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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里泡了太久,他的嗅觉已经麻木了。
他洗了很久才把一身的血味洗净。但他仍不敢就这么轻易走向她,又冲了很久,确信自己完全干净了,才回到营帐找穆君桐。
她支着头,还未睡,看上去是在等他。
秦玦心又开始怦怦直跳起来,他走过去,忐忑地等待她的质问,她却并未提起刚才的事,而是问:你多久没休息了?
他愣了一下,没能给出答案。
穆君桐并没有在意,接着道:趁着天还未亮,赶紧歇一会儿。
即使直到她的反应有些不对,但秦玦仍被她的关切冲击得熏陶陶的,他胡乱应了一声,有些无措。
穆君桐对他招招手,他都不用思考,下意识就凑过来了。
她道: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秦玦快要怀疑这是一场美梦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他一生中只有噩梦缠身,哪儿来的美梦。
他不明白穆君桐在想什么,也不想明白,他只想抓住这一刻,放空自己,不再猜疑算计。
他在穆君桐身旁躺下,她就坐在榻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秦玦脑子嗡嗡响,什么也忘了,整个人好像被汪洋淹没,只有深沉的平和。
他以为自己不会睡着,连草药辅助都无法安眠,更别提现在这个情况。但他闻着穆君桐身上的气味,听着她平稳的呼吸,竟然不知不觉陷入了深睡。
似乎只是闭了下眼,一睁眼,微弱的晨光透过帐面洒在面上,秦玦怔愣了一瞬,迅速坐起来。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这让他感到慌张,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毒药才能让他这样。
还未来得及从这种戒备中脱身,穆君桐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意识到秦玦的防备,只是惊讶他醒得这么早:我出去要了壶热水,你要喝水吗?
秦玦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下床,披上外裳,犹豫了一下,对穆君桐道:我走了。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战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穆君桐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脚腕跟生出绳索一样,将他牢牢套在原地,无法离开。
但正事儿要紧,秦玦站了一会儿,还是咬牙离开了。只要战事结束,他们就能每天待在一起,不拘于这一刻。
他走以后,穆君桐放下茶壶,深吸了一口气。
军马启程,穆君桐跟随安排行动,在进入马车后,找到殷恒为她准备的衣裳和易容物,脱下外裳,拆开发髻,换装完成后走出马车,俨然一幅清瘦守卫的模样。四周的人皆已被替换,一幅没看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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