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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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想到的是,区区一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他们所来的皆是一队暗卫,居然都栽在此地。

此事此刻,还被胁迫反过来吐露情报。

可是,一人死便可,万不能连累家中。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面上不动,口中舌尖碰向藏着的毒药。

申晏见二人对视,便已知两人意图自尽。

抵在喉间的折扇将上一抬,便卸了这人的下巴。

另外一人趁此机会连忙咬破毒药,瞬息没了生机。

留下的那人面如死灰,心知自己已无活路,死死闭着嘴企图为自己留出几个时辰的命。

申晏抬眸看眼天色,算算时辰。

拎起那人,心情甚好地吹起不知在哪儿学的小曲,渐渐消失在小径上。

*

好在有宫灯照路,殷姝搀着受伤的柏遗缓缓走至他的居所。

屋前已然立着一人,俊朗的面孔忽明忽暗。

见柏遗身影出现,他松了口气,连忙从殷姝手中接过柏遗,扶他进房间。

殷姝跟着进去,江南褚将柏遗扶至床上,没说话反而转身去翻药箱,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如此之景,他一套动作下来熟门熟路。

她顺势探上柏遗额头,未有灼热之感。

她松了口气,还好没发高热。

柏遗并未昏迷,见殷姝眼中浓浓的担忧,他虚弱一笑:你先出去吧。

殷姝知晓他不愿让她看见他的伤处,身旁的江南褚已经准备就绪。

她轻轻应声,退出房内,背对着门外听着房内的动静。

房内江南褚解开柏遗衣襟,呼吸一轻,周身上满是伤痕,右臂处那处伤最是眼中,伤口处已然一层腐肉。

好在倒了药粉,他蘸了点放在鼻尖嗅。

他跟李半仙只学过皮毛,却也闻得出是极好的金疮药。

若是没它,此时夫子定然发起高热。

可是伤口腐肉还是得处理,他薄唇一抿,低声道:夫子,已无麻沸散。

床上那人并未色变,只淡淡说:那直接来吧。

似乎不知自己接下来所面临的是剔肉之痛。

江南褚只得应下,将小刀在火上炙烤片刻,便下手清除腐肉。

伤口处的痛意发散至周身,柏遗额间不住冒冷汗,嘴却压的紧,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到门外人。

待腐肉清理完,江南褚正欲替柏遗上药,便见柏遗费力坐起身,盯着江南褚说道:吾来,你送她回房休息。

此句的她,不言而喻。

江南褚还欲反驳,见柏遗面上虚弱默默忍下,转身出去。

等等。

床上那人抬手点了点放在榻上的大氅。

让她披上,身子不好切不可着凉。

江南褚咬牙,拿起大氅冲出去。

*

门外的殷姝听着房内隐隐压抑的痛吟,她心口被这声响狠狠揪住,呼吸也被人扼住。

直至房内重归寂静,她才发觉自己掌间已然满是掐出血痕,不由得神思分散。

这就是心系一人吗?

待见一向沉稳的江南褚冲出来,她急忙问道:可有大碍?

江南褚盯着眼前的殷姝,她一向冷然无甚情绪的脸上满是慌乱。

他抬手将大氅递给她:无事,夫子让我送你回房。

殷姝下意识反驳:我想在这处守着他。

说完便见江南褚眉头一皱,她丝毫无惧,只回视他。

江南褚只得缓了缓语气,解释道:夫子怕你着凉,你若是担忧他,便好生照顾自己。

此话一出,殷姝态度松动几分,她看了眼房中,跟着江南褚朝后院行去。

在她身前的江南褚身姿俊拔,犹如瀚然山峰,任凭劲风吹过依旧不为所动。

忽的,他说道:其实我想杀你的。

我知道。

殷姝毫不意外,依江南褚性子,对于任何危及柏遗的人,他不可能放过。

在来青竹山的路上,他面上的不满愈发重,与之相涨的便是心中的杀意。

江南褚停下脚步,回首看向殷姝,她清丽绝色的容颜毫无波动。

似乎眼前之人不在跟她论生死,而是聊当下时兴的花钿。

他眸底千回百转,终究,还是缓缓说:你跟夫子很像。

殷姝听闻此言却是有些讶然,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旁人说她与柏遗相像。

你同夫子一样,看似淡然无所在意,但对钟意之人便是死死抓住。

你们向往自由,却偏生为物所累。

江南褚来到柏遗身边多年,自以为了解他,却没料到他会为一人做到如此地步。

殷姝吐了口郁气,人在世已是不易,自然得抓住钟意之人。

再者,殊不知,你也是累他的物之一。

说罢,已然到了殷姝房前,江南褚止住脚步。

殷姝向前走了几步,不回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敬他重他,却不尊他。

便推开门扉进屋,留江南褚一人独立雪地。

他抬首看向山际,心中满是不解与苦涩。

不尊他吗?

或许是吧。

他将柏遗视做光,却从不尊重他的选择。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渐渐落在江南褚发际,身上。

直至将他与雪地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两位师兄其实都有点小黑化哦~

不知道你们看出来了吗~

明天见!

第37章 温柔局

日暖泥融雪半销, 好在终于有落脚处,不至于粘上雪泥。

申晏踏上去往柏遗居所的小径,便见已然一人独行在前, 如此天寒,他竟不着厚衣,令人咂舌。

申晏加快脚步,匆匆赶上那人。

前头的江南褚闻声也停下脚步, 回首看来。

两人距离稍一拉近, 都忍不住眉头一动, 露出彼此嫌恶的眼神。

申晏抢先说道:我倒是不知师兄体热,如此冷天还不披件大氅。

这浑身冷气,都快将他冰住。

如此挖苦, 江南褚也并未有所波动, 略略掩住鼻,直至闻不见那股血腥味才好些。

他看向申晏的紫袍衣角,那一圈已被血染成紫黑色。

不知那人是否流干全身血脉。

他沉沉开口:师弟也该好生沐浴一番。

血腥味如此浓重, 生怕人不知道他昨夜审讯去了。

申晏一贯不在意这些,或者说面对师兄不必在意, 他眼睛一转,一把勾住江南褚脖子。

师兄此话便是见外了,我如何师兄还不清楚吗?

江南褚被他勾得一踉跄, 稳住身子才缓缓开口:似乎, 阿覃也去看望夫子了

话音才出, 申晏:

满脸神情写着:你不早说。

顿时收回手, 脚步一转, 回自己屋中沐浴更衣。

江南褚看得好笑, 此刻风卷残雪, 他方才后知后觉,这寒意着实侵人,加上衣袍染上的腥红,他忍不住皱眉,转脚也回屋沐浴更衣。

*

殷姝一夜间忽梦忽醒,总归没睡个安稳。

索性不睡,盯着外边天色发呆。

进来送早膳的仁禾摆好菜肴,见她眼下青黛,忍不住念叨:女公子可是又难寐?

她顿时一怔,是她忘了,还有这个毛病,前几年一贯这样过来的,上青竹山这些日子方才好了些。

只昨夜复发,便觉心头烦躁。

果然由奢入俭难,由蜜入苦更难。

不由得想到受伤的柏遗,她也没心思用早膳,让仁禾先用饭不必等她,自己抓起昨夜柏遗给的大氅,便朝着他居所走去。

好在今日路不难走,她不过片刻后便到了柏遗居所外。

只是,脚至门口,她心中却生出怯意,停了半晌,还是稳稳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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