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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器痴楞地接过匕首,毫无生气地爬起来,活像一个提线木偶,在穆君桐的注视下,捅向了倒地的男人。

一刀、两刀、三刀

男人彻底气绝。

穆君桐拦住还在机械动手的刁器。

她夺过匕首,塞到一旁倒地的奴隶手上。

木门被踹飞,佩刀官兵闯了进来。

满地木屑,血液飞溅。

惊雷不断,轰隆隆作响,官兵看着躺在血滩里的男人,惊愕失色。

第38章

刁家姐弟躺在木屑里, 身上也不知沾着谁的血,即使官兵破门而入,他们也没有反应。

好像他们人生就等着这一刻。生了, 便长大病了, 便拖着死了,便哭一哭,再挖个坑埋起来,然后继续过着无怨无尤的日子。平板的,没有回头,也没有前路的日子, 便是穆君桐认为的平凡日子。

吃饭, 睡觉,日复一日,直到某一天噩运降临,哗啦一声,假象全部崩塌。

今日一事发生得太快,不过两刻, 如此轻飘荒谬, 像一个蹩脚的笑话, 陡然来得转折,叫听众破口大骂。可是日子便是这样,本就摇摇欲坠, 平板地活个十几年或是大半辈子,轻轻一推,就摔个稀碎。

满地都躺着人, 唯有穆君桐站着。

她面色苍白, 浑身颤抖, 像支撑不住了一般,猛地跪在一地木屑里。

她空洞地盯着前方,声音冷得发寒:官爷恶奴暴起伤人。

官兵错愕,抽出刀,却不知道砍谁。

她伤得真重。他们看着穆君桐,下意识这样想。

肩膀上溢出的血快要把半边衣裳都染红了,她却没有流泪,只是失神的、难以置信地跪在地上,像被撕碎了一般。

这个神情他们见过太多了,总是空洞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能为什么?命贱呗。

那唤来官兵的恶奴已经吓傻了,一边叫着不,不可能,一边指着穆君桐说不出话来。

可他怎么说呢,说定然不是恶奴伤人,是这个女人!可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打伤这满地的男人!

他朝刁器望过去,试图推到他头上。可刁器面上全是血,五官都模糊了,一看就是被按在地上狠狠踩打。

若她真有打晕打伤满地男人的本事,为什么不救刁器。

这些话根本圆不下来,他喉咙发紧,冷汗直冒,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官爷,不是的,不是的,是他们,是他们杀了老爷!

穆君桐闭上了眼。

奴,在这个时代是个物件。所以即使他们口风一致,皆把罪责推到穆君桐身上,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在明白这个时代的规则的第一刻,就顺利利用了规则杀人。

胃部发紧,她很想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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