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那棵树(12)(1 / 2)
乌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许时耀高中竟然修的是文科,据说高考语文还差五分满分。
乌淳一直很佩服文科学的好的人,像他的语文高考才只有刚及格。
乌淳理科成绩棒,最棒的也不过是数学,刚好许时耀和他相反,数学是对方最差劲的一门科目,但是这个差劲是相对于许时耀其他的科目来说。
我脑子背东西就很慢,文科那么一大堆东西根本记不住。乌淳吐槽完,又扭头问道,你现在要是背东西的话,应该也很快吧。
对方说了一句,看一遍,做一遍。
这让乌淳有些疑惑,不过这个疑惑并没有留存很长时间。
今晚乌淳和许时耀聊过了时间,离开时差不多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原因是乌淳中途又想起什么折了回去,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许时耀像是闭着眼睛坐在树上,面前那块熟悉的树皮散发着微弱的光。
乌淳刚想过去,就看到许时耀突然起身,他站在树皮面前看了很久,然后乌淳就看到,对方将树皮上记录的那些动作行为又来过一遍。
也就是说,在和乌淳再次相遇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将之前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又模拟了一遍,去到过的地方又去踏足了一遍。像是想通过这一行为,找回一些感觉。
乌淳突然就明白了许时耀那句看一遍,做一遍什么意思。
乌淳看着还在菜地周围打转的许时耀,突然大喊了一声,许时耀!
在对方回过头来那一刹那,许时耀那句眼睛恰和适宜地在乌淳大脑中响起。
是我啊!乌淳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乌淳!
第16章 第16章
从十里山回来,乌淳并没有立即睡下,他打开橱门,将那天从村长家拿来的与五年前那场山体滑坡的报纸拿了出来。
乌淳坐在床上,后背抵在墙上,只留床头一盏微弱的灯。
这里的消息太闭塞了。
乌淳翻阅了好几份报纸,只有一份报纸对于当年那场山体滑坡做了较为详细的说明,但说来说句也就那么几句话:由于一场罕见的暴雨,加上山体没有植被保护,导致发生了那场灾难。
乌淳看着手边那些报纸,不禁陷入了沉思。
该如何下手呢?
就连是否能说服村长来帮自己,乌淳心里都没有多少谱。
淳淳怎么还不睡。
乌淳手一抖,侧头就看到外公手里拿着一把蒲扇靠在门框上。
热吗?
乌淳摇摇头。
你这体质还真是清奇,白天你妈妈还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别心疼电费,不过看你这样子,这么热的天竟然没有出汗。外公说着将蚊帐往里推了推,在床一侧坐了下来。
乌淳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处,感受到那里源源不断的凉意,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外公你怎么还不睡?
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这是看什么?
哦,报纸,关于那年山体滑坡的报纸。乌淳自知外公不识字,便跟外公详细说道,我想具体了解一下。
那看报纸没用。
嗯?乌淳一脸疑惑。
谁知外公竟笑了起来,淳淳啊淳淳,编写这些报纸的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当年具体是怎样,还是我们这些亲历者有话语权,你说你放着外公这个资源不用,自己蹲着研究报纸。
这倒也是
乌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因为许时耀的原因,乌淳一直想着最好还是别让外公搀和进来,所以不管什么事,乌淳总是下意识地回避外公。
外公,对于那场山体滑坡你怎么看?
天灾人祸。
还有呢?
没有了。
乌淳一时语塞,怎么说呢,这是他意料到又没意料到的答案,你们就没探究过原因吗?
天灾啊。外公说着轻轻晃动他手里那把蒲扇,缓缓叹出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略微有些无奈,淳淳,住在这里的人和你们那里不一样,有的人,好几代都没有见过山外面是什么样子,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有文化了,那年灾难发生后,大家就把这场灾难归结到了天灾上,总觉得如果命中注定有这场灾难,就躲不掉的,就像你之前说得,或许他们也会以为是因为山体缺乏植被保护,导致山体滑坡,但是内心那种命的心里,就会让他认为,若是命定的,即使有树也会发生。
乌淳眼神复杂地看着外公,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有的人好几代才见过那么一场暴雨,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就不会有了呢?他们也想放下手中的斧头,但是他们也要吃饭啊。
村里不止山上有树啊?乌淳急忙说道。
这点困惑了乌淳很长时间,十里村最缺的就不是树,几乎每家每户门前都会有一两棵,但偏偏只有十里山上的树会遭受到破坏,怎么明令禁止都没用。
傻孩子,其他地方是有树没错,但只有十里山的树,不属于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人,很晚了,快睡吧。
乌淳几乎一夜未眠,外公走后,乌淳熄灭了枕边的灯,头枕在胳膊上,陷入了沉思。
十里山上的树,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人。
山上的树由上面出钱种植,毁坏起来自然也就不心疼。
总有人会抱着这种想法,树砍完了,他们还会来种植,但是自己的不一样,自己种植的树,要从树苗细心培育,在长到一定程度之前,没有人舍得毁坏。
乌淳想起某年冬天来这里时,看到路边有些树上包裹上了稻草。
夜里,乌淳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天刚亮,乌淳就站到了村长家,只是没想到,还见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妇人。
乌淳啊。村长看到他,笑着说道,这个是王婆婆的儿媳妇。
许时耀的妈妈?
乌淳一下子看愣了神,站在自己对面的妇人,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岁左右,眼睛和许时耀有些相似,但也有一定的区别。
乌淳盯着妇人,妇人也一脸探究的意味看着乌淳。
阿姨你好。乌淳率先打破了这个范围。
只是没想到,妇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看着乌淳。
你是浅浅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过来让阿姨看看。
浅浅,乌淳母亲的乳名。
被妇人一把拉过去时,乌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真好,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估计你也不记得我了,这些年我和你妈妈也聚少离多,今年十八了?
乌淳点点头,乖巧回应道,是的,阿姨。
真好。妇人说着替乌淳整了整衣领,当时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我儿子才五岁,当时还开玩笑的说,如果是个女孩,就和我家耀耀定个娃娃亲呢,只是不凑巧也是个男孩子,你三岁之前,每次忆来外公家耀耀就会来陪你玩,那时候你们哥俩可要好了,如果我家耀耀
妇人突然红了眼眶,半响,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外公还好吧。
我外公一切都好。乌淳规规矩矩说道。
那就好。妇人说着爱抚性地摸了摸乌淳的后脑勺,十八岁,真好。
乌淳几乎是逃离式地离开了村长家,村长将他送至门口时,乌淳趁机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村长没有立即表态,真是说今晚让乌淳再过来一次。
离开村长家一段距离后,乌淳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对方是许时耀的母亲后,乌淳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乌淳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看妇人那双热情的双眼,特别是在对方说起许时耀时,乌淳差点就没忍住就将许时耀还在说了出来。
许时耀已经死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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