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35)(2 / 2)
屋里暖气开到了最大,就连唐梨都觉得有些热。
可睡梦中的楚迟思却仍旧觉得冷,细瘦的肩不止地颤,将自己慢慢抱紧些许。
【腺体受到永久损伤,身体的其他机能也会受到影响】
私人医生这样和她说:【哪怕手术后恢复得再好,都会伴随着种种未知且风险极大的后遗症,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不能让伤口发生感染。】
唐梨松开手,被角便慢慢落了下去。
耳畔很安静,系统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将屏幕缩略了起来,好半天都没有搭理唐梨这边。
唐梨沉默了片刻,指节搭在床头柜的把手上,向外一拉。
果不其然,柜子里摆着好几样东西。
唐梨瞧了两眼,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抽了出来。
刀尖挑起一丝碎光,被修长漂亮的手掂了掂,顺势一转,画出两个饱满的圆弧来,然后稳稳当当地停下。
尖头向内,正对着衬衫第二枚纽扣。
唐梨垂着睫,眼中映着刀尖的冷光,呼吸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五指紧握着刀柄,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就算回到重置点又如何?就算楚迟思忘记了自己又如何?就算攻略进度回到原地又如何?就算一切洗牌全部重头来过又如何?
她不在乎。
刀尖向里逼近几寸,已然抵在了衬衫上。
只要再稍微用上一点力,便能刺破那单薄的布料,割破血肉,直直扎入心口深处去,要不了几分钟就能直接毙命。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些细弱的声音:
咳咳咳
唐梨一惊,一直稳稳握着刀的手都晃了两下。
她定下心神来,将刀重新搁置在桌子上面,暂时放弃了回到重置点的打算,转头去查看楚迟思的情况。
楚迟思似乎有些低烧,颊边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长睫染满了水色。
她呼吸不止地颤,溢出一点点细微喉音:唔
唐梨毫不犹豫,一个健步冲出去找医生。
她都冲到门口了,却被一个很轻很柔,细线般脆弱的声音缠住脚步:等等,回来。
你你醒了?
唐梨有些错愕地回过头。
楚迟思捂着嘴,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手肘抵着床垫,慢慢地想要坐起身来。
唐梨心急如焚,一转弯又冲了回来:好好,我不走。医生说你的伤口很严重,赶快回去好好地躺着,别再坐起来了。
楚迟思没有说话,长睫一翻,望向她的眼里沁着冷意。
被单顺着肩膀滑落,散落在她身侧。楚迟思平静地望向自己,脊背细瘦而单薄,似一支柔韧而清泠的莲。
你拿刀,想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回答我的问题。。
唐梨神情微滞,一颗心都顶到了嗓子眼,没来由就有些慌了神:她看见自己的动作了?
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太可能,毕竟自己生性谨慎,没可能连楚迟思的呼吸节奏变了都没有注意到。
所以,楚迟思应该只是刚醒,然后看到了她放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回抽屉的刀子而已。
系统也冒了出来,吐槽说:我就快进了几分钟没看画面,怎么你又把自己推到生死边缘上面来了?
唐梨说:别吵,我在思考中。
她整理着自己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我只是
顶着楚迟思冰冷的眼神,唐梨十分冷静,默默说道:我只是想削个苹果。
楚迟思:?
她的表情再次出现了一丝裂痕,半晌后才说:所以,苹果呢?
唐梨面不改色:已经被我吃了,不好意思,忘了给你留几块。
楚迟思:
她坐在床上,指节攥着被子,漆黑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当我瞎了?
唐梨异常淡定:老婆你想吃吗?我出去拿一个进来,帮你削皮?
楚迟思真是败给她了,抬手抚着额头,轻轻地叹着气:不用了。
唐梨也不走了,步子一拐,淡定地在椅上坐了下来。
她坐没坐相,手臂撑着床沿,上身稍微倾过些许,向对方眨眨眼睛:迟思?
金发勾过来几缕,如抽芽的柳枝,勾在她白纱睡衣上,如流动的光彩,烁烁而下。
楚迟思偏了偏头:嗯?
她嗓音有点哑哑的,还带着些病中的倦怠,听起来竟有一种让人怔然的温柔。
你的伤口还疼吗?
唐梨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楚迟思一愣,那平静如深潭的目光,蓦然便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如花如月,如缀着红豆的枝桠。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①
她弯眉一笑,竟也靠过来些许,声音柔柔掠过耳际:嗯,我感觉好多了。
细白指节一抬,勾起了唐梨的长发。
唐梨呆了呆,身子僵硬得不能动弹,连呼吸都收紧,不知道楚迟思想要干什么。
楚迟思勾着她的一缕发,轻轻地晃着,她的笑意太过温柔,似一壶甘美的陈酿,将人灌得昏醉不醒。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她柔声说着,长睫微垂:我我很绝望,很难过,甚至差点就放弃了,是你救了我,将我从泥沼里拉出来。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楚迟思低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很认真,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在撒谎。
唐梨一听就知道。
楚迟思从来不会这么说话,她认为所谓的客套话是社交礼仪中应该被摒弃的一部分,不仅浪费人的时间,还浪费人的精力。
比起练习这些无用的话术,还不如去建立几个机器学习模型,分析一下其中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
楚迟思不信任自己,但是没关系。
欺骗、隐瞒、伤害、利用、摒弃、侮辱、唾弃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唐梨不在乎。
她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那一缕长发被她牵在手中,像一条纤细的金链,向着内侧拽了拽,便将唐梨拉过来几分。
唐梨半倚在床沿,低头望向她。
楚迟思抿唇笑着,颊边有一个极浅的酒窝。从唐梨这个角度去看,愈发显得她脸小。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含着浅浅晃动的水光,薄而柔软的唇,几乎要软软地蹭到自己的下颌。
又娇又柔,一只小猫似的。
可她并不是真心的,那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唐梨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难过。
这样想着,唐梨向后躲了躲,可是长发却被人牵住了,一只纤细的手按上肩膀,将她向下压。
唐梨猝不及防,被压着按在了床沿。她错愕地睁大眼,轻握着楚迟思推倒自己的那只手腕。
楚迟思?
喉咙有些干哑,声音也变得有点含混起来,唐梨抿了抿唇,说:你在干什么?
楚迟思只是抿着唇,指尖覆上她的衣领,慢慢描摹着最顶的那枚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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