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5)(2 / 2)
柏遗注视着少女亮晶晶的双眼,虽心知她说的多半为客套话,还是温和地说:我知晓你父亲送你来,不外乎希望你能借势,从而在婚事上更有所筹谋。
殷姝自是知晓柏遗多智,想来是看得破殷父这步棋,只是没想到柏遗居然直接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倒让人无话可说。
我既为你夫子,身负教授之责,但也会护你周全,求学于你这般小女娘,确是枯燥乏味。因此不必过分苛求自己,吃食衣着自然处之就好。
殷姝眨眨眼,更是没想到柏遗明知道自家便宜爹的打算,居然还是把她真真当做学生,护她周全。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自成人以来,她许久未听见此类话,大多是她承担责任,护身边人周全。
柏遗从袖袍中拿出一块白玉珩,削瘦白皙的手掌隐隐可见青筋。
殷姝忍不住出神,他风寒不知好否。
耳边响起他清冽的声音,
我前三个学生皆有拜师礼,因循旧例,你也该有。
面前少女眨眨眼,似是有些猝不及防,神情复杂。
小心翼翼触碰干燥削瘦的手,接过白玉珩。
清冷的容颜倒是笑起来,他这才发现她脸颊还有浅浅梨涡:多谢夫子。
只是,笑着笑着,她眼角生亮,隐隐有泪光。
仿佛不想被他看见,殷姝转头看向被铺红的山巅。
神思放的很远很远。
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眼。
想到轻轻唱摇篮曲的傅母。
想到柴房踮着脚尖望月光的仁禾。
最后,眼眸中出现一袭白袍,对她说会护你周全的男子。
这一刻,她不是殷家的嫡长女,只是柏遗的学生殷纤阿。
第8章 太子
与自家夫子用过膳后,殷姝回到自家小院将那副画卷补上剩下一部分,吹干墨迹,才算将将完成。
转向窗边小榻浅寐,未过一刻,仁禾步履匆匆走进,也不多行礼,直接双手呈给殷姝两封信。
家主与那边各送来一封信,想来是有大事,我不敢耽搁,只能叫醒女公子。
殷姝接过,略一沉思,先是展开那边送来的信。
言字寥寥,却简单扼要交代了所发生之事。
不出所料,倒是可以暂且不管,见招拆招。
接着拆开自家便宜爹的信,秀眉微微一动。
仁禾见自家女公子神情有异,怕是大事发生,急忙问道:女公子,家主所言何事?
殷姝未发一言,将信纸递给仁禾。
原来是殷家二公子殷衡即将与京城里布尚书庶长女柳嫣于月末完婚,殷父要求殷姝即刻启程归家。
此事本不意外,只是不知为何居然如此之快,月初得知定亲消息,这月末便要成婚,内里应有隐情。
仁禾自跟着殷姝之后,也开始识字,此信内容并无不明之处,只是她略略迟疑:女公子,咱们当真是要明日启程?
殷姝与她相伴如此年岁,自是知晓她言下何意,在青竹山这段日子,虽无锦衣华食,却是难得的自在,连她也是极为不舍。
可这个世间纲常,孝道一词压下来,任是圣人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父母在,不远游,她家中父母尚在,自是不能一生都在山上求学安稳。
殷姝见仁禾还想说些什么,果断决定:即刻收拾行装,明日归家。
仁禾只好应是,连忙去收拾物什。
她走向书案,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铺开的画卷。
打在地面的影子许久未动,似藤树一般扎根在此。
终于,她缓缓卷起画卷,塞进竹节画筒,转身向柏遗居所行去。
*
不巧房门紧闭,她轻轻叩门,内无人应。
旁边方才用完晚膳的归一倒是瞥见殷姝,问道:阿姐,你是来寻夫子的吗?
殷姝轻轻颔首,本想着将画卷交予柏遗,告知她即将归家之事,只是他似乎不在。
阿姐可有急事,方才夫子收到老友之信,前去相会,此时不在青竹山。
殷姝心中疑惑,怎的他也收信,如此急忙出门。
夫子可言,他多久归来?
