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一对(70)(1 / 2)
快过来。
孙怡华赶忙朝他招手:今日怎地来得这么早?外面雾气可还没散,可有穿暖?
何冀阳上前握住她的手,脸上透出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暖和着呢,祖母莫要忧心, 倒是您昨夜睡得可好,夜里可再有惊悸失眠、盗汗多梦?若是不舒服,可不能瞒着,但凡您在这里多掉了一根头发丝,回去爹娘可都要狠狠责罚于我的。
好好好, 都好,祖母一切都好。
孙怡华眉开眼笑,说不出的欢喜, 到她这个份上, 还期盼什么呢?
无外乎于子孙安康,家和万事兴。
虽然二房不争气了些,但是好歹还有能扛起重担的大儿子, 一直维持着何府的荣光。
如今瞧着孙子也是天资聪颖、卓尔不凡, 日后必成大器,家族眼看后继有人, 必能再兴盛几代。
她如何能不高兴?
还没用膳吧, 陪着祖母用些?孙怡华拉着孙儿坐在身边, 一脸的慈爱:鸡丝面如何?
何冀阳有些诧异,祖母自来讲究养生,早晚从不多食油腻荤腥之物。
平日里的膳食也都很清淡,尤其这大早上的,怎地就想起吃汤面了?
孙怡华笑得促狭:还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顾妹妹
顾妹妹?
何冀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烫,正想问跟顾倾有什么关系,就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夫人,冀少爷,隔壁隔壁
隔壁!
何冀阳猛地站起身:隔壁怎么了?
小丫鬟神情怯怯的,她知道这会进来禀告有些不合规矩。
但是昨天冀少爷特意叮嘱了门房要多注意些隔壁的动静,如果碰上那位小小姐出门,一定要及时告知于他。
这不门房一见隔壁情形不对,立马送了消息进来,丫鬟得了信,同样不敢隐瞒。
隔壁那位夫人似乎没了
没了?
孙怡华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尤嬷嬷赶紧上前接过,小心的放到案几上。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何冀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隔壁那位夫人似乎没了?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可能!明明昨天见到的时候还精神的很!
虽说身子看着是不大康健,但是能自由走动,还有精力训诫他,怎么可能一夜过去就没了呢?
他蹭的一下往门口跑,如果是真的,倾儿倾儿她会怎么样,又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那可是她相依为命的亲娘啊
少爷!
尤嬷嬷着急要追,这个时候去隔壁做什么,无亲无故的,碰上这种事,不说离得远远的,哪有主动上门的道理。
算了。
孙怡华摆摆手,示意尤嬷嬷不用管:就当替他爹为牧大人尽一份心吧。
何瑞鹏虽然算不得他的学生,不过到底也曾有过那么一两分同朝为官的香火情。
如今他唯一的血脉没了,长辈不好出面,担心让皇上知道了多想,但是一个小辈过去却不影响什么。
孙怡华叹气,忽然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她起身朝后头走:
我去歇歇,早膳先不用了。
老天有时候是真的很不公,原以为她们母女的日子过成那样已经很苦了,没想到还有更苦的。
孙怡华想起墙那头清脆悦耳的童声,不由的鼻子一酸,留下那么点大的孩子她又怎么办?
没了?
钱孟娴斜靠在软枕上,左右各有一年纪不大的少女耐心的给她捶着肩膀和小腿。
此时听了下人的禀告,漫不经心的撩了撩眼皮,话语里尽是嫌弃:
要也不找个好时候,这都快到年关了,也不怕给别人添了晦气!果然是没福气之人。
李蓉芹按摩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却依旧被下方的顾滢看了个正着。
她的唇角扬起,带着明显的嘲讽和讥笑,正大光明、毫不掩饰。
李蓉芹垂下眼睑,遮住眼里那一丝阴霾。
她的母亲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故去的,外祖母这是不记得了?
连这都能忘记那么当初她是不是也曾这样说过她母亲呢?
若不是家中已没了她的立足之地,她是真的很想离开顾家。
说什么怜惜她孤苦,接她来亲自教养,实则就是把她当个小玩偶、睹物思人的工具!
想起了叫过来看一看她的脸,再哀叹几声逝去的丈夫,每每都要闹得人仰马翻,让她无故受众人指责。
想不起了就把她丢在一边,如不是她小意侍奉、百般讨好,哪里有如今的日子过?
早被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慢待的不像样了。
偏偏当年为了争夺她的抚养权,祖母跟父亲闹得很不愉快,差点没撕破脸。
后来父亲再娶,继母又生了一儿一女,更是想不起她这个寄养在前岳家的大女儿了。
她也曾回去过一两回,可是每次都是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只有自己尴尬的好似外人。
此后她再未回去过,因为那里早已不是她的家。
李蓉芹抿了抿唇,说起来她又比那个从没见过面的表妹好到哪里去?
她身边起码还有亲娘陪伴,日子也自由自在,而她呢?
自小寄人篱下,处处小心谨慎,时刻看人脸色过活,就连稍微有点脸面的仆从都不敢得罪了去。
所以,她恨啊!
李蓉芹眸中闪过一抹厉芒,费尽心机接来她,却不真心以待,只把她当阿猫阿狗,哪有这样的事!
顾滢看了看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一笑:祖母,那是不是要把妹妹接回府啊?
以前人家身边有亲娘,顾家不闻不问,虽受人诟病,但倒也有推脱之词。
毕竟一句亲娘心里有恨,不让探看,谁也不能反驳。
可是现在人家亲娘不在了,亲爹亲祖母要是再不管,那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顾府。
顾滢可不希望因为这点事情影响了她以后的婚配。
反正接回来怎么安置,那也是大房去愁,跟他们二房无关。
再说她也想看看,亲孙女和外孙女之间,谁更讨喜些?
顾滢又看了一眼神色不动的李蓉芹,心里满是看好戏般的期待。
这一刻她倒真是希望那个未曾谋面的隔房妹妹能厉害一些了,最好将李蓉芹彻底压下去。
明明是外人,偏比她的风头还甚,忒得不自觉!
还特爱装模作样、假惺惺的跟她表现姐俩好,忒得碍眼!
钱孟娴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看得分明,却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她一共育有二子一女,长子顾盛,先娶妻牧氏,生有一女即顾倾,两人别居后,又娶妻刘氏,乃一商户之女。
当年的事情闹得满京城谁不知道,顾家一放出要续娶的消息,好一点和心疼女儿的人家根本没人愿意。
不过以钱孟娴的性子,肯定再怎么也不会同意让商家女进门。
可是财帛动人心啊,刘家家底丰厚,只苦于官场上没人脉,没人庇护。
一听顾家这情况,直接跟媒人说会给闺女四分之一的家产做嫁妆,钱孟娴这不就动心了吗?
加之刘氏也的确貌美,原本不太情愿的顾盛见过一面之后,也终是默默点头首肯了,这桩婚事这才能成。
婚后过得倒也算琴瑟和鸣,进门就开怀,紧跟着生下女儿顾涵,年岁只比顾倾小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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