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玫瑰小说(32)(1 / 2)
他们曾在连绵冰川前拥吻,在游客的起哄中仓皇出逃。
也曾穿梭在城堡山下的小巷,只为了追逐一轮红日,或是在多瑙河依偎散步,在相机留下自己的回忆。
国人在家庆祝春节、等待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温以穗和傅明洲也在庆祝属于他们二人的团圆。
无人打扰,无人突然到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小日子。
在兰榭住了两年,陈姨无不一天希望,温以穗能早日成为傅太太。
傅老爷子明里暗里打探过多回,试图从她这探口风,可惜陈姨自己也摸不清这两位小主子的想法。
只以为是傅明洲不积极。
温以穗懒散缩在躺椅上,舒适柔软的羊绒毯盖着,送来阵阵暖意。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瞥一眼房间帮忙收拾行李的陈姨。
温以穗无奈挽笑,为傅明洲辩解。
是我自己要去的。
她其实并未提及对春节的任何想法,厌恶或逃避,温以穗都不曾透露过半分。
从小不曾受过半点母爱,旁人眼中的团圆日,对温以穗而言,往往意味着更深更重的折磨。
母亲会将丈夫不归家不爱自己的原因归咎在温以穗身上,或打或骂。
阖家团圆的日子,温以穗曾经躲在阁楼,趴在窗边看着远处礼花绽放。
再后来,她和母亲被送出国,遇到顾珩。
之后的噩梦也与温以穗无关,因为她血缘上的母亲意外去世,而父亲也早早将她从族谱除名。
疯子的女儿,是不配踏入温家的。
往事如烟,如今想起,只依稀记得大致的轮廓。内里的具象渐渐消失,变得模糊。
陈姨显然不相信温以穗的说辞,只当她心善,陪着傅明洲胡闹。
温以穗无可奈何,躲着对方的絮叨下了楼。
院外银装素裹,皑皑白雪是冬日带来的伴手礼。
温以穗心血来潮,吩咐司机开车前往傅明洲公司。
金融大厦是城市钢铁森林的缩影,如雄狮匍匐江畔,蓄势待发。
路况堵塞是南城每日都会上演的一幕,老生常谈。
车子泊在路边,温以穗只身下车,米白色大衣勾勒出女孩瘦削娇小身影。
一张小脸白净,盈盈一双杏眼躲在针织帽下。
傅明洲的公司就在前方不远处,在此之前,温以穗来过数回,熟门熟路。
只是往常司机停车的地点,都是在大厦楼下。
难得今日下车走动,温以穗偏身走进附近一条小巷。
仅一墙之隔,却好像置身两个世界。
小巷安静无声,青石板路白雪覆盖,巷子仅容一人穿过,两侧墙面斑驳,像是上个世纪留下的古董巨作。
温以穗不由放轻脚步。
漫步其中,视线蓦地被前方的腾腾热气吸引。
温以穗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热水瓶了,估计上次看见,是在怀旧博物馆。
老旧的热水瓶外包装早就脱落,露出里面最原始的样貌。
店面不大,里面只放着一张小桌子,上一个客人刚离开,老妇人细心将热水瓶放在原位。
转身和身后轮椅上的老伴低声说话。
侧身偶然瞥见驻足的温以穗,笑容再次洋溢脸上。
要杏仁茶吗?暖身的,很好喝的。
温以穗迟疑点头:好,两杯。
店内用的是最老旧的设备,就连打包杏仁茶的机器,也是旧时的那种。
热水瓶拧开,打磨顺滑细腻的杏仁茶倒在塑料杯中。
打包的间隙,老妇人不忘为自家杏仁茶做广告。
这都是现做的,我在家里
哐的一声,身后忽的重重一响,老人皱纹纵横的一张脸布满错愕。
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温以穗,口中呢喃不清:啊,啊
妇人惊呼一声,忙不迭转身照顾丈夫。
顺着丈夫视线望去,妇人一眼看见愣在原地的温以穗,她笑笑,弯腰耐心和丈夫解释。
她不是我们家囡囡,囡囡现在还没回来,你忘了?
老人横眉竖目: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放学?!
老妇人眉头一皱,随即无奈挽住耳边碎发,不厌其烦,面带微笑,一遍又一遍解释。
好不容易哄完丈夫,方转身和温以穗道歉。
阿尔兹海默症。
老人常年记忆错乱,明明女儿已经结婚生子,却还以为对方还在上小学。有一回差点走丢,怕丈夫出事,妇人只能将人安顿在店内,时刻守着。
累温以穗久等,妇人连声道歉。
温以穗一笑置之,举目扫视前方四个热水瓶子:所有杏仁茶都在这里吗?
嗳,本来早该卖完的,可惜下午一场大雪,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走动。妇人赧然。
温以穗莞尔:麻烦你帮我都打包吧,我男朋友公司就在附近,他们部门人多。
妇人喜上眉梢,动作麻利。
温以穗下意识寻找付款码,环顾一周,倏然发现一个尴尬问题。
店里只收现金。
打包杏仁茶所需时间不少,温以穗悄悄往后退开半步,给傅明洲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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