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昭(重生)(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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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赶路,迫不得已女扮男装,且不施粉黛,但眼前的姑娘脸庞白净,五官明丽,鸦羽似的长睫下是一双璨璨星眸,灵的好像会说话;满头束起的青丝簪在素白的银冠里,再配月白青竹的衣裳,在这炎炎夏日里,宛如青松翠玉,简单贵气。

这美貌,绝对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两人坐等在石阶上,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苏衔青。

他带着许多下人,吭哧吭哧扛着行李往山上来。

程昭昭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山下追着她的那群人。

很好。

她带着略微愧疚的神情,笑着迎接苏衔青。

表姐!

尚未满十五岁的小表弟苏衔青将行李一扔,两手叉腰,气愤不已道: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没博得家中同意,自己私自逃出来的?!

程昭昭心虚地赶紧争辩:有祖父拜帖为证,他同意了!

可是姑姑姑父没有!

苏衔青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你不知道,适才山下那群追兵,气势简直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我以为他们是何人,结果他们却亮出了乾安侯府的招牌,居然是姑父手底下的人!

难怪啊难怪,表姐你一路遮遮掩掩,只道老侯爷劝你来苍南山念书,只字不提姑姑姑父,原他们根本就没同意你来!

程昭昭梗着脖子:不同意又如何,反正我都已经到了,这苍南山,我只差临门一脚了,必是要进的!

书院的山门暂时无人看守,程昭昭便试探着,真将一只脚踏进了山门,气势十足要强。

苏衔青苦恼不已,抱着脑袋头疼。

姑姑姑父根本不叫表姐来苍南山念书,他却堂而皇之带着表姐一路到了姑苏,还将她好生照顾上了苍南山,若是姑姑姑父知晓

山林寂静了片刻,苏衔青艰难地咽一口口水:若是姑姑姑父知晓此事,会打死我的。

没事,有祖父顶着,他们不敢。

若是父亲母亲知道此事,也不会轻饶了我的。

没事,我会同舅舅他们说实话,说我是在半道上遇见的你,非要挤上你的船,这都不怪你。

这倒的确是实话。

他半道碰上的程昭昭,只以为是顺路,谁承想会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表姐当时与我道,是碰巧顺路遇上的我,是骗我的?

所以表姐说拗不过家中非要你来读书,也是骗我的?

所以表姐一路非要女扮男装,也是因为要掩人耳目?

所以表姐你

所以表姐你究竟为何要上苍南山?

苏表弟后知后觉,回顾起路上的桩桩件件,陈词激昂,义愤填膺,涨红了脸批判过后,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素来对念书不是那么感兴趣的表姐,为何要来这名满天下的苍南山书院?

这是当今唯一能与上京国子监并驾齐驱的私塾书院,是天下读书人的向往,表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上书院,自然是念书。

程昭昭睁着水汪汪的一双杏眼,表情诚恳又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衔青,只叫这涉世未深的傻小子,当真信了半分。

罢了。

苏表弟终究叹气。

上都上来了,我也不能赶你下去。

他自小对表姐都是百依百顺的,她说想念书,他也不好阻拦。

程昭昭瞧他耷拉着耳朵的模样,郑重地拍一拍他的肩膀:放心,表姐上山真是为了念书,我是突然觉着,咱们乾安侯府祖祖辈辈出过那么多聪慧的姑娘家,我也不能差,是不是?我就想来历练历练,爹娘是担心我,才不叫我来的,祖父却开明的很,他都亲自为我写了拜帖,你还担心什么?

苏衔青黑白分明的眼神极致单纯,当真?

当真!

于是,苏表弟剩下的半分信任,也完全给予了他热爱读书的表姐。

一炷香的功夫后,苍南山书院的男舍

韩瑜在山门处接到两个上京来的学生,并将他们带去了白鹭堂见院长,甫一回到男舍,便被同窗们挤在中间,问个不休

怎么样,国子监来的人,同咱们这里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就是通身气派着呢,穿的用的,皆是上品。

京城来的,可以理解。

还有呢?同窗们接着问。

还有,这回来的两个,是一男一女,不知是两个都要读书,还是只有那男的要留下。

一男一女?同窗之中有人好奇,我听旁人说,怎么是两个男的?

其中一个是女扮男装,她方才开口说话,我听见了。

韩瑜就是那个在山门处引程昭昭和苏衔青进来的,说到这,他的耳根子微微泛了点红。

同学们看出点苗头:是个美人?

是吧。韩瑜声量低下去许多,脑袋也埋的低了点。

众人直呼大开眼界: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你就见了一回,就成这样了?

其实原先还没注意到她是个美人

苍南山书院少有女弟子,加之程昭昭又是女扮男装,韩瑜一开始的确没太关注她的样貌。

是路上偶然惊鸿一瞥,才叫他差点移不开眼。

原以为只是个同清台不相上下的人,不想是个美人。韩瑜笑了笑,不过美人才好,不然又是多一个付清台,有何意思?

同学起哄:你说她女扮男装,是同清台兄不相上下的样貌?

那是整个苍南山书院最俊的样貌了。

韩瑜肯定地点点头:嗯。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

窗前付清台正同沈愿一桌而坐,比作骈赋,对于同窗们的吵闹,恍若未闻,笔下也没做停留。

倒是沈愿,故意与他调侃:怎么就是个女的呢?若是真来了个与你不相上下的,倒是能解你不少烦恼。

你今日的烦恼,是欠我的岫霞山居图该去哪里寻。

付清台不动声色,笔已经落到了最后一行。

窗外的一群人还在叽叽喳喳,争论不休。

你说她是个美人,我倒是勉强能信,你说她女扮男装,同清台兄不相上下,那可就过分了!

就是,比谁不好,你比付清台,知道你是夸张手法用多了,脑子转不过来了吧!

就是,清台兄人就在这里,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样的脸,满大启我就没见过第二个!

韩瑜气急:你们,你们不信我的话,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你说,你说的这人,她叫什么名字?

这韩瑜还真知道。

方才送人去白鹭堂的时候,他正听见了。

程昭昭!他笃定道。

啪嗒

一滴清墨顺着笔尖滴落,在骈赋的最后一行,留下褪不去的污点。

沈愿抬头,付清台已经从屋内跨步到了屋外,对着韩瑜问:程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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