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by玻璃时针(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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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宋沅要去握壶把儿的手又撤回来了。

但大大出乎他意料,谢点衣不仅没有口出恶言,犹豫片刻后,似乎是气闷得厉害,压着眉头盯着桌案看了一会儿,才道:罢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宋沅默不作声,暗道这两个人都是怎么回事,七年不见,脑子就被雪水浸坏了吗?

莫名其妙、反复无常的。

雪雪舌头不好使,都比这两个人好沟通些。

他在这里默默腹诽,谢点衣偷觑他神色,却只看出一副温弱忧容。

便又想起那天他回返,撞见叫他心神剧震的一幕。

他从前就知晓宋沅同小师弟交往甚密,可那时候那事尚未发生,不比如今,宋沅甚至...甚至同男人成了婚。

他其实对这回事现在也不大有实感。

可亲眼目睹小师弟钻进宋沅被衾,谢点衣一时之间还是头脑空白,七年前的卫道士模样不复,只是怔怔地瞧着那团隆起,鼻端莫名萦起一阵衣香。

待到阮呈星发髻微散,却还痴痴望着宋沅面孔,他才如梦初醒,电光石火间,似乎仙人凿窍,慌忙隐了声息,撤出几步。

帷幔之后,手头的炎玉都握得烫手,他才沉下一颗心,装作恰好回来,打断旁人的欲行不轨。

要说他气闷,似乎也不全,只是脑海有道声音高叫。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所以当年之事,究竟几分真假?

究竟是宋沅真心爱慕,还是有人蓄意陷害?

那张小像,那句艳词,欲辩解又几遭斥责,最终默默无语的师弟。

明明宋沅生性温润持重,他最清楚不过,怎么那时便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听从了阮呈星的一派胡言呢?

因为他现在才知晓,而宋沅到现在也不知晓,他们的小师弟,一派少年意气,翩若飞鸿的小师弟阮呈星,压根是个披着纯善皮囊的下作胚子。

这些天他好容易想通,前尘往事霎时漫上脑海,咬牙切齿地在脑内过了几回,发觉这所谓的小师弟实在是作恶多端,踩着自己的肩膀卖乖讨巧,才会一时间叫所有人都着了他的道。

可他分明捋得清楚,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面对着宋沅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不曾忘记自己的无心之言多刺耳。

但冤有头债有主,该找到谁身上他清楚。

好容易等回来的师弟模样更软和,脾气更温缓,偏偏身子骨更差,听了这话不知要多伤心,反而不好。

向来我行我素,至今背着不孝不悌、令族蒙羞名头的谢点衣这样想着,又望了宋沅低垂的面孔一眼,一时便是万般温情混着失落涌上心头。

于是,谢点衣垂下眼,最后只道一句:好生休息,后日随我乘阳凤去。便离开了。

他背影萧瑟,看得宋沅好困惑,疑心他究竟来做甚,想了一刻没想出由头,只得归结为脑袋被雪水浸坏了。

*

南岳朱衣门。

小天地中,八姓长老团围侍坐,上首宝座空悬着,他们已然耐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

怎能有错?大能子嗣稀薄,能有这样一位已是难得,人首蛇身,这世上哪儿还有第二位?

便是如此,可那日,祂却像是被赤融晶所伤,据那侍奉的也道,祂模样怒极,却不曾挣开。

如今这对错有何分别,便是错了,祂已然是对你我作为恼极怒极了,平白惹上一位,我当时便道,何必如此鲁莽,徐徐图之为上。

是啊,到底小妘冲动。

还是年岁较浅,气盛了些。

妘长老今年正好二百岁,不过是渡劫时一时走岔,成了一副美中年模样,瞧着便和其他几姓白发慈颜、仙风道骨的哥哥姐姐差了个辈,如今也很是不服,将脸拧开,一言不发。

若非他正巧去不周山寻药,在药铺一眼看透祂真身,他们朱衣门虽位列八宗上流,现在还该是个被人笑话莫名其妙、异想天开,本门子弟也暗自嘀咕的宗门。

即便凡人根骨修炼可脱胎成仙已是通识,可谁知百亿年前,十万个元会之前,那些神话传说是否属实。

这样情境之下,朱衣门声称承赤帝之恩,为八姓之后,便显得格外做作无聊,虽说门内长老个个修为高深,但便是第一剑宗凝清宗,也不曾有脸说自己师承轩辕氏之类的无稽之谈。

不过,芈长老捋了一捋山羊须,慢慢道:据小妘所说,祂现世于一间草药铺中,当时正与掌柜交易,小妘跟踪被祂发觉,百般解释无果,还差点被祂绞断手臂。

妘长老把脸拧了回来,虽说宗门灵物宝器多,可断条手臂要再生是很疼的,修为少说还要掉一层,他也委屈得很:我不过唤了祂尊号,恭恭敬敬问了能否借一步说话,祂便翻了脸,要取我性命。

