是落到了陆延手上。
主持人戏谑玩笑:想好庆功宴吃什么了吗?
暂时没想好。陆延坦诚告知,不过想好了要一起庆祝的人。
全场静默片刻,随后哗然一片。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伸长脖颈,视线在人海中逡巡,试图寻找陆延要一起庆祝的对象。
肯定是温以穗,我家崽就是这么专情!
该死的节目组,这个时候不该给我们看温老师的现场反应吗,镜头为什么还没换!温老师到底坐哪里了,怎么都看不到!
呜呜呜妈妈同意这门亲事!!结婚,立刻给我结婚!!
一众的窃窃私语,温以穗火速压低帽檐,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挡得严严实实。
倏然,眼前黑影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傅明洲低沉醇厚的声音。
我不同意。
温以穗反应慢半拍,怔怔回望过去:嗯?
傅明洲一字一顿:不同意你们的亲事。
骤然安静的一瞬,傅明洲的声音好似放大许多倍。
心口漏掉半拍,温以穗倏然瞪圆眼。
前前后后都在搜寻自己的身影,傅明洲这一声
有傅明洲的手掌挡在眼前,温以穗还是下意识往里躲了躲。
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和傅明洲交换位置的叶茵自然也听见了周围的言语。
她默默叹口气。
温以穗就坐在傅明洲身边,导演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将摄像头往金.主爸爸脸上怼。
晚上的庆功宴导演一早就准备好,在演播厅。
摄像机时刻准备,记录激动人心的一幕。
蛋糕,蛋糕准备好了吗?
到时陆延从那边进场导演指导机位,左右张望,倏地发现了疑点。
陆延呢,陆延在哪里?有谁看见陆延吗?
演播厅上百个人,面面相觑。
随即叽里呱啦的猜测从四面八方传来。
好像出去了。
对,我刚才还在电梯看见他了,会不会回宿舍了?
七嘴八舌。
温以穗也跟着张望,可惜一无所获。
俞远悄悄找上温以穗,透露好兄弟可能去的地方。
温老师,陆延应该在储物间。
温以穗对储物间尚且还有印象:他又偷偷跑去抽烟了,不是戒了吗?
是戒了,但是最近他心情不太好。
温以穗直直盯着俞远。
俞远放轻声音:前不久,袁老找过陆延,希望他能出国培训。
俞远打量着温以穗的脸色,培训时间,三年。
相较于演播厅的热闹喧哗,过道显然安静不少。
头顶灯影耀眼璀璨,右侧是玻璃幕墙。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通明。
楼下树影摇曳,朦胧夜色中,隐约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脚步渐渐变缓,温以穗顿足,凑近玻璃往下看。
青白色烟雾弥漫,陆延半张脸掩在烟雾之下,忽明忽暗。
下楼。
尚未靠近人,那根香烟已然被掐灭。
指尖猩红不再,陆延烦躁转过身,猝不及防撞见一双熟悉眸子。
温温老师?
眉眼笑意化开,却还融不掉浓浓愁绪。
记起温以穗不喜欢烟味,陆延本能往后退开半步,我身上烟味太重
抽了多少?
满满当当的烟盒如今变得干瘪,可想而知主人的烦心程度。
温以穗叹口气,开门见山:因为袁老的事?
脸上表情变幻莫测,陆延僵滞一瞬,小声骂了一句:俞远这个大嘴巴
他不说,你难道还想瞒我?
那倒没有。陆延一口否认,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月明星稀,婆娑树影落在地上,稀疏树枝成了最好的装饰画。
陆延倚着树干,心烦意乱,下意识想要摸烟盒。
余光瞥见温以穗,讪讪放弃。
他目光淡淡:之前俞远问我,喜不喜欢舞蹈?
陆延唇角勾起一个小笑弧。
一样的问题,温以穗两年前也问过自己。
从小到大,学舞于陆延而言并不算乐事。
他厌恶客人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讨厌那些不怀好意夸赞自己柔韧性不错的言论。
直至两年前,在赌场阴差阳错被温以穗所救。
得知对方也是学的舞蹈,陆延第一次感激自己和温以穗有所交集。
从那之后,他每一天都是在为登上舞台努力。
想要再次见到温以穗,也想让她见到舞台上的自己。
舞蹈于他,终于不再是讨客人欢心的营生,而是见到温以穗的桥梁。
袁老的话,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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