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6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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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询问道:我走不动了,你可以抱我回房间吗?

唐梨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唐梨弯下身子来,将楚迟思抱了起来,而楚迟思也顺势环住她的脖颈,绵绵的呼吸落在面颊上,吹拂起几缕碎发。

楚迟思真的太轻了,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那样高挑的一个人,抱起来却只有小小一只。

像只用边角料捏的糯米团子。

是要去客厅吗?唐梨询问着,你想睡一会吗?还是说我去给你煮点吃的东西?

楚迟思摇了摇头。

她说:我想回房间,二楼我的卧室。你可以抱我过去吗?

二楼的卧室?那个房间不是一直都被锁着吗,为什么忽然要去哪里?

自从进入这个剧本世界后,楚迟思从来都是睡在客厅里,哪怕之前腺体受伤了,也只是睡在一楼的客房中,说什么也不肯回自己的房间。

唐梨心中有少许疑惑。

楚迟思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奇怪,和她平日里可以说是判若两人,让唐梨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不安的预感逐渐成真。

二楼的房间果然是锁着的,楚迟思慢吞吞地摸出钥匙,咔嗒一声,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几缕细弱、淡薄的香气往外涌动着,浸湿了她的袖口。

那是梨花香气?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唐梨本来只是站在门口,肩膀却被人推了推,不由得向里走了两步。

身后的门忽然被关上了。

没了外头的灯光,屋子里瞬间坠入了一旁黑暗之中,那梨花香气愈浓,缓缓地熏入骨髓,熏得她有些头晕。

啪嗒一声轻响,房间里的灯被楚迟思打开了,唐梨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墙上贴满了唐梨的照片,穿着不同服装,做着不同的表情,全部用红线一根一根地连起来,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间屋子,沼泽般将人吞没至顶。

怵目惊心的鲜红颜色压制着头顶,带来一阵强烈而窒息的压迫感。

有人从背后环过脖颈,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而与此同时,冰冷的金属也抵上了额心。

真可爱。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场大火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吧?

楚迟思轻笑着,声音里的惶恐不安尽数褪去,被寂静的黑暗所替代:害怕吗?

屋里弥漫着一股梨花淡香,不过并不是Alpha信息素的气息,而是硬生生用不知什么香料,去制作、模仿出来的香味。

浓重而沉厚,无比压抑。

你打开那间办公室了对吧?是不是还移开桌子,看到了里面的那一具尸体?

唐梨的呼吸微微一顿。

楚迟思神色冰冷,握着金属的五指微微收紧,骨节都用力得泛白。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消防演习,如果她没有回到那件办公室,如果她没有发现桌子,书架都有被人轻微移动过的痕迹,如果她没有发现冰柜被人打开过的话。

这场大火就不会被点燃。

腺体受伤,强硬标记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唯独那间办公室里的尸体是她的死线,她最后的保底手段,绝对不能被碰一下。

楚迟思费尽心思,将那尸体藏了整整三万次循环,绝对不能被管理者发现一丝一毫的踪迹。

理智占了上风。

她必须立刻、坚决地结束这个循环,将尸体转移隐藏到别的地方。

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觉得自己还能在我手下活多久?

金属沿着额角,一寸寸缓慢地向下滑,留下冰冷刺骨的痕迹,是了,你是该感到恐惧,感到不安。

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墨发簌簌散着淡香,一缕接着一缕,细密地缠上唐梨的指节:因为,你所面对的

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在满屋子的照片之下,还摆放着一台电脑,那屏幕莹莹亮起,正在播放着一个视频:

漆黑长靴一步步踏下石阶,繁琐的少将正装压出紧实漂亮的腰身,那人面对着无数镜头,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唐梨少将!人群簇拥着,灯光闪烁着,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抛向她。

距离您的妻子,楚迟思院士的飞机失联已经有整整三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真的还有存活的可能性吗?

褐金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唐梨神色冷淡,唇色苍白,难掩疲惫与倦容。她只是掠过人群,大步流星地向下走着。

奈何,众人似乎不想放过她。

飞机最后一次定位在中立国的上方,明显是去往南盟的方向,是否也就意味着她

面对着无数的灯光与询问,唐梨目光冷峻,眼底一片血红:我说过多少次了,迟思绝对不可能背叛北盟!

我会翻遍每一个角落,一寸一寸土地掘过去,哪怕她化成灰了,我都会将她找回来!

褐金长发散在空中,如炽热燃烧的光与火,她是北盟最年轻的少将,是北盟的第三颗星星,是身披无数荣耀,无数勋章的刀刃。

唐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声音中流淌着沸腾的火焰:我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与此同时,她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会想念,会痛苦,会挣扎的人。

她也会焦急,会难过,会自责,会在深夜里无数次地思念着自己的爱人。

在望不见尽头的长阶之上,北盟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灿烂而深沉的颜色徐徐铺展,缀着五颗闪烁的星辰。

现在,从我面前滚开!

唐梨目光森寒,光线将她的身影一刀刀凿出,浑身上下掩不住的硝烟凌冽,不要挡着我的路。

仿佛大海燃起了火,有万丈波涛、千层海浪,汹涌澎湃席卷而来。

真是太不像话了。

这个应该是两周之前的事情了吧?唐梨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稍微有些怔然。

我出门之前明明有让人化妆,还特意收拾了下衣服,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憔悴?

又焦躁,又暴戾,像一匹饥肠辘辘的饿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所有的东西尽数撕碎。

迟思看了,得有多心疼啊。

唐梨想着。

楚迟思从背后拥抱着她,怀抱太柔软太温暖了,声音轻轻的:那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她笑着,可是声音却在哭,每个字都糅杂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肺腑慢慢地撕扯而出: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我真的、真的好想她。

我也很想你,迟思。唐梨垂着头,可是她却只能藏着,不能说出口。

那些沉甸甸的思念与爱意,如铅石,如潮水般压制在胸膛里,耳畔逐渐、逐渐失声,任由凉意浸透了自己。

所以,你们找再多的人来模仿她,来反复折磨我,将这个世界重启再多次也无所谓。

三万次,五万次,十万次,我会一直陪你们玩下去。我绝对不会输。

有什么东西落在唐梨肩膀上,湿润而滚烫,滴落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散开了,褪去了。

她声音愈轻,玻璃般悄然碎裂,微弱得快听不见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是,过去了许久,楚迟思却仍旧没能扣动扳机,往日里平稳的手颤得不成样子,好几次拿起又放下。

她本来不应该犹豫,不应该有丝毫的动摇,可是她的心一直在犹豫,在心软,始终下不了狠手。

楚迟思闭了闭眼睛,她忽然就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藏在冰箱里的巧克力,两只并排坐着的毛绒玩偶,捏成小猫模样的金色糖果。

如果重置循环,所有的缓存都会被瞬间清除,所有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包括面前这个人也是。

她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东西了,这么一点点甜的、暖的、软绵绵的,让人欢喜的东西。

是夜空中亮起的几颗星星,点缀在这无穷无尽,永远也不会结束的黑暗里。

楚迟思真的舍不得。

手腕被人轻轻握住,楚迟思一愣神,那把银色金属便已经落到了那个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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