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契约by鸢十七(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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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那个黑进安保系统的人十有八九是何仞那个王八蛋,是他大意了。

门外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后,第一个端着枪的狱警刚进入门内,便历晟点了眉心,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子弹上膛后狱警们甚至还保持着想要扣动扳机的姿势,血就从脖颈里飚了出来。

历晟丢掉了手上打空了子弹的弹夹,迅速换好后再次抱起了被他临时放在地上躲避子弹雨的朔巡,他的手几乎被泼满了血,握在朔巡的病号服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鲛人是喜洁净的。再从三楼跳下去之前,历晟随手扯下了病床上的床单,把怀里的人包裹的住。他从走廊上一跃而下,刺目的火光和爆炸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在三秒钟之内剥夺了混战之中大部分人的视觉。

算好的时间里还够他再次出手解决掉两个逃出来的囚犯。历晟踢开那撕裂的断肢,视线迅速将四周看了一遍。

安保系统重启之后,附近沐家派来看守这座秘密监狱的雇佣军迅速地加入了战场。原本被打散的狱警们有了新的助力,反击强度越发的大了。

历晟站在一楼的角落里,事实上那是离监狱大门最近的角落,也是个被围攻的好地方。

历晟在这儿!

混战中的监狱忽然静了一秒,很快无数的枪口都纷纷的转头对准了那个角落。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历家大少爷会亲自出来救人,还是救一个情人。

历晟单手抱着朔巡,衣服上血迹斑斑,只有几滴是他的。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拖慢了他的速度,却不影响那流畅的挥刀。

这个人天生是为了杀人而生的,他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长了五官的东西。

倒地的狱警剧烈地挣扎着,过了两秒他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的右手不见了,自己的肚子也被割开了,细细的一条缝在下一刻被涌出的血冲成了一个深红的口子。

混战已经从历晟刚闯进监狱时一小部分,变成了此刻整座监狱暴力的狂欢。这座秘密监狱和沐家合作,被释放出来的暴徒们拼命挣扎着,试图逃脱被抓回去做人体实验的命运。

只不过他们的举动都是徒劳。

直升机螺旋桨的盘旋声在顶层响起,全副武装的蒙面人迅速将包围圈冲散,为历晟劈开一条道路。事先制定好的PlanB有条不紊的被执行了。

监狱里出去会给历家惹麻烦,除了他们。历晟头也不抬地说着,把怀中人放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用棉签沾了点水轻轻擦了擦朔巡干燥起皮的嘴唇。

他的表情在整个劫狱的过程里都非常的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淡漠。唯有在此刻,光线昏暗之中,那双深邃的眼睛才渐渐的起了波澜。

秘密监狱在炽热的火焰中化作了黑色的焦炭,冲天的火光里,直升机狠狠颠簸了一下。

历晟一把把那一具随着机身上下的身体拉到了怀里。他的一只手扶着朔巡的肩膀,另一只环在腰上的手,在颠簸过后无意移在了朔巡的肚子上。

历晟忍不住抚摸了一下那柔软的腹部。在半天前听到了孩子没有了的消息时,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在那个时候他更关心能不能救出他的契约者,而此刻,他已经救出了他,心中却被一种异常苦涩的情绪充满了。

他们原本可以有一个孩子。他知道鲛人天性纯善,他的契约者即使不喜欢他,也不会轻易抹杀自己的孩子,等孩子出生后,他们的一切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他会有机会去弥补之前的一切。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历晟的眼中的情绪几乎分不清到底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了。

大少爷,您的手受伤了。助理忽然惊呼道。

历晟的左臂上有一条极其可怖的口子,鲜血淋漓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历晟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在一楼的混战之中为了替怀中人挡住挨了那一下。

还好小时候被历老爷子送去行刑室受罚受多了,痛觉神经也不是那么敏锐了。

随行医生缝针的时候,朔巡又被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历晟看着那安静的睡颜,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一晚在病房里朔巡药瘾犯了,缩在他的怀里的模样。

今晚没有月亮,那漂亮的锁骨受了伤也盛不了盈盈的月光了。

像是闸门外蓄积太久的洪水,历晟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忽然一拳重重砸到了身边的机身上,他的这一拳打得极重,骨节打在坚硬的机身上,几乎要渗出血来。

到了计划里的地点之后,把陆离接过来。

助理如同捣蒜般点着头,医生连忙被惊掉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钳子,长久的静默之后,电话突然响起。

大少爷,何仞把朔白从沐家带走了。我们刚从一个沐家人身上听到了沐二少爷的消息,听说他被沐家的董事会关在了A城,集团董事会打算把人体实验的责任全部推到沐家,再把沐家投出董事会。

知道了,继续盯住何家,何仞有任何动作都

历晟的话被微弱的呻吟打断了。一时间直升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朔巡的睫羽颤动着,似乎极度费力地上下开合了几次才睁开眼睛,碧蓝色眼睛里什么焦距都没有。

第88章 孩子没了,你高兴吗

朔巡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醒来。

他的大脑里混沌一片,眼前的景象几乎都是重影。被人半强行的喂完水后,他想要站起身,却无力控制自己的腿,一下又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怀抱有着熟悉的苦艾味,朔巡的身体猛然一僵。他认出了身边人是谁,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那双臂的束缚,却连挣扎都没有力气,冰冷的手握住,他被迫和这个抱着他的人十指相扣。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朔巡感觉到了一阵钝痛从身下传来。是他的孩子没有了吗?朔巡低下头,努力地睁大眼睛却没有看见双腿间有任何的红色。

没有流产,为什么会这么疼?朔巡大口呼吸着,几乎要把指甲掐进历晟的肉里。

有人轻轻替他擦掉了眼眶里生理性的泪水。

他这是怎么了?

朔先生才流产完不久,又经过了刚才的转移,身体过于虚弱,他需要多休息。

朔巡没有再听清那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又了说什么。他抓住了两个人对话中的重点,他流产了。

他为什么会流产?

记忆里大段的空白忽然有了色彩,他如同垂暮的老人般一点一点的回想着,将时间溯回到三天前时,终于找到了答案。

[就是他杀了大小姐。]

[一个男人居然怀孕了,呸,怪物。]

[等等,这个怪物腿下怎么有血,是不是流产了?]

[没有吧,你看他的样子都没什么反应。]

[他可金贵着呢,你可别把董事们的宝贝踢坏了。]

[反正又不是我把他踢流产了,你没听医生说嘛,是他自己吃了什么把自己吃得流产了。]

记忆中猛踢在肚子上的脚,仿佛又再一次踢向他。朔巡忍不住的蜷缩起身体,向身后躲去。

裴朗的药一片就能让他恢复半天基本精力与体力,而那一晚他吃了小半瓶。

他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强奸犯的孩子?朔巡记得曾在胸口的愤怒和咒怨,然而当他真的知道了孩子没有了,却丝毫没有半点的愉快。

他只觉得疼,仿佛是心头鲜血淋漓的横着一把刀。

四周忽然嘈杂了起来,历晟把他抱了下来,朔巡费力的扭过头,他的视觉已经随着思绪的恢复而恢复,瞳孔里清晰地倒映除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在这里,等明天你可以慢慢看。

头顶传来历晟的声音。朔巡张了张唇没有发出声音,历晟低下头,辨认着他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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