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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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定北侯何以会写亲笔信替你的安危作保吉南弦道。

此言一出,衡玉便察觉到自家祖母,阿姐,嫂嫂的视线皆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此事倒的确是得好好说一说的。

至于如何说,是早已打算好的,此时便没有迟疑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大致可以归结为,我与萧侯一见如故,在营洲时,他帮过我许多。且经过这半年来的了解,又可知此人秉性仁善,处事严谨。并非是只通晓带兵打仗的武将,更是难得的智勇双全之人

听她上来便如此大夸特夸,厅内气氛有些微妙的紧绷。

吉南弦与妻子几人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后,遂戒备地向衡玉问:所以呢?

所以,我私下与之在家人们的屏息中,及自家嫂子忽然莫名瞪大的一双眼睛注视下,衡玉谨慎地压低声音道:我与之结盟了。

结、结盟?吉南弦一下没反应过来。

只是结盟?宁玉忙问。

衡玉觉得此问古怪:不然呢?

结得什么盟?喻氏不甘放弃般追问。

万一是海誓山盟呢!

衡玉如实答:自然是共同对敌之盟。

得了确切答案,吉南弦微松了口气,整个人紧绷的身躯都放松了下来:我就说是阿瑶胡思乱想,怎么可能的事。

衡玉已隐约察觉到了众人的思路劈叉向了何处,不禁试探问:嫂嫂是如何想的?

一家人一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喻氏轻咳一声,便也直言道:都怪嫂嫂瞎想,起初瞧见那封定北侯的亲笔信,还当是还当你去替人说媒,反倒将这红线牵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不是就好。吉南弦长吁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放心了下来。

衡玉强笑了一下。

那倒也

阿兄这口气,兴许松得略早了些。

那共同对敌之盟,究竟是何意?吉南弦安心之下,很快将心思放到了正事上,正色看着妹妹:仔细说一说。

孟老夫人也平静地等着孙女说下去。

定北侯身份立场特殊,按说绝非是结盟的好对象。

但阿衡的眼光和决定,他们都信得过既有此选择,那这其中必有足够说服他们的缘由。

此中原因有三。面对家人无条件的信任,衡玉亦认真以待,仔细讲道:其中第一条,便是方才我所言及萧侯之品性仁厚,沉稳而有谋略,虽善却不愚顽,有原则且知变通,并且手握重兵,对各方局势了如指掌,是一位能带来诸多助益的结盟对象。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为此次结盟之根本

第165章 萧侯未免太过助人为乐

在家人的注视下,衡玉缓声道:我们和萧侯所面对的,是相同的敌人。

相同的敌人?喻氏低声问:小玉儿,你莫不是已经查明阿翁之事是何人下的毒手了?

先前回来的信上只说了那刺青图纹线索的进展,列了一份可疑之人的名单回来,但具体是何人,尚未有定论。

虽不算十分断定,但的确已有了怀疑之人,那人便排在名单的首位。衡玉道。

吉南弦面色微变:你是说姜家?

孟老夫人则看着孙女,正色问:可是之后又查到了什么?

姜家的确符合收用那些出自暗月楼的死士杀手的条件,但阿衡如今既将其列为怀疑之人,必然另有依凭。

此事还要从除夕前,萧侯遭到的一场来势汹汹的刺杀说起

衡玉将那场刺杀的经过大致言明后,道:那些刺客出现在城中的时机,恰是营洲刺史裴定办寿之际,彼时京中裴家族人入营洲为其贺寿,而之后萧侯手下之人,便查到了裴家暗中受姜正辅驱使已久的证据

那至多只能说明,那场冲着定北侯而去的刺杀是姜大人所谋划,如何又能与阿翁之事关连到一起?宁玉不解地问。

衡玉:之后我在那些刺客的尸体中,发现了同样的刺青图纹与当年杀害阿翁的那些人手腕内所刺,图案一模一样,位置也完全相同。

宁玉几人皆是眼神巨变。

之前小玉儿还只是查到确有那刺青图纹的下落,而今却是切切实实地确定了那些人仍活跃在暗处,且十之八九是为当今中书令姜正辅所用!

除了这场刺杀所牵扯出的可能之外,还有一事,萧侯与我们,亦称得上是相同立场。衡玉继续往下说道:萧侯推断,阿翁所遭横祸,或与当年时家之案有关。

时家吉南弦微微一怔,思绪被拉回到了九年前。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年弥漫在京师百姓之间的不安与惶恐。

舒国公通敌,满门抄斩当年此一事所带来的人心震动,便是之后的晋王造反之举也无法相提并论。

又因舒国公名望过重,时家世代受百姓敬重景仰,民间难免会有一些为其鸣冤的声音出现。时家满门被抄斩后,头七当夜,城中街角巷尾内,不知有多少百姓偷偷出门燃烧纸钱若登高俯望,必可见城中火光蜿蜒连绵不断,亦有百姓门前彻夜挂灯,只为给那些被砍了头颅的忠烈冤魂引一条回家的路。

之后,朝廷便竭力镇压这些居心叵测的声音和举动。

时家之后,朝廷刀下又添血光。

也因彼时朝廷镇压之心尤甚,以至于哪怕今时今日,京中对时家旧案仍然讳莫如深。

而也是那一年,阿翁出事,阿衡失踪,再之后父母亲相继病逝,巨大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

你阿翁与时家的祸事出现的时机的确有着十分巧合的重叠,此一事此前也不是没有猜测,但皆是凭空猜想,无从查证孟老夫人问:这位萧节使出身北地,年纪又轻,对当年京师之事应当所知不多,又是何来的线索推断?

衡玉在心中道了声果然。

此等信息之前,祖母依然最是镇定敏锐,并未贸然相信。

好在她早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萧侯家中,与时家有着不为人知的旧交在,是当年舒国公于北地征战时结下的交情。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暗查时家之事,故而掌握了颇多旁人所不知的线索与关键。

孟老夫人思索着点头:原来还有此等交集

衡玉这才往下说道:去年萧侯曾生擒了契丹悉万丹部的首领璇浦,之后密审之下,此人招供了当年与人合谋构陷舒国公的事实。

果然吉南弦神色几分凝重,几分叹息:舒国公果然是被构陷的。

那这契丹人璇浦岂不就是证人了?宁玉道:他的供词,是否能替舒国公洗刷冤名?

吉南弦摇头叹气:哪里有这么简单此事牵扯甚大,朝廷无意替舒国公翻案的前提下,区区一个契丹人的所谓供词,根本吹不起一丝风浪。且那璇浦若我没记错的话,已经死了。

说到此处,后知后觉道:此前朝廷谕旨传到北地,让定北侯派人将此人押至京城受审,我便觉有些小题大做了,原来此人与舒国公旧案有关

不过人当真死了?吉南弦看向妹妹。

之前不知定北侯与时家的渊源且罢了,如今既知了,往深处想来,所谓璇浦已死,未必不是定北侯为了从朝廷手下保下此人证的说辞?

衡玉微微摇头。

此事她已向萧牧证实过了。

有些人证,此时无用,但有朝一日若放在合适的时机与位置上,却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退一万步说,他需要有个人,能亲口证实他父亲的清白哪怕无法翻案,却也至少有人能够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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