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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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言先是正色点头应下,而后才问:阿衡,你是说这些皆是其蓁姑姑提醒你的?

是。衡玉道:人或不在西院,也是她的提醒但眼下尚不可尽信,故而不如就先借提醒定北侯之事来分辨一二,若此事真,你我再去李蔚居院中查探。

韶言点头:好,我明白了。

虽说她们如今尚未怀疑到你身上,但你和阿瑞也要小心行事,万事皆要以自身安危为先。衡玉最后叮嘱道。

阿衡,你放心。韶言笑了笑,道:我别无所长,唯一所擅便是不引人注意。

这些年来,他居于长公主府中,向来无甚存在感可言。

在众人眼中,甚至在长公主眼中,他便如同一只只会乖乖听话缩在窝里的小猫小狗,只懂得顺从安静,而不会有任何违逆主人的心思与举动。

阿衡近来说,他会如此,如今回头细思,或正是李蔚无形中刻意引导着将他养成了这般模样性情。

但眼下,他很庆幸自己这般。

至少,可以借此作为掩饰,来做些什么不是为了阿衡,而是为了自己做些什么,给自己一份以往从未有过的交代与期许。

韶言,虽此时不该妄谈日后但我还是想说,日后待离开了此处,你定大有天地。至于从前种种,便皆留在此地,不必再回头看了。

少年闻言眼中有一丝坦然笑意:便借阿衡吉言。

次日,衡玉不免是在忐忑与诸般猜测中度过。

夜间,她再次于凉亭中见到了韶言:如何,可还顺利?

阿衡,依照你的法子,我与阿瑞悄悄自侧门进了燕春楼送信,且还很快等到了那位姓王的副将亲自前来,只是韶言的神色有些愧责:只是还是晚了一步,那王副将说,今日晨早城门初开时,定北侯已经暗中出城了

他出城了?衡玉心口处快跳了数下,而后下意识地道:无妨,纵然没有这封信提醒,他也应当会有防备的

韶言欲言又止。

可是阿衡昨晚不是也说,此次或会有不同寻常之处吗?

定北侯既是暗中出城,所带人马必然有限,若长公主当真有意下死手,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如此之下,定北侯当真能脱身吗

想到此种可能,韶言眼看衡玉面色微白,显然是也想到了此处,愈发不敢在此时再多说什么。

至少由此看来,其蓁给予的提醒是有些可信的衡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眼前大事:李蔚居院,可以一探。

第258章 陨落

看着衡玉神色,韶言点了头。

而后,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只小匣子:阿衡,这是那位王副将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定北侯出城前曾交待,让他们守在长公主府附近你若一旦遇到危险亦或是有了进展需要相助,便可以此作为暗号,他们见到,便会前来接应相助。

衡玉接过,打开来看,只见其内之物并不陌生。

是几枚苏先生特制的、可代替响箭之物。

此前她受邀前往姜家姐姐生辰宴时,因彼时对姜令公多有猜疑,他便给过她此物作防身之用。

眼前闪过于燕春楼中他耐心与她演示如何使用此物时的情形,衡玉将那匣子合上,收好,定神。

走吧。

参星横斜,天光将明。

急于赶路之人,这般时辰已然离开了夜间歇脚的客栈,先后上马,踏着未明的薄雾,一路往北而上。

昨晚之所以未曾连夜赶路,便是因前方需经一段陡峭山路。

此时一行人马入山穿林,将行一半之际,为首的青年却忽然勒紧了缰绳,慢了下来,警惕地看向前方,抬起左手示意身后下属暂缓向前。

清晨山中多雾气,袅袅荡荡,仿佛暗藏着不知名的危险气息。

马上众人无声戒备间,不约而同地抬手触向身后刀剑。

刀剑出鞘之音响起,前方那层层浓雾之中,忽现出一道道沾着湿雾之气的黑影,如一只只蛰伏了一整夜的夜蝠无声跃落而至。

山中飞鸟扑棱着翅膀惊离飞散。

埋伏者颇多,身手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招招皆冲着取人性命而来。

入山的人马不过十余人,以少敌多之下,虽拼力支撑,却仍渐渐显出了不敌之势。

那青年抵挡间,后背遭袭,长刀划破衣袍,伤及皮肉,下一刻鲜血倾冒,泛着异样的黑色。

玄袍青年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剑下斩落身后之人手臂,自己却也因此被逼至了悬崖边缘。

崖边沙石松动,烈烈山风鼓起衣袍。

剑光闪过,浓重的鲜血泼洒开来,将晨雾驱散。

衡玉猛地自噩梦中惊醒。

坐起身来,汗水已湿透薄衫,披散着的青丝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耳边。

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平复着还未能从噩梦中完全抽离的心绪。

萧牧离京,已有三日了。

他于此时出京,定有周详的谋划筹备。

且三日都还未有什么消息传回,多半是平安无事,此时想来该是已经脱离了李蔚的爪牙所能触及之地越往北,于他便越有利。

想着这些,衡玉慢慢张开眼睛,得以恢复了平静。

她静静坐着,脑海中细细捋着近日所得。

三天前的那个夜晚,她与韶言试着去了李蔚居院查探情况,这几日也已将情况大致摸清

那里不见特殊防守,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因李蔚如今并不在府中居住,居院里除了每日晨早皆有女使仆妇洒扫,晚间留守着的只两名女使。

但值得留意的是,每日早晚,皆有饭菜被暗中送往那座居院这是韶言与阿瑞于厨房每日膳食份例中查出的线索。

所以,眼下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李蔚居院中,的确有秘密拘禁之人。

城门初开,便有快马将急报呈入宫中。

急报分先后两则送入京中,其一先为西地军报

安西节度使曾昕造反之兵马,如今正与突厥大军交战,双方兵力皆被牵制拖延!

朝堂之上顿时惊愕哗然。

此前曾昕突然起兵造反,放弃西地防御,朝中官员曾请永阳长公主去信劝降,却是未果

可现下,对方的两万兵马,却与突厥大军打起来了?!

之前定北侯杀突厥使臣伽阙,突厥因此而集兵,又逢曾昕造反,西地真正是内忧外患,情况堪为一团乱麻朝中虽是使了西地各府兵召集兵力抵挡,但情形也并不乐观,各府或是借故拖延推辞,或如螳臂当车杯水车薪,面对造反的安西军与突厥蛮人,眼看便要无力招架。

可偏偏如此局面下,谁也不敢擅作主张提议调动京师彍骑前去应战

焦头烂额之下,此时那安西叛军,却是与突厥对上了说得白一些,这不正是狗咬狗吗?

虽说也不懂这两方是怎么打上的,但此时双方兵力皆被牵制,于朝廷而言无疑是天大好事!

得了此喘息时机,便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调布兵力。

想明了此中得失,多数官员皆是神色稍缓,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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