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63)(1 / 2)
吉姑娘且坐着吃茶稍等等,我去后头唤莲娘过来。将衡玉引入前堂,苏先生笑着说道。
虽说极想与吉姑娘多说说话,但姑娘家上门作客,自然还是得女眷来陪着才妥当,苏先生对此也一贯很有分寸。
衡玉刚要点头之际,目光扫到临窗茶几上放着的一只托盘,见托盘内显然是用到一半撤下去的茶水,她不由问:苏先生家中,方才是有客人来过吗?
苏先生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了然笑道:是,方才有人送来了两条极新鲜的草鱼,已拎去厨房拿来加菜了
衡玉身形一直,忙问:送鱼之人可是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大叔?半刻钟前刚离去?
她问的如此细致,苏先生有些疑惑,却也立时点了头,答了句正是。
衡玉眼睛亮起:那先生是否还能找到此人?
此事倒简单,他在后街有间鱼铺,我数日前去买鱼时,听他那十来岁的儿子在鱼摊旁读书,偶有错字,便纠正了几句。他倒也客气,今日说是捕了两条颇眉清目秀的好鱼,便特意送了来。
那日他特意同妻子自荐去买鱼,便是为了招待吉姑娘。既是招待贵客,萝卜需买那卖相最水灵漂亮的,鱼自然也得挑了眉清目秀的才好。
衡玉此时全然顾不得去细究如何辨别一条鱼是否眉清目秀,已自椅中起了身:不知先生可便带我前去见此人一面?或是告知鱼铺详细所在
自是方便的,苏某这便带吉姑娘过去?只是姑娘何故要见此人?
实话不瞒先生,我方才在胡同内见到此人,只觉像极了一位旧人,我有要事需与之相询。衡玉简单说明目的,并道:只是此事尚且不宜为外人所知,我今日之言之行,还望先生能替我保密。
萧牧中毒之事处处透着阴谋的气息,定有眼睛在暗处紧盯。虽她因身份使然,按理说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但还是小心为妙。
苏某明白了!苏先生压低声音,面色隐有些激动地保证道:吉姑娘尽管放心。
他竟也能替吉姑娘保守秘密了!
这种离晴寒先生越来越近的感觉,叫苏先生颇为上头,一时将此事视作了绝顶紧要的大业来对待。
甚至未走大门,而是由自家后门悄悄离开,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走了许久,又穿过了半条街来绕路
奉命于暗处跟随保护衡玉的王敬勇:???
他甚至怀疑对方是有意想要甩掉他!
然而一生好强的王副将自不会允许此类事发生
于是,他一直跟到了鱼铺前。
看着衡玉和苏先生同鱼贩交谈的画面,王副将脑门儿上的问号逐渐增多。
不知这位姑娘寻我何事啊?中年男人听苏先生道明来意,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少女。
我有话想与大叔单独一叙,不知可方便?此时近距离正面看着对方,衡玉心底再没了丝毫不确定。
就是此人,她绝没有认错。
虽已隔了八年余、近九年之久。
这中年男人有些犹豫,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前摆着的几只大鱼盆。
鱼如果卖不完,媳妇可是会念叨他的。
方才去给苏先生送鱼,还是特意找人帮忙照看了一会儿才敢走开的。
我来替你顾着这鱼摊!苏先生自荐上前,当即就挽起了衣袖。
中年男人颇惶恐:这等脏腥的活儿,怎能让您来
回应他的是苏先生的吆喝声。
新鲜的鱼,个个儿眉清目秀,走过路过都来瞧瞧!
面对行人,苏先生端着热情的笑脸相迎。
看着那位被自家将军尤为看重的机关术大师,王敬勇的表情逐渐迸裂。
见那名鱼贩同衡玉一起进了身后的铺子里,王敬勇心底疑窦丛生,然而想到自家将军那句只需护其周全,不可过多探听其私事的交待,到底没有再跟过去。
脏了些,姑娘勿见怪
鱼铺中随处可见的是一应鱼篓渔网之物,还有未来得及丢掉的死鱼死虾,气味刺鼻,脚下俱是泥水。
见少女干净精致的裙角染上了泥点,中年男人很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打搅了大叔做生意,应当请您勿怪才是。
少女语气客气友好,中年男人笑了笑,更多的还是不解:姑娘寻我到底为何事?
少女却是反问:杨福叔,我们曾是见过的,您不记得我了吗?
中年男人闻言一愣。
这小姑娘知道他叫杨福?
便是那位苏先生都尚不知晓他的全名,身边人也多是喊他老杨
此时再顾不得失礼与否,杨福仔细看着面前这位样样貌出众的女孩子,却还是没认出来:姑娘是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一个卖鱼的,怎可能认得呢?
八年前,我们曾在幽州白神医家中见过的,且不止一次。衡玉道。
杨福闻言怔了怔,下意识就道:什么白神医?我不知道姑娘定是认错人了。
杨叔此前每日都会去白神医家中送鱼,您的鱼总是又大又新鲜,白神医亲自下厨煮的鱼汤又白又浓,我至今还记得,又岂会认错呢?
你听着这番话,杨福一阵恍然:你你是当年跟在晴寒先生身边的女娃娃?!吉家姑娘?
他认出来了!
虽说是女大十八变,但这娃娃从小就十分好看,眉眼间那股子带着笑的狡黠劲儿叫他尤为记忆深刻。
若是晴寒先生的孙女,那他也就不必再装作不认得了
是我。衡玉露出笑意:杨叔记性真好。
中年男人复杂地笑了笑,道:这些年来寻神医的人颇多,各路人都有,我为了寻处清静之地,这才辗转来了营洲一带方才不知姑娘身份,这才没敢承认见过神医
衡玉理解地点头,这才问出最关键的一句:杨叔可知白神医现在何处吗?
听她如此问,杨福沾满了鱼鳞的手悄然握紧。
第110章 不正常的祭奠方式
神医他早在八年前就离世了。杨福垂下眼睛说道。
衡玉的身形一瞬间仿佛被定住:神医不在了?
是。
衡玉轻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向杨福:敢问神医是因何而过世的?
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突发的病痛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
衡玉不解道:我最后一次随祖父见神医,也在八年前,彼时他老人家分明格外硬朗,且深谙养身之道,为何会突发病痛?
白神医与她阿翁年纪相仿,八年前虽已六旬上下,却仍是一头乌发,身形亦无老态
这世上的疑难杂症多得是,有些病症神医自己也是束手无策的,更何况医者不自医杨福面色复杂地道。
自三年前起,我便使人多番于幽州一带打听过神医的下落,为何却未曾听闻过神医已经故去的消息?衡玉半真半假地问。
吉姑娘应当也是知道的神医他脾气怪,一贯不喜与人接触往来,身边也没有家人,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神医临去前,交待我不必为他办丧,一切从简,因此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加上我后来也离开了杨家村,离开了幽州,这么多年过去,打听不到什么倒也正常。
衡玉拢在袖中的手指握紧又松开。
她方才说未曾听闻过神医已故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
不单是她,据严军医说,侯府派去寻找白神医下落的人,也带回过类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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