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1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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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思倒退着走在边缘上,黑色长靴压着窄窄的石阶,每一步都踩在黑暗之中,踩在危险的坠落边缘。

流溢的风带走了些许烟灰,也吹散了顶楼上那浓烈的血腥气。

除了正熊熊燃烧着的古怪物质,顶楼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身体,大部分已经停止了呼吸。

咳咳咳

银栽倒在地上,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的困住,肩膀上的孔洞正汩汩涌着鲜血,浸湿了月光一般的银色长发。

喉腔灌进了砂砾,血气一阵阵上涌,她勉强抬起些头来,淡色瞳仁倒映出那人走来的身影。

楚迟思拎着一把银色金属,眉梢轻挑,漆黑眼睛中火光跃动,蹲下身来看向银。

很疼,很难受是不是?

她伸出手来,用金属边缘挑起了银的下颌,稍微歪了歪头:原来你也是会怕疼的吗?

银怔怔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楚迟思扑哧笑了,指节间的金属一滑,抵上了她的脖颈,凶狠地往里压去:我曾经也很怕疼。

银张了张嘴,血气溢出唇边,嗓音沙哑地不像话:楚楚

楚迟思托着下颌,摆弄着手中的金属,向上一滑摆脱了银的脖颈,然后抵在她的眉心:你在说什么?

楚怜。

银哆嗦着咽下血。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含混不清,像是被野兽撕裂开喉咙之后发出的嘶嘶声,非常难听,非常刺耳。

楚迟思稍有些不耐烦,将手中金属又抵深了些:说清楚一点,我不认识那个人。

她看着银的眼神,是天真无邪,却又顽劣至极的孩子,看着即将被碾压致死的昆虫。

她问:楚怜是谁?

银有些失神地望着楚迟思,喃喃自语般说着:楚怜,楚博士,你和她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楚迟思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染着火光,分明将瞳孔点亮了片刻,却又倏地熄灭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部分的记忆。

楚迟思懒洋洋地说着,将声调拖得很长:你应该去问另一个人,在镜范中存在的另一个名为楚迟思的意识体。

那个拿走了美好的记忆,将三万次痛苦的循环,将所有垃圾留给我的人。

她肆意笑着,声音轻飘飘的:那个骗我说唐梨在2号的人,害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的人。

那人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你说,是不是啊?

楚迟思抵着银的额心,细白的指尖扣在扳机上,任性地压了压扳机,发出声咔嗒细响。

银浑身一颤,下意识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火星也并未击碎颅骨,那人只不过是做了个假动作,用最为恶劣的手段来玩弄着她。

楚迟思扑哧笑出声来,嗓音清清冷冷,玉珠落地似的:哈哈哈,你被吓到了吗?

银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楚迟思轻笑着,面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这不过是你对我所做过事情的万分之一,怎么这么害怕啊?

金属仍旧死死扣着眉心,压得很深。

楚迟思轻覆着扳机,又接连扣动了好几下,一连串嗒嗒嗒的细响灌入耳廓,快要把银给折磨疯了。

咳,咳咳

银断断续续地咳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涌着血,尤其是肩膀上面,制服被撕扯开一道豁口,深深浅浅地扎满了碎片。

楚迟思笑得眉睫弯弯,缀着点水汽:不好意思,我在逗你玩呢,我没有扣动扳机

话应刚落,她微笑着看向那一双淡色眼瞳,紧接着指尖猛地往里压去,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

火星冲出管道,细长金属瞬息之间洞穿了头颅,银倒下时悄无声息,砸落在顶楼的满地狼藉之间,与其他的尸体们倒在一起。

世界程序缓缓运转起来,将银的意识体归纳为死亡那一栏,在循环结束之前,她都会沉睡在庞大的数据洪流之中。

直到楚迟思死亡,或者镜范强制重启,而导致整个循环结束后,所有人的意识才会被传输回现实之中的身体。

除了楚迟思之外,整个顶楼再没有其他的活物了,她直起身子来,用脚尖踢了踢银。

银被她踢得翻过身去,淡色眼瞳涣散开来,再也没了焦点,空茫地望着天空。

喂,你这就死了吗?

楚迟思蹲在她旁边,用金属戳了戳银的面颊,又转而用尖头抵上她的眼珠,对方都毫无动静。

真的死了啊,楚迟思叹口气,转了转手中的金属,咔嗒几声轻响,还真是没意思。

火焰仍在燃烧着,没有熄灭。

有人在夜空下哼着歌。

有些破碎的,不成调的歌声散开,恍然间像是燃起了篝火,她分发祭品,跳着自创的舞步,然后等待着女巫指控。①

月光,停树梢,我的纸船。

我的爱人啊,你究竟身处何方?

楚迟思轻声唱着一支小曲子,她背着双手,踏着一点小碎步,绕着火焰慢悠悠地走着。

如果你想离开

我绝不会让你远去。

民谣的词被她改动了,改成了楚迟思心中的样子,她望着火光轻笑着,伸出手去触碰那跳动着的火焰。

炽热,滚烫,

灼伤了她的指尖。

那疼痛是如此鲜明,又是如此令人着迷,直直窜入她的脊骨,连带着浑身都跟着发烫,发麻,灵魂都战栗出尖锐的棱角。

楚迟思收回手来,舌尖舔舐着指头的伤口。那里又麻又疼,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切实地感受到

自己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

火焰燃烧着,那样盛大,那样热烈,时不时迸裂出一两丝火星,将苍白色的灰烬灌满了天空。

唐梨覆上她的头,把夹在她发隙间的灰烬拍了下来,梳理了一下楚迟思那被风吹乱的长发。

楚迟思任由她触碰,漆黑长发没入手心,又顺着指隙间溜走,留下些不可捉摸的温度。

那我们现在就去5号?

唐梨将飞灰都拾去,动作很是小心:是去MirareIn还是其他地方?

楚迟思说:去市中心先住下来,明早等火熄灭了再去MirareIn。

唐梨不疑有他:好。

不同于唐梨心中的猜测,楚迟思一看那堆火焰,便知道是出自另一个自己的手笔。

那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那个楚迟思的身上,只有三万余次循环的记忆。除此之外,她生命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研究院、没有金发小孩、没有图书馆、没有北科、没有小枕头、没有科院、没有雪山、没有63号,更没有那些美好的回忆。

楚迟思所拥有的一切东西

她什么都没有,她甚至都未曾拥有过。

她是无数次背叛、折磨、恶意与死亡堆积而出的意识体,是无比纯粹而深沉的黑色。

那个疯子是一把双面的刀刃,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不定时炸..弹,也是楚迟思手里最强大,却也最不可控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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