归一摇摇头,倒是未谈及此,估摸着最少也要几日。
殷姝将画筒交予归一 ,言道:我收到家中来信,家中有成婚之喜,父亲命我即刻归家,此为夫子布置的课业,烦劳你待夫子归来后,交予夫子。
归一拍拍胸膛,面上却露出不舍:阿姐何时归来?
何时归来暂无定数,你与抱元倒是要好生保全自身。
翌日,殷姝与仁禾便收拾好行装下山,归一本想唤人备马车。
殷姝婉拒,估摸着殷父应是在山下备了人马。
果不其然,方一下山,在竹林处苦等的侍卫连忙迎上来,行礼道:女公子,家主吩咐我等在此恭候,还请女公子即刻上车。
接过仁禾手中的行李,半是恭敬半是强迫地要她上车。
殷姝也不过多纠缠,上车后,仁禾忿忿道:女公子不过一段日子不在家中,这侍卫倒是蛮横起来。
殷姝闭目养神,只道:如今归家,诸多事尚不明朗,我们还需多加小心。
仁禾也知殷府不比青竹山,点头称是。
殷姝在车马摇晃中倒是睡不着,忍不住心思神游,成婚这事略略着急,殷家本就讲究世俗礼节,万万不可能因这一时利益而害颜面有损,除非,有外界因素推得这一步。
会是什么呢?
秋雨一向下的猝不及防,只听打在车盖上的雨音不绝,殷姝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离殷家还有段路程,这雨下得愈发大,官道泥泞起来。
殷姝想,怕是不好走。
想及此,外面传来几声敲响,仁禾听完外面侍卫的话,连忙向殷姝汇报:女公子,雨大地上泥泞不堪,如今车轮卡在泥坑中,一时无法拉出,可这雨不见停,我们该如此是好?
殷姝略一沉思,吩咐道:我依稀记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客栈,命所有人打伞前往,马车暂且弃于此,待雨稍小再行查看。
一行人便按吩咐朝着客栈方向行去。
一路行来,不免有许多百姓也前往此处避雨,直到行至客栈门口一公里外,众多平民聚在此处,很难再行进。
平民多数着蓑衣,更甚者妇人怀中抱子,却无一物遮雨,幼子倒是受着母亲所护,并未全身湿透。
殷姝不忍,吩咐侍卫两人执一把伞即可,多数分予平民。
侍卫长本欲言此为平民,无须在意,还未开口。
只见殷姝将自己的伞递予那妇人,妇女一脸感激,连称菩萨有灵。
便忍下所言,按殷姝吩咐照做。
仁禾去前方打听归来,一脸愤然:女公子有所不知,前方客栈掌柜言,有贵人下榻,包下了整个客栈,并将马车停于客栈门口,不许平民入地避雨,说是
殷姝看向她,说是如何?
说庶民生自带腌臜之气,不得污此地圣洁。
殷姝面上出奇的平静,在江南此地如此嚣张,不知出身几何,只吩咐道:随我前去查看。
今日雨出奇的大,若是不找一处避雨,在此地等候多数人怕是要落个高烧风寒。
且他们衣着多数补丁,手指缝隐隐有黄土,想来是这附近的农户些,恐怕是无钱请医问药。
行至客栈门口,正中的位置停着两辆马车。
打头的那辆马车奢侈至极,以黑楠木为车身,四角装饰皆为玛瑙红宝石,车帘名贵丝绸伴着金丝勾嵌而成,车身雕刻不为花草,反为佛像观音,且都为金叶拼凑而成,隐隐散发着檀香味,好一辆宝盖华车。
车身如此暂先不提,只这拉车的是两匹异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便可说明主人家身份贵重,马车右上角挂着一块楠木牌,勾字若隐若现。
此牌一般为说明主人家身份,若是勾字倒是配得起这奢侈,毕竟勾为国性,想必主人家是受宠的皇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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