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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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的性情虽是南辕北辙,但彼此做个酒搭子,倒也够用了。

徒徒弟?你怎么来了!白神医喝得鼻头脸颊发红,见着严明,吃惊之余,赧然一笑,张口就来:师父这是听说定北侯罪名得洗,想着我家好徒儿也终得解困,一时高兴,这才拉着好友喝了几杯酒庆祝!

徒弟既然没事,还可以给他养老送终,那就还是他的好徒儿。

若不慎当真出了事?

既然缘分不够,也不能勉强,人生还长,正如前几日眼瞧着定北侯要完之时,他劝说衡丫头的那样,定北侯虽好,但也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嘛。

凡事不勉强的白神医此时瞧着缘分未断的徒弟,很是热情地招手道:来来,坐下一起!

徒儿此番前来,实为有事相求。

严明说着,倏地撩袍跪了下去。

白神医热情的神态顿时一滞。

程平瞅了一眼,默默起身。

按照常理来讲,这酒显然是喝不了了。

看着离开的程平,白神医气不打一处来走就走,怎么还把没喝完的酒壶也拎走了!

你白神医戒备地站起身:这是怎么个意思?

徒儿想求师父出手医治一个人!严明将头叩在地上。

白神医听得眼前一黑:好么,你这是生怕没机会给我摔盆啊!

是徒儿无能,这些时日试遍了所有的办法也未见半分成效,实属不得已之下,才敢求到您面前。严明又重重将头磕下:性命攸关,请师父相救!

每个人都说性命攸关!就他们的命是命?白神医气得险些要冒烟。

白爷爷有所不知,这位姑娘也不算是外人,而是严军医的心上人。衡玉上前一步,来到白神医耳边低声解释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既为父,那严军医的心上人便等同是您未来儿媳,这如何也算不上是医治外人,对吧?

白神医一愣之后,冷哼了一声:全天下的人在你嘴里都是自己人!

然而还是忍不住看向跪在那里的严明,印证道:当真?

他这徒儿竟然也能讨着媳妇?

千真万确。严明正色认下此事,再次郑重叩首,声音微哑:徒儿曾允诺过,无论如何都要医好她的病。师父若不答应,徒儿便只能长跪不起。

你说说你,你自个儿夸海口,怎就要我来收拾这烂摊子了?白神医叹气,负着手焦灼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而后忽然走向几案边,拿起了一本随身携带的黄历翻看了起来。

衡玉凑了过去瞧:白爷爷您看,明日诸事皆宜!

白神医掀起眼皮子瞪了她一眼:全是你带的好头!净给我招来晦气之事!

衡玉惭愧地笑了笑,而后指向堂外:方才来时我瞧过了,满天的星子,明日定是晴日。

如今阴雨天根本不敢出门的白神医烦躁地合上了黄历,不耐烦地赶了人:行了知道了,都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严明大喜:多谢师父!

您这般通情达理,定能长命百岁,明日诊看罢,我还去给您买童子鸡。衡玉笑着说道。

白神医瞥她一眼:为何非得看诊罢?我早上就要吃!

什么时候吃实际并不重要,主要是答应得太轻易,不犯点犟浑身难受。

严明连忙看向衡玉:敢问吉画师,是哪一家的童子鸡?我明日一早买个十只八只给师父送来!

你想撑死我?!白神医梗着脖子再次犯犟。

衡玉和严明便赔着小心,由着他这犟犯得差不多到顶儿了,才敢离开。

多谢吉画师。严明轻吐了口气:我一贯嘴拙,若无吉画师在旁帮忙,我未必能请得动师父。

衡玉轻轻摇头:此事纵无严军医出面,我本也有意求白爷爷出面替姜姐姐诊看的。只是这段时日侯府之事纷乱危急,直至今日才算告一段落,我便也未有机会细细打听姜家姐姐近日的病情如何

严明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师父定会有办法的。

听得此言,衡玉心中微紧,不再多问什么,只道:明日我恰好无事,可带白爷爷前往姜府探望姜姐姐,白爷爷随我一起登门,或更妥当些。

严军医的身份到底无法直接登门,再带着一个白爷爷,暗中行事更是多有不便。

而如今外人多知晓她与姜雪昔交好,她纵是光明正大带个郎中上门探望,也是无可厚非的。

严明再次道谢。

有衡玉带着白神医登门,自是简单得多,但严明也做不到在侯府中等消息,次日一早,也由后门入了姜府。

因他此前与姜正辅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故而也未受阻拦,只是他身份特殊,女使仍是带着他绕了小路,走了近两刻钟,才避人耳目地来到了姜雪昔院中。

衡玉已经到了,白神医正替姜雪昔诊看。

姑娘,容济先生到了。女使入内低声通传。

姑娘能与容济先生重逢,便是吉娘子帮的忙,是以此时也无甚好避讳的。

容济来了靠在榻上的姜雪昔虚弱的面容上顿时有了神采,下意识地便转头看去。

勿动,把脉呢。白神医皱着眉提醒。

姜雪昔便乖乖坐好不动,但一双眼睛却不舍得收回,冲着走进来的严明笑着道:你来了,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先坐下等着,白先生正替我诊看呢。

白神医看了眼带笑意的姜雪昔一眼。

这姑娘的心意,便是从脉搏上都能瞧得出来了吉家丫头倒果真没骗他。

白神医在心底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继而与江郎中问起了过往的病症与用药情况。

他问得细致,江郎中答得也细致。

严明在旁时不时补充一二,她幼时的情况如何,他必任何人都清楚,既知晓的清楚,亦记的清楚。

郎主回来了。女使快步入内通禀。

父亲。姜雪昔含笑看过去。

姜正辅大步走了进来,他路上已听下人说了吉家娘子带了郎中登门之事,此时见严明也在,不由心生思索。

为免节外生枝,衡玉福身行礼罢,便主动提了一句:晚辈与严军医在营洲时已十分熟识,倒没想到严军医与姜姐姐竟也是旧识。

姜正辅未置可否,只道:虽只是寻常旧识,却还望吉二娘子能够对外保守秘密。

由表面看来这是父亲保护女儿名声的体现,衡玉从善如流地点头:自然。

这位老先生,是否便是替昔儿诊治的医者?姜正辅看向白神医。

衡玉点头:正是。

郎主,这位老先生江郎中悄悄向姜正辅比了个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

虽然这老先生说话直了些,但单从谈话中便可看得出不同寻常之处。

姜正辅精神微振,江郎中已是他寻来的不可多得的医术精湛之人,这位老先生能得其如此夸赞认同,想必昔儿的病有希望了!

他极客气地询问:老先生,不知家女的病情

救不了。白神医摇了摇头,答得直截了当。

姜正辅面色一滞,室内有着一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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