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3)(1 / 2)
这幅样子,绿鲤哪还看不出来,蠢货根本不会撒谎,这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换被子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还带着些许不高兴。
近来宫中变冷了,我想换一床厚实的被子。念桥半天扯了个牵强的借口。
绿鲤没有说话了,念桥偷偷瞅绿鲤一眼,他默默把自己的被单换完,那一床脏了的他也舍不得扔,想着明天好好洗一洗。
临睡前他脑袋里思考好几个问题,隐约有些担心,他摸着心口处的玉坠,慢慢地睡了过去。
连着两天,念桥过了两天平静日子,绿鲤对他的态度更加冷淡,他干完活闲下来就抄佛经,但是他认得的字不多,来来回回写的很丑,歪歪扭扭,甚至还被绿鲤嘲讽了一番。
当天下午,他抄完了佛经,他听到了熟悉的哨声。
这是他和傅晴明约定的信号,距离原本傅晴明找他的时间差了几天,他听见哨声,整个人在原地僵住了。
回忆起来傅晴明曾经的所作所为,念桥背脊发凉,他站在水缸边,随着他视线慢慢抬起来,看到了一角紫金褚纹。
念桥整个人被钉在地上,他额头冒出来冷汗,水缸里的寒意浸透他全身,水面上映出他的脸惨白如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傅晴明上的马车,马车里点了熏香,熏香是名贵的昙香。
念桥坐在傅晴明身旁。
男人玉冠墨发,身穿褚纹常服,容貌生的端正肃容,眼尾颀长、薄唇若削,常服袖口暗纹祥云,周围气质冷刻冰冷,让人感觉不易接近。
以前的念桥总是会扯着傅晴明的袖子没话找话,笨拙地尝试和傅晴明交流,如今的傅晴明在他看来和罗刹鬼别无二致。
他背后靠着马车壁,仇人就在眼前,细白的指尖略微绷直,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傅晴明当年入试是探花郎,探花郎因为容貌才学出众,加上出身世家,在京中广为人知。他与太子交好,朝中属太子一党。
车内气氛紧张,傅晴明放下手中的书,这才看向一边拘谨的少年。他嗓音没有什么温度,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询问。
我听闻,你前两日夜行出宫被拦下了。
念桥感觉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没有抬头,一只手顺着捏住了他的下颌,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被迫抬头对上傅晴明冷冰冰的眼神。
傅晴明略微凑近,眼底阴影顺着落下来,指尖的薄茧烙在皮肤上,念桥被困在方寸之地,几乎想要发抖。
你想去哪里?
第4章
角落里的少年被迫抬起头,他下巴很尖,这段时间被娇养的很好,秀净的脸白里透红。不过是被捏了下巴,整个人似要把自己藏起来,眼中带着控诉的委屈,仿佛含了一汪眼泪。
念桥一口尖细的牙齿咬紧,神情透出几分屈辱来。
这张脸,与嵇雪容有几分相像。
但又很多地方不同。
傅晴明垂眸打量。
少年眼角偏圆润,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怯懦,鼻尖也是秀气的圆,肤白红唇,气场很弱,尤其是用控诉的眼神看人时,很能引发人心里的阴暗情绪。
情绪藏不住事,这番姿态,明显和前几次不同。
傅晴明回想着侍卫的禀报,念桥换了令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他送他的红玛瑙玉串送了出去,出宫被拦住。
路过的七殿下和太子得知此事,赶路将人放了。
念桥趁傅晴明不注意,他立刻挣开了傅晴明。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下颌,胸口处心跳震荡,尤其是对上傅晴明那双冷漠深沉的眼,总有会被看穿的错觉。
他指尖略微蜷缩,低声道,我不想在宫里待。
晴明哥哥我每天要在宫里干很多活,宫里没有人跟我说话我想出宫找你。
念桥绞尽脑汁,编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谎话。若他没有重生,他说的这些确实是实话。
那时候他在宫里也待的住,但是更期待傅晴明接他出宫。
他整个人贴紧马车角落,占的地方不多,抬眸去看傅晴明的神色,看一眼便收回视线。
念桥指甲攥着掌心,不知道傅晴明会不会信他。
若是傅晴明将他带出宫放在身边,他不可能有机会逃走。他宁愿先待在宫里,之后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傅晴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眼睫略微垂着。前世傅晴明在他面前总是伪装,直到最后一刻才露出真面目。
过了好一会,打量的目光才收回去。
傅晴明:以后不要擅自行动,宫中规矩多,你昨日被赦免是侥幸。
念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和傅晴明离得不远,能够闻见傅晴明身上的香味,也是昙香,他向旁边挪了一点。
这么一挪,傅晴明又看了他一眼。
我知晓了晴明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念桥不愿让傅晴明看出来什么,往日每次傅晴明接他出宫,他都会很高兴。若是一下子表现出来反常,可能会引起傅晴明的怀疑。
他只能装作正常,压下心里的情绪,去扯傅晴明的袖子。
晴明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念桥低声说。
念桥不知他若有若无的躲避已经让傅晴明起疑,傅晴明对他说,我没有生气。
你不是在宫里待着闷?我以后尽量经常带你出来散散心。
念桥的发丝被碰了碰,傅晴明嗓音冷冷淡淡,他的性子本就偏冷厉,这般平和的讲话会让人误以为是被特殊对待。
他以前以为他是特别的那个,傅晴明这般待他,是真的把他当好朋友。
傅晴明:已经到了。
马车慢悠悠地停下,从宫中到盛京城的街巷,然后在芳月楼停下。
傅晴明之前几次也是带他来这种风月场所,他知道大多时候傅晴明是查案,经常在这里见同僚。
似乎官场上的同僚很喜欢这里。
傅晴明是这里的贵客,在楼上有单独的房间。念桥跟在傅晴明身后,他随着进去,房间里没有人。
晴明哥哥今日我们不需要见人吗。
他们还有一段时间才会过来,傅晴明眼眸黑沉,指尖抚着他的脸颊,今日我给你带了一身衣裳,你先换上衣服。
这间房间布置华贵,他只知这地方精美典致,不知这芳月楼是盛京城销金窟之一。中间用屏风隔断,以前傅晴明也让他换过衣服,给他找来的都是上好的丝绸。
外面的侍卫将衣服送进来,托盘上是一件玄色衣衫,布料是上好的锦缎,用金丝细细绣着祥云与蟒纹。
念桥拿了衣裳,他在屏风后面,待他褪了自己的全部衣衫,扯着衣服穿上时,他闻到了衣服上淡淡的冷香。
像是冬日的雪青,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还有衣服似乎大了。
念桥肌肤贴着玄色蟒袍,浑身被冷香包裹,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布料磨蹭着他的皮肤,带来些许颤栗的触感。
他把系带和盘龙扣扣上,系腰带的时候发现内里有字。
细细的金线密密麻麻地匝在一起,组成将离两个字,他不认得这两个字,但知道不是自己的名字。
他自己的名字他还是认得的。
晴明哥哥,这里面有字。
念桥穿好了衣服,他的身形衬不住,袖口有些长了,下摆也长了,他走路险些拌到。
在他出来的时候傅晴明扶了他一把,他的手腕被傅晴明握住,傅晴明略微垂眸看着他,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没有松开他。
傅晴明力道很大,念桥被握的有些疼,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傅晴明,唇畔紧抿,尝试往后略微挣挣,又喊了一声。
晴明哥哥。
里面缝的是刺绣。傅晴明松开了他,指尖略微捻了捻,是红药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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