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by玻璃时针(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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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徐少宗主,作为徐宗主膝下独子,在天心宗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绝非一个合欢宗的区区首徒可比。

可惜一道比之黄鹂清朗,比之溪水低柔的嗓音霎时打断他,自然是乔渺这个小搅事精,只见他秋眸含忧、小心翼翼地道:是也,听闻天心宗的双辛长老前月又纳了一房美妾,实在是自由快活极了,可惜了徐娘半老的夫人,虽有风致却也无人欣赏了。

徐光屹莫名奇妙,难不成双辛长老风流,也与他有干不成,但也下意识出言道:既然他纳成了,自是夫人同意了才是,又与我们何干?

最重要的是,与你乔渺何干。

此话一出,便见乔渺笑着瞥他一眼,目光说不出的令他不快,好像眼瞧着他掉进一个泥坑,此时却不好放肆发笑一般。

是也,徐宗主膝下只有少宗主一个孩子,自然是金尊玉贵,哪里懂得我...她们小女子的闺怨呢。

徐光屹这回谨慎,不再接乔渺的话,只望着宋沅神色,却发觉他一开始轻拍乔渺肩膀,似在安抚,但过了几息,神色便不算认真,只噙着笑,似乎在想什么令人愉悦之事。

这神情无端比乔渺还叫人不快。

他正要开口问询,仙门百家大比却在此时恰恰好开始了。

新角色~这个才是对手魔道坏种啦~

渺渺的千层套路:一,哥哥贴贴~

二,他好老哦还是秃头(重音)所以我叫他大师嘛,啊大师你不会生气吧,哥哥,佛修那边的事情我不懂嘛,跟佛修在一起长老知道了不会揍你吧,不像我们合欢宗,我们只会心疼哥哥~

三,天心宗啊,嫁进去没有人权的哥哥,徐哥哥脾气那么差,不会纳妾不会家暴吧,啊徐哥哥你不会生气吧,渺渺实话实说嘛,徐宗主就他一个儿子,知道了不会揍你吧,不像我们合欢宗,我们只会心疼哥哥~

......

沅沅(头上冒爱心):说到夫妻关系,准备向亲朋好友(找老公的工具人)安利wuli可爱雪雪

可爱雪雪(奄奄一息):老婆,老婆...(手啪地掉下去)

第27章

天心宗徐宗主洪钟似的声音伴着术法传遍大会上下,他宣读规则并作了一番勉励之辞。

半个时辰准备之后,天骄们将迎来初比。

期间等待时间,便且作管弦丝竹、莺歌燕舞暂时娱人。

案上有按身份座次给的份例点心茶酒,乔渺端得温柔小意,一会儿要端茶,一会要喂茶点,宋沅不明其意,亦有些神思不属,伸手都接下。

他斟酌又斟酌,想着如何请自己这些仅存的人脉替他寻夫,但也犹豫着是否要完完整整地全盘告知。

七年过去,连师兄都移了性,虽他觉得众人模样无甚变化,却也保不齐少年心性更移。

他这样出神,乔渺也不气恼,重逢的情意不是顷刻间就能迸发,他现在望着宋沅对他微笑、垂脸慢慢咀嚼的模样,都觉得可贵幸福。

他做这一切,都并非出自纯然的爱欲,宋沅于他,起先他不肯承认,其实是如兄如父。

乔渺初下山时,人间修界有许多从不白纸黑字标榜出的法则,无人出言但绝不可触碰的禁忌,都由宋沅一手教成。

他爱慕宋沅,是出自一见钟情,日后又日久增情,他模样身段皆似女娘,从未觉得自己与那些护卫或山下男子有何肖似之处,师姐们也不爱提醒他的男儿身,以至于一直以来,他从来不敢、也不肯与宋沅全盘托出。

是他发觉徐光屹的司马昭之心,一日日心生妒意,才在二人独处之时,巴巴握了沅哥哥手臂,一字一顿地告与他自己情意。

宋沅待他太好,若以救命之恩可许,他早该许给宋沅,许许多多次。

宋沅的神情他现在还记得,是又惊又羞、红霞遍面,看似博学稳重,实则纯正无邪的少年修士被同行女郎大着胆子求爱,一时结舌,模样比女郎还羞,即便如何反复被摇晃手臂,娇声请求也没有答应下来,只认真握住女郎的肩膀,红着脸道自己要细细思量。

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该放他思量,因为没过多久,乔渺就被人揭破了男儿身,他登时连宋沅的面都不敢见,躲着人哭得暗无天日、双眼红肿。

宋沅来探望过他,似乎也无话,沉默许久,只说无事,世间万象,怎样奇事怪事都有,想做女儿身哪里出奇,又劝他宽心,今后若他喜欢,自己还拿他当小妹看待。

一字未提那回事。

他怎么懂得,什么女儿身男儿身,谁要当什么小妹?

