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昭(重生)(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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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提醒彻底断了暧昧中的旖旎, 程昭昭迅速低头,理了下耳边鬓发。

付清台的手也只能渐渐蜷成拳,重新搭回到桌上。

行所无事, 好似方才的一切皆是幻境。

往这边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医药世家的陈淮同陈温两兄妹,如今正是散学的时候, 他们一道背着竹篓到后山来查看这里的野花野草。

眼看着他们离小屋不远了, 程昭昭道:是何若, 那便我出去引开他们好了,你稍后再走吧。

付清台也就着小窗望了一眼,不过并不着急,反倒十分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同陈温,还有江妩,关系亲近到何等地步了?

昂?

付清台泛白的指骨搭在桌上,示意她没有听错,我想知道你同她们,近来关系都如何。

关系都挺好的呀。程昭昭不解,又悄咪咪望了眼窗外越走越近的人,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昭昭。付清台似是已将某些事情思索良久,有条有理地告诉她:我无意干涉你同哪些人交朋友,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上京,不是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身份摆在了明面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野心宣之于众,有时候暗地里的背刺,比明面上的中伤,会疼许多。

原本还打算快快乐乐去找陈温的程昭昭突然愣住了,生来便众星捧月的她一下便听懂了付清台的话中之意,但是不确定。

她问:你说的是何若,还是阿妩?

付清台却不明说。

你应该学会自己去判断,谁待你是真心,谁待你是假意,寻常相处,都能看出来。

他这么一讲,程昭昭心里便留了个小疙瘩。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倏尔抿着笑道:是,我能看出来,清清你是真心待我好的。

付清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并未斥驳。

程昭昭遂高高兴兴地背起自己的书箱,跑出去找陈温。

中秋下山的事宜付清台早已都安排妥当,书院里中秋连散三日学,只是同七夕一样,都得请示过师长才能下山。

早间山中饭堂有分发粽子,程昭昭一心想着下山吃好吃的,哪里乐意吃那些。

一路上,她都在和付清台讨论着粽子究竟是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

我自然是最喜欢吃赤豆的,中秋时节,家里还会专门准备绵密的赤豆羹,虽然平时也能吃,但总觉得中秋的味道格外与众不同呢。

她说完,悄悄瞟了眼付清台。

他果然不出所料地接道:那我们待会儿就去吃赤豆的。

程昭昭心满意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又到租赁马匹的地方,付清台想同上回一样,租两匹马,但程昭昭特地扯了扯自己宽大的衣袖和裙摆,道:我自己骑马不方便。

付清台扫她一眼。

不知她怎么想的,上山下山本就都不是轻松的活,她还特地穿了一身繁复的衣裙,虽然的确很好看就是了。

他思忱:那不如租个马车?

其实程昭昭本意是想要与他同骑一匹马,听他提出这个建议,自然不是很满意。

可随随便便驳回似乎有些太过无理取闹,她纠结一番,还是默默点了头。

山下租赁的马车自然不如自家的宽敞,程昭昭犹记上回与他同乘一车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也是情窦初开,虽未有明朗自己对付清台的真正心思,但早已是被他吸引了的;而今再坐在他身侧,她感慨,她已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明明白白地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她想要付清台,十分热烈,暴烈地渴望能得到他的爱。

她总觉自己的羞耻是时有时无的,与何若偶尔聊到他几句便轻易红了脸,可真正面对他时,又像极了一只勇于向前的小乌龟。

小乌龟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前爪,勾住了身侧之人的袖子。勾住袖子不算,她还顺藤摸瓜,双手缠上了他的臂膀。

是隔着好几层料子都能感受到的孔武有力。

她闭眼假寐,嘴里嘟嘟嚷嚷着好困,一下便将脑袋搭在了那有力的肩膀上。

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不像话。

两人之间并无对话,好似程昭昭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搭着他的肩膀睡觉,而他的肩膀,也是生来就是给他的大小姐依靠的。

直到进了城,程昭昭才悠悠转醒。

都进城了啊!她假意刚醒,拽着付清台道:上回我们去吃茶点的那家铺子,你还记得吗?中秋了,我想再吃一次。

上回吃是七夕,这回是中秋。

女掌柜依旧是那位女掌柜,风姿绰约,顾盼生辉。

大抵是俊男美女的模样太惹眼,叫人印象深刻,掌柜的一见他们,便笑开了花:二位大驾光临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

程昭昭一回生,两回熟,进门便问她:掌柜的,上回七夕,你们都对男郎女郎们满一锭银子减三十文,那如今可是中秋,你们店里,是不是也已经准备好了?

掌柜的哪里见过这等排场,上来就想占便宜的。

可思及程昭昭上回点单的肆无忌惮与付清台随意出手的阔绰,她又觉得这不是不能忍。

她挤着笑道:是是是,我们店中秋也是满一锭银子减三十文。

那太好了!

不过是要家人同在,共题词一首。掌柜的一双凤眸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二位可是彼此的贴心人了?

程昭昭咬唇,面上娇羞,心下却是暗喜到不行。

这便是她还想再来一次这家店的意义所在了。

这掌柜的,当真是个会处事的。

她不给付清台思考与辩解的时间,杏眸仰抬,巴巴望着他,脆生生道:夫君,人家问我们话呢。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五章

夫君这个词闯入付清台耳朵的时候, 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心下再三确认这是程昭昭说的之后,他默不作声地勾起了程昭昭的小手,攥紧在掌心, 从容不迫地对女掌柜道:烦请掌柜带路。

女掌柜见他们这样,心下也认定了七八分, 立时带他们去往地方落座, 同时捧出一块牌子。

瞧二位都是饱读诗书的样子,与我们春迟居也算有缘,稍后可以边用茶点边做诗词,唤我来录入便是了, 一句诗词可抵三十文钱,二位可要好生准备着。

抵多少钱,程昭昭压根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此活动中包含的情意。

她低头偷偷盯着被付清台攥紧的小手, 嘴角弧度轻轻上摆。

可惜桌子是面对而坐,付清台很快又松开了她的手,与她坦然坐下。

她悄悄瞄几眼他, 凑过去轻声道:适才情况紧急, 我又想起付大哥你先前说的缺钱,便自作主张了一下,付大哥你不会介意吧?

是因为如此么?

付清台端茶的手静了一瞬, 处之泰然地摇摇头:不介意。

那便好。程昭昭笑若春风, 付大哥你真好。

茶盏掩饰下的嘴角有些抑制不住,付清台一口茶吃的有些缓慢, 终于落手, 又是一派清正不阿的模样。

嗯。

很冷静, 很自持。

程昭昭边等上茶点的间隙,边支着脑袋与他商议:待会儿的诗词,付大哥可有想好是何形式?说是要与中秋月圆相关,付大哥常年在外,恐怕也是十分想念家里的吧?团圆诗词,岂不是信手拈来?

前世的付清台十二岁离家,自此再未在家中过过一个团圆的中秋,直到他因同程昭昭的婚事提前回京,才得以在京中过一个像样的中秋。

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女,他知道,海上生明月,天庭共此时,自己不仅是想要同家里人一起过一个完整的中秋,更想这个中秋,同时也是包含着程昭昭的。

她在他眼中,从来都不是外人。

他沉吟片刻,道:嗯,那待会儿便由我来吧。

听他自觉将此事揽了过去,程昭昭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不善诗词,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人。

她素手剥开新送上来的赤豆糯米粽子,分了一半给付清台。

赤豆粘牙,糯米饱腹,我一人吃不完一个,付大哥便再好心一点,与我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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