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7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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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放眼大盛,掰着手指数一数,也只那么区区几人而已。

思及此,衡玉便暂时沉默下来。

她此前排除而出的仇人名单,余下者也不多了,个个也皆非寻常之辈。

那些刺客虽无活口,但昨晚奉将军之命抓来的那名女使,尚待审讯印海道:或能从她身上问出些什么也未可知。

衡玉看向萧牧。

昨晚他前去裴府,还抓了个女使回来?

彼时那美人计之后,她还道他白来一趟了,合着还是贼不走空。

只是这贼,看起来脸色好似愈发差了。

明明马车内烧着炭盆,方才他也喝了半盏温水,可他看起来非但没有半点好转,且此时的面色唇色甚至更苍白了些。

衡玉未曾表现出来,心中的不安却比在山洞时更浓烈许多。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入城,回到了定北侯府,于大门前仍未停,直接由可供车马通行的侧门进了府内。

马车入府的一幕,恰落在了晏锦眼中。

晏郎君来得不巧,今日侯爷公务繁忙不得闲,还请郎君改日再来。侯府的家丁客气地对登门拜访的晏锦说道。

晏锦笑叹着气:看来侯爷近来是愈发繁忙了那晏某明日再来。

家丁听得心情复杂。

自己都说近来愈发繁忙了,怎明日还要再来?

这位晏郎君,说得好听些是自来熟不见外,难听些便是忒没眼色了。

晏锦施礼离去之际,看着脚下微湿的青砖地上的马车辙痕,眼底闪过思忖之色。

事实证明,衡玉的不安不是多余。

萧牧刚入得府内,人便昏了过去。

阿衡呢?阿衡可有受伤!匆匆赶来的萧夫人刚踏入堂中便问。

昨晚萧牧和衡玉迟迟未归,她便觉得不大对劲,直到深夜才知竟是遇到刺客了!

且那刺客非同一般,二人竟不知去向!

她急得半刻也没敢坐下,就这么坐立不安地等到了现在。

伯母放心,我无碍。衡玉闻声迎上去。

我的儿,怎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萧夫人满眼心疼惊诧地看着衡玉满身血污的模样,握着衡玉的手:人平安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该是吓坏了吧?景时是怎么做事的,怎让我们阿衡

萧夫人说着,声音微顿,隐隐意识到了不对。

阿衡这般模样也没顾得上去更衣,莫不是

景时呢?萧夫人看向印海。

前去禀话的人只告诉她人回来了,她便急忙赶来了。

印海犹豫了一瞬,才道:回夫人,将军受了伤,严军医正在里面诊看。

萧夫人察觉到气氛的不对,立即拉着衡玉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严明已为萧牧处理罢伤口,此时诊罢脉立在床边,面色几乎已如死灰。

严军医,如何了?衡玉忙问。

他昨晚冒险服了猛药,身体本就尤为亏空,又受伤失血,伤了本元以至于毒性失控蔓延,眼下已至心脉脏腑严明声音干哑,好半晌,才神情恍惚地道:救不了了。

刹那间,衡玉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贯穿而下,传至十指指尖。

容济,你在说些什么?萧夫人皱眉看着严明,唤的是他的表字:什么毒性已至心脉脏腑?!

什么叫救不了了?!

严明怔怔道:将军中毒多时,早在收复千秋城之前,便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奇毒

印海:严明

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严明忽然拔高了声音,眼眶发红地看向印海:你们都纵着他,由他瞒着,一再拖延寻医的时机,若非如此,怎至于拖到眼下无可挽回的地步!

萧夫人一时反应不及,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萧牧。

衡玉迟迟开口:白神医他

来不及了。严明打断她的话,整个人都显出了颓败来:来不及了

前去青牛山的人前日才动身离开营洲,便是长了翅膀也来不及了。

衡玉握紧了手指,声音逐渐冷静镇定:还能撑多久?

严明闭了闭眼睛:至多两日

衡玉看向印海:印副将,可便叫上严军师一叙?

印海当即道:吉画师请随我来。

衡玉点头,匆匆随印海离去。

姑娘!您没事吧?!

刚离开萧牧居院,衡玉便遇到了跑得满头是汗,双眼熬得通红的吉吉。

我无碍,你先回去。衡玉脚下未停。

可是姑娘吉吉不放心地跟着她走了几步,被蒙大柱拉住。

吉姑娘看起来应当是有急事,你别担心,人没受伤就好。蒙大柱安慰吉吉之余,自己却觉心中不安。

吉姑娘的急事是什么?

他还从未见过印海如此神色

我想去看看将军。蒙大柱看向萧牧居院的方向说道。

同样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吉吉,心中也如一团乱麻,闻言便点头:那你快去!

大柱转身快步而去。

衡玉与印海在路上遇到了赶来的严军师。

印海将人截下,三人去了严军师书房中说话。

听印海将萧牧此时的状况言明,严军师面色凝重。

侯爷绝非坐以待毙之人,此前未曾大肆寻医,想来不单是怕走漏风声衡玉看看严军师,求证道:他欲引出下毒之人,对吗?

严军师一时未言,而后看向印海。

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印海轻叹了口气。

的确是都知道了,且极有可能比他知道的都多。

一半是人小姑娘自己猜出来的,另一半么只怕是自家将军亲口告诉人家的了。

是以,他朝严军师微微点了头示意。

严军师看向衡玉,迎着女孩子冷静的视线,片刻后,才点头:没错。将军认为,对方既有机会下毒,所用却非见血封喉之毒,而是可一再拖延毒发的所谓奇毒,足可见意图并不在于他的性命既有所图,自会现身。

但对方显然意在折他意志,以此迫他低头这般对弈,以自身性命做赌,未免太过冒险,万一稍有差池衡玉说到此处,便停住。

不必再假设了,所谓万一,所谓差池,眼下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严军师思索着道:此时难就难在,下毒者和刺杀者,未必是同一路人下毒之人不一定知晓侯爷此时提早毒发了,若存心要磨到最后期限,好以此来胁迫侯爷做出最大让步,定然也不会有提早现身亮出筹马的可能。

衡玉闻言道:可想来侯爷应当已有怀疑的对象

是。严军师道:眼下营洲城中,便有二人,这二人背后之人或是同一人。一是营洲刺史裴定,第二人则是

说到此处,严军师下意识地看向衡玉。

第二人,是晏锦。衡玉语气不重,却透着笃定。

严军师点头。

衡玉微抿直了嘴角。

晏锦出现在营洲的时机,以及同萧牧之间的往来,从始至终都像是在下一盘棋。

萧牧仿佛就坐在他对面,二人一直在无声执棋对弈。

可萧牧有事吗?

他学人家下的什么棋?

棋盘上的赌注可是他自己的性命,亏得他竟也如此坐得住!

衡玉忽然体会到了一些严军医日常烦躁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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