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儿带女去逃荒(5)(2 / 2)
云初的目光从银针上移开,扫了李茂一眼。
他现在痛得厉害,牙关都撬不开,怎么给他喂药?这里离兴陵县还有十几里路,还要进城了找大夫,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大半夜,你确定你家主子等得起?
一番话说得李茂哑口无言。
云初放下银针,伸手去解男子的衣裳。
眼看着主子的胸膛都露出来了,李茂一咬牙,突然横在了云初和男子中间。
等等,你先给我扎几针!
他连眼前这小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把主子的性命交给她?
主子久病不愈,他也跟着懂得一些医学的常识,那些庸医害命的事他可是听说不少,万万不敢拿主子的身体冒险。
云初一愣,随即被他气乐了。
你又没病,我给你扎什么?
李茂却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让云初扎自己主子,坚持要以身试针。
云初叹了口气,说道:针哪里是乱扎的?没病乱扎,也是要出问题的。
李茂无计可施,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
我有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叫了起来,我右腿的膝盖受过伤,前几日沾了凉水之后一直疼,你可会治?
他的腿这几天一直隐隐作痛,正好可以拿来考验云初的医术。
大不了,这条腿不要了,一切为了主子!
云初没见过这样抢着说自己有病的,不过也很欣赏他对主子的忠心。
你掀开裤子,我瞧瞧。
听云初叫自己露大腿,李茂难得地红了老脸。
幸好他的脸此刻背着烛火,云初没注意他的神情。
李茂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主子,咬咬牙,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裤子。
云初看着那条毛茸茸的大腿,忍了忍才艰难开口:我只要看看膝盖就可以了。
李茂的脸顿时红得如煮熟的大虾,他尴尬地把裤腿往下拽了拽,只把膝盖露出来。
为了主子,他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云初低着头检查了一番,又让他伸出手把了把脉。
你这是旧伤未愈,又受了寒凉,把寒湿气散出来就好了。
云初拿起银针,看了看李茂:你不要动,我要下针了。
她刚才专心检查,此刻才发现李茂的脸宛如红通通的苹果,还当是李茂紧张了。
李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云初下针如飞,几下就把银针扎在了膝盖周围的穴位上。
你坐好了,别乱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云初把其余的银针包好,问道,有笔墨吗?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发散发散寒气会好得更快些。
李茂的膝盖上扎着针,没法出去拿笔墨,便高声唤人进来:李九,拿笔墨来!
李九走进帐篷,看见里面的情形不由得一愣。
榻上的主子衣裳凌乱,胸膛半露,李茂哥露出半条毛茸茸的粗腿,膝盖上扎着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方才进来的小女子则在一旁正襟危坐,神色淡然。
李九满腔疑惑,却不敢乱问,放下笔墨便退了出去。
云初拿起笔,唰唰写了一张方子。
原身居然还练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写个药方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此时李茂已经开始觉得膝盖出隐隐有热乎乎的气流涌动,感觉松快了不少,再看到云初一手好字,对云初不由得刮目相看。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大意,到底乖乖等足了一盏茶的时间。
云初拔下银针,说道:这会儿好些了吧?
李茂小心地起身,试探地活动了一下,几日来僵硬沉重的右腿果然轻松了许多,动作也灵活了不少。
李茂大喜,马上把位置让开了。
神医,麻烦你快救救我家主子吧!
亲身试验了一番,李茂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小女子哪里是溺水时的一根稻草,分明就是一棵大树。
这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主子的病情。
云初也不多废话,让李茂帮着褪去男子的衣裳,逐一行针。
水沟、中冲、涌泉、足三里、气海、关元、百会
李茂扶着自家主子,眼睁睁地看着云初将手中银针或深或浅,或捻或转,或提或插,刺入各个穴位之中,一时间只觉得眼花缭乱。
随着银针的刺入,李茂感觉主子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了下来,呼吸也渐渐恢复了平缓。
施了一遍针,云初觉得有些吃力,她坐在榻旁,微微地喘着气。
这具身体此刻毫无内功,连带着施针也无法布气,否则效果会更好。
但是即便如此,对眼前的男子也是足够了。
看着男子的脸上微微有了血色,气息也绵长平稳起来,显然进入了昏睡状态,云初才放下心来。
她拿起放在一旁早已凉透的药,低头嗅了嗅,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他日常吃的药?
李茂见主子睡得安稳,早已对云初的医术信了□□成,此刻见她皱眉,忙说道:正是,姑娘瞧着可有什么不妥?
云初放下药碗,目光转向了熟睡的男子。
他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李茂心里一惊,不知道云初看出了什么,只是点头称是。
云初继续说道:他这身子是在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先天禀赋不足,他是早产吧?
这下李茂更吃惊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云初居然还能看出来他是早产。
李茂不由得对云初多了几分敬重,说道:姑娘说得是。
云初看了看男子,叹了口气。
他既是先天不足,后天定是极注重调养的,这些大补之药,他必是常年吃的,对不对?
李茂犹豫着说道:主子向来身子虚弱,这药方也是几位名医一起斟酌着开的,说是对调理主子的身子大有裨益。
眼前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小村姑,难道还瞧不上这么多名医开的方子?
云初摇摇头,说道:补药虽好,长期吃却是不妥,他正值壮年,气血虚弱,自身不能生出气力来,全靠补药撑着,无异于饮鸩止渴。
李茂大惊失色,想到主子最近犯病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更是面带惊惶。
那依姑娘高见,该当如何呢?
云初提起笔,想了想却又放下。
我有个法子,虽然慢了些,却正对他的病症。
李茂性急,忙催促道:那姑娘就快把方子写下来吧,只要对主子身体好,我们一定重重酬谢。
云初摇摇头:这法子不是药方。
这十几天她在这具虚弱不堪的身体中运行气息,对内功的见解又多了不少心得,眼前的男子也是气虚体弱,随她练这套功法是再合适不过的。
只是单凭纸笔是无法传授功法的,她只能等男子醒了再说。
李茂听得云里雾里的,想着治病不都是要吃药的吗?不吃药怎么治病?更何况是自家主子这样的重病。
云初却不想再解释,而是换了个话题。
李管事,我自荐来医治你们主子,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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