祂尚在幼年,可到底得天独厚,一举一动皆含无上威能。

四下长老便脸色肃穆起来,还是芈长老缓缓道:祂已然催生为成年模样,想来不知何时遭过人类欺辱,才沦落到那不周之地,毕竟若按那一说,那水神孔壬也算得上其后你可有禀明?

妘长老气闷不已:如何禀明,我只差磕头认罪,慌忙将随身的赤融晶取了呈出,望祂高抬贵手,谁知祂

谁知妘长老财大气粗,为求自保更是毫不犹豫,当即挪出小山样的赤融晶,祂顿时晕倒在地。

八姓长老原先还欣喜若狂,一致认为祂血脉与不周生灵混杂,以至通身雪白,至于不与祝融一般兽头人身更是自然。

凤凰还生孔宣大鹏呢。

对赤融晶反应如此之,定然是血脉之故。

这会儿却是迟疑。

或许,秃长老迟疑道,祂父并非吾神?

这是诸位早有猜测的,一时间叫整个小天地的人都默默无语。

若祂出身不周山,爱冰雪而难耐炎,较之赤帝祝融,显然更像大部分传说中与其相争的共工氏。

半晌后。

此事须得明证,斯长老叹了口气道,即便不是赤帝之子,若按赤帝祝融生共工,也合该是我们的主上。

其他人便以沉默代赞同。

他们自然有验证的法门。

祝融八姓之所以不与他人那般忘却祖辈,正因为有一显证。

八姓族群最早的驻地南岳之上,繁林之中,最古的祭坛上有一道巨大的血痕,相传为黄帝责赤帝办事不力,未能将共工氏斩尽杀绝,于是杀赤帝祝融,赤帝血洒南岳,身化赤融晶,南岳的确赤融晶矿极丰,那血痕更是神异,抹不去搬不走,墙垣厚土之上,千年万年过去,不曾磨损分毫。

八姓子子孙孙可凭抚此血痕,怜赤帝冤恨来蒙其降恩,这也是朱衣门强盛的缘由之一。

寻常人能得个四灵根已是不易,大大小小仙宗也少不了三灵根弟子,八姓之中却从未出过三灵根,满门都是火灵根,间或因了外娶外嫁得了个火金、火土之类,若是外姓父母血脉不强盛还好,子嗣十有八九火压过另一支,若是强盛,必定是两脉相争,徒伤自体,因而不许与水木通婚,只怕出了岔子,子嗣灵根便废了,生来便断去修仙路。

但总也有为情爱所困的子弟,便自请废去灵根,逐出族门。

二三百年前倒有一例外,那弟子同一娇柔的水灵根散修相爱,留下一封告罪书,私奔到南地偏僻处自成一派,前几个女儿无甚错漏,皆承了父亲火灵根,只一个小儿子出了错数,生来水火灵根,火灵根强盛无匹,却不想他母亲生父实乃当世大能,在这可怜孩子体内斗了个旗鼓相当。

夫妇百般寻医问药无果,最终求到朱衣门前磕头求见,长老们几番犹豫,还是带到赤帝坛前,施力叫火压过水,保下一条性命,送还前再三叮嘱,万不可叫这孩子诞下子嗣,否则余害无穷。

谁知那对夫妇百年仍未生下男儿,最终还是骗了一位小宗门的宗主之女,还欺其纯善,扭曲朱衣门戒律来怨怪那女子是异灵根。

总不过有好有坏,筛了废子,找些借口仍能延续。

不过朱衣门因其破誓,早与他们恩断义绝,后面的事情都不曾听说了。

神话背景建议不要掰扯,这里面的人跟俺们一样,都是看古人著作乱七八糟地猜。

遭人类欺辱被老婆使唤

朱衣门:你有魔法双手吗?

雪雪:看向指甲

朱衣门(兴奋):你刀枪不入吗?你举动暗含天地之道吗?

雪雪:?

朱衣门(极度兴奋):好了最后一点,你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奇异的体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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