可是乔渺已经不敢再问,后来他回了合欢宗,因少时作炉鼎培养,他筑基不稳,须得长年闭关。

也见过宋沅几面,只是他没勇气,又多自卑,只敢略作小女儿态,要宋沅多看看他就好。

可他如今已是半步元婴,师姐们又各有志向,叫他做了宗主首徒,再无人能轻易欺辱与他,人又生得美貌出众,若要招亲,愿为他相斗的修士能从合欢宗打到昆仑山。

他可以保护宋沅,他可以把宋沅的人情债还光。

再请沅哥哥,将他的情债还来。

这个年少时时便爱慕的人,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自己身边来。

只要想到这里,他就满心愉悦,十分期待。

徐光屹从未像今日这般懊恼自己口舌不灵、手脚也粗笨,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乔渺一而再再而三地撒娇卖痴,讨得便宜。

他性情本来直率,可是心思只能暗藏,这么些年其实都习惯了。

谁知道以为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谁知道钟爱女子的人如今孱弱,会请人做他道侣?

他禁不住,耐不得,默默瞪了二人许久,心头好似一坛子醋架在火上,咕噜咕噜直冒酸泡。

可是心头妒火到底烧不过爱欲。

他几番迟疑,到底开口,自以为直言:咳...前些日子听闻你宗放话......说到这里,他神情还有些不快,心道这种事情何须求宗门行事,早些来找他......

宋沅如今最关心此事,立时自以为懂他语意,模样看着又惊又喜,顿时眉眼弯起,笑道:当真?你们都知晓此事了?

什么叫你们?

徐光屹拈了一只琉璃杯,故作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液,其实指节都捏得隐隐发白:所以,你当真是在寻...道侣?

他俨然是将其他二人的话都也替了,一时乔渺和渡一都默默注视着宋沅神色。

半个时辰已到,丝竹管弦声渐渐隐去,水镜也被面面开启。

宋沅被声响吸引着瞥了一眼,口中应答道:是。

握他衣袖的手也加重力道。

预感到接下来要说好些话,宋沅端起了一杯清茶漱口。

其实我此番回宗,也是为了这桩事。

水镜渐渐显出景象,四周声响都渐渐止息,宋沅便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情境中,垂着面孔盯着茶面的一点碎末,睫羽微颤,轻声道。

我丈夫,走丢了。

*

八姓长老们在祭坛外静候三日,三日之后,见祂仍未走出,担心祂逃去了,于是犹豫商讨过后,决定前去一观。

可是他们也不曾想到,小心翼翼进入祭坛后,见到的会是那样一番境地。

简直是,人间炼狱。

这可如何是好?早说应当多适应些日子...

唉,我们等得,难道帝君祂...也等得么?

查不出什么经脉灵根,寻常灵物药液更是无用...

争论间,榻上一缕墨色长发垂落枕边。

雪雪昏沉中仿佛听见千百只老头在叫,扰得他只想犯禁。

不可杀人的禁。

谁定的?

这就要提到很久以前,他孤身游弋到不那么冷的地方捕猎。

混沌神智中,唯有记忆还算鲜明。

那时候雪下得很大,猎物不多,所以他只掏出几窝笨些的兔子,捡了够肥的拎起,趁没死透还打算看看有没有别的野物。

于是他在一片雪白中,望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影子,靠在一块被雪覆盖的石头上。

一个白影子刚刚离开了他。

青绿色的,有点儿像山上长的一种瘦骨伶仃的花儿,结很淡很小不好吃的果子。

那是个人类。

他见过人类,大概很久以前,不过远远望着的时候,他只是好奇,并不想猎。

人类有一部分和他长得很像,吃的话会感觉怪怪的,因此同蛇一道,不是他会猎食的对象。

看一眼吧,许久没见过人类了,虽然看起来有点讨厌,皮肉皱,眼睛也浑浊,但无趣的雪山上新鲜事实在罕有。

隐隐被山上富有灵智的生物看作雪山蛇神的人蛇生活简单,头脑也无须过于复杂,因此没怎么思索,便随自己心意前往了。

离得越来越近了,人类与他想的生龙活虎,一身金光的印象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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