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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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报应吗?

衡玉来到书案后,准备今日所需书籍,垂眸道:这种死法儿,是也不是。

倘若是醉酒意外暴毙身亡,倒算是个报应。

但如此不干不净的死法,便是死了都要留下此等麻烦

嘉仪郡主悄声问:老师,您觉得当真会是定北侯所为吗?

不会。衡玉声音不重,却无半分犹疑。

旁人可以有此疑问,但她绝不会有。

她清楚萧牧的为人与行事作风,此事她无须去同他印证,在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她便知绝无可能是他。

老师如此相信定北侯吗?嘉仪郡主好奇地问。

是。衡玉并不掩饰这份信任:我与他相识至今,相信他的为人。

嘉仪郡主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老师相信,那嘉仪便也相信。

衡玉笑了笑:好了,不谈此事了,咱们上课。

嘉仪郡主点头,乖乖回到位子上坐了下去。

衡玉手持书卷,看似在专心授课。

轰隆隆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声。

衡玉抬眼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色,手指微握紧了书卷。

随着这阵雷声,有凉风卷起飞尘。

大理寺奉旨负责查办河东王被刺身亡一案,下官带人前来搜查物证,还望萧节使能够行个方便,勿要让彼此为难

定北侯府前院内,大理寺少卿看着那些个个竖起了防备、不欲让他们入内搜查的侯府亲兵,皱眉说道。

退下。萧牧微侧首,看向王敬勇:不得妨碍公务。

王敬勇微握紧了拳,却也立即带人让开了道。

大理寺少卿抬手示意手下之人去各处搜查。

看着那些涌入各处的官差,萧牧面上看不出波动。

这些人奉旨前来,他自无阻拦的道理。

且让他们搜便是了,若大理寺的人果真能够在此搜出什么物证来,此事便也就明朗了众所皆知,如今的大理寺卿,乃是姜正辅的门生。

除此之外,下官来此另有一事。大理寺少卿面色肃正地道:还须请萧节使随下官去一趟大理寺。

王敬勇等人闻言脸色一变。

河东王之死与我家将军无关,你们手中并无实证在,凭什么就要拘押我家将军!王敬勇满眼戒备,周身升起久经沙场的煞气。

那里可是大理寺!

京师的大理寺!

将军一旦进去,便不知会发生何等无法控制之事!

河东王死得突然且蹊跷,这件事显然就是冲着将军来的!

大理寺少卿举起手中令牌,声音严正:我等是奉圣人之命彻查此案,如若萧节使当真清白,又何惧配合办案莫非圣人与大理寺,还会冤枉了萧节使不成?诸位虽于北地横纵惯了,却也当知违抗圣命是何等罪名!

萧牧抬手,阻止了下属再说下去。

本侯何时说过不愿配合大理寺办案

将军!王敬勇甚少如此不安。

无需多言,照看好夫人与府中即可。萧牧交待了一句,便看向那大理少卿:烦请引路。

大理少卿多看了他一眼,无声收敛了剑拔弩张的气势,抬手道:请。

狂风骤起,天际边黑云攒动。

如此酝酿之下,终于有豆大雨滴砸在了青石板路上。

砰,砰,砰

三声不紧不慢的叩门声响起,守在后门内女使将门打开来,福了福身之际,小声道:您可算到了,姑娘已等了您许久了。

严明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忽起大雨,路上耽搁了些。

为谨慎起见,尽量避人耳目,他是昨日出的城。

严明走进院中,那女使便将门重新合上,引着他往里走。

此处是姜家在城外的一处庄子,女使是自幼跟着姜雪昔住在这处庄子上的丫头,其对严明的真正身份亦有些了解,因此行事愈发谨慎小心,待自家姑娘与对方私下见面之事更是守口如瓶。

严明来到姜雪昔所在的院中时,她正在廊下守着一只半人高的雨过天青瓷缸,见他来,笑着冲他招手:容济,你快来瞧!

见得那张笑颜,严明也扬起了嘴角,走到廊下收了伞。

你看这缸景如何?这野荷与水草,皆是我布置的。姜雪昔兴致勃勃地对他说道:我先放了几只小虾,你瞧见了没待过几日,把这缸水养活了,再放两条鱼进去。

严明凑过去瞧了瞧那几只近乎透明的小虾,笑着道:你倒有雅兴。

这还是从前你教我的呢。

姜雪昔还要再说什么,严明拉起了她的手臂:好了,雨大风凉,先进去。

见自家姑娘笑着进了堂中,整个人好似都松弛下来且有朝气了,女使的眼眶忽而有些酸涩。

姑娘这幅久违的模样,倒像是回到幼时了。

女使按了按眼角,转身去了茶房。

近日感觉如何,可有按时服药?

且是谨遵着医嘱呢。姜雪昔坐在椅中笑着道:容济大夫的药便如神药,我自觉好似已经痊愈了。

严明笑叹口气:你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说着,朝她伸出了手去:让我看看脉象。

怎么又诊脉呀。

这是什么话,此番让你出城住在此处,不正是为了方便替你医病吗?

那是你的想法。姜雪昔笑望着他,道:我住回这庄子里,只是想多见一见你罢了。

严明好笑地看着她:外人眼中如高山霜雪一般的姜家姑娘,竟这般不矜持的吗?

九年了。姜雪昔笑盈盈地道:九年的时间,多少矜持也都能耗光了啊且我如今哪里还舍得将时间浪费在矜持上,一时一刻都无比宝贵,自是要好生珍视才行。

行了,成日说些胡话。严明摆摆手催促道:听话,快,将手伸过来。

姜雪昔这才伸出手去。

严明认真把看着,原本见她精神颇佳于是还算乐观的心情,此时则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何?姜雪昔笑着问。

尚可。严明收回了手,道:有些起色了。

他说着,起身去收拾药箱:待我回去之后,再给你换一张方子

看着他去收拾那根本没用到的药箱,姜雪昔微微抿了抿嘴角,眼中依旧笑着:就说你的药是神药吧。

我答应过要医好你的。严明合上药箱,手下微顿:从前便答应过你。

他幼时决定学医,便是为了当年那个生来体弱的小女孩。

姜雪昔含笑静静看了片刻他的侧脸,而后转开了话题: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一起去捉蛐蛐的那块菜地吗?

记得,怎么了?严明调整好了神情,才转过头看她。

我昨日去看了,那块菜地如今还被打理得好好地呢。姜雪昔笑着道:你留下用午食吧,我让厨房去摘些新鲜的菜回来,再捞两条鱼做汤。

下回吧。严明装着心事,勉强笑了笑:我还有要事须得赶回城中。

姜雪昔也不缠着他,只玩笑般失望地叹了口气:哎,那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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