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那棵树(23)(1 / 2)
绿光淡去,树皮消失在黑夜当中。
许时耀站到树梢下,望着进入睡眠的十里村,最终隐匿在松树当中。
太阳会在第二日照常升起,所有的一切,也应该在今晚,回到他原有的正轨。
一只毛豆:
要相信淳淳勇往直前的能力!!!
第32章 第32章
乌淳回去后,又是一夜未眠,一个人缩在墙角边,哭了许久。
外公见他心情不好,那天晚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准备好早饭后,拿了一个板凳,坐在乌淳床边,轻声问道。
脚腕怎么样了?
不疼了。
许是昨晚哭了太长时间,导致此刻乌淳的嗓子都有些哑。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脚腕处,昨晚回来外公在此处贴了一贴膏药,即使过了一晚的时间,膏药味依旧环绕在脚腕处,久久不能散去。
淳淳,昨晚你跟那孩子不愉快了?
外公问这句话时,语气甚是小心,像是怕惊扰到自己一样,可内心对于自己外甥的急切的担忧又让他不得不问。
乌淳看着外公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白了大部分的头发,想到老人昨晚因为自己,估计也没有睡好。
愧疚自责的心情瞬间汹涌而上。
外公对许时耀,大多是敬佩和感谢。
在这个村子里出生和长大,长期受某种思想的禁锢,恐怕就连乌淳喜欢男生这件事都无法接受,更别提乌淳喜欢的,不是人类。
乌淳抿了抿双唇,没事,就是昨晚有人砍树,我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腕。
还有人砍树?
嗯。乌淳点点头,昨晚突发的意外,让乌淳和许时耀都没有顾上这件事。
按理说自从许时耀被赋予神的名义时,村里的人对十里山充满了一种敬畏感,生怕恼怒了山上的神,昨晚出现那种情况,乌淳属实没有想到。
看来还是有人敢去冒险,你昨晚看到是谁了吗?
乌淳摇摇头。
昨晚乌淳的心里全部扑在许时耀身上,根本没有顾上这件事。
这样,你先在家休息,外公我出去转一圈。
外公走后,乌淳便一人躺在床上,他手里攥着许时耀当初送给他的松果。
想起许时耀说每当自己对着松果说话时,对方便能接受到自己的讯息,乌淳将掌心的松果移到眼前。
许时耀,是我,乌淳。现在是第二天了,你不会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吧。
看昨晚许时耀那架势,大概率不会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
对方让自己远离十里山,远离他的世界,回到自己人生原有的轨道,估计以后便不会再详细记录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依照许时耀的想法,是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最后成为彼此生命中,茶余之间偶尔提起的一个故友。
乌淳偏不随他愿!
乌淳撑着床一侧起身,后背靠在墙上,双手捧着松果,他盯着那颗松果思考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我们昨晚干了好多事呢!拥抱了,还接吻了。
尽管昨晚乌淳攻势那么猛,看起来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口述起来,还是难免会忍不住脸红。
年少的心动总是单纯又唯一,更何况这又是乌淳的初恋,他更是持着满腔热情来对待这份感情。
而且这份热情不会因为许时耀的故意冷漠就会被冲淡。
乌淳昨晚就在想,许时耀要怎样做,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才会减淡。
乌淳思索了好久,终是没有思索出答案,又或是最终思索出的答案是,不管许时耀怎样做,乌淳都不会觉得受伤,只会觉得心疼。
乌淳将他们之间相遇相识到现在所有的过程和经历全部捋了一遍,又想到许时耀昨晚的反应,觉得又心疼又无奈。
即使许时耀不懂爱是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无法消灭的隔阂,许时耀怎么会舍得推开自己,躲回自己无人踏足的寂寞世界。
这段时间的相处,乌淳能够强烈感受到对方对这段关系的珍惜。
树皮上关于自己详细的记录,那些栩栩如生的画,以及那句看一遍,做一遍。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一个道理许时耀不舍得推开自己。
只是有些时候,理智战胜欲望,才将他的选择,指向了他本不希望的一方。
许时耀退。
乌淳就必须得近。
一段感情里总有一方要主动很多,而在这段感情中,主动的那一方只能是乌淳。
许时耀,已经晚了。乌淳盯着那颗松果,低声呢喃道,如果你在我还未完全了解你时对我这么冷漠,我或许还会放弃,但是现在
乌淳低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不会放弃的。乌淳看着那颗松果,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放弃的,如果我的人生不出意外,那我就会在我八十岁那年,给我的生命画上句号,我打算在你生存的那棵松树下长眠,人间闭上眼那一刻,在你的世界,恰好与你相遇,那时候你就不会拒绝我了吧。
乌淳紧紧握住那颗松果,放在胸口处,像是这样,就能与对方接触。
许时耀,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能清除我所有的记忆,你要是躲我,我就守在那棵松树旁边,守六十年。
乌淳话音刚落,只感觉手掌传来一股凉意,他快速摊开掌心,只见那课松果周围,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乌淳破涕而笑,他低头,在那颗松果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是亲吻的感觉,怕你忘了,帮你复习一下。
或是因为得到许时耀回应的关系,乌淳内心的阴霾减轻了不少,他紧紧握着那颗松果,连续几天的劳累感再次一涌而上,乌淳闭上双眼,浅浅睡去。
乌淳是被外公的笑声惊醒,醒来时,只见外公手里攥着一根红绳,神采奕奕地从外面走进来。
淳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你因祸得福?
怎么了?外公?
乌淳将项链重新系回去,揉了揉发重的眼皮。
刚才外公出去转了一圈,你猜外公听到了什么?
关于砍树那人的事?
对。外公说着,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完后又到了一杯,给乌淳递了过来。
我刚出去,看到村前大街上,有一堆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我就凑过去听了听,然后就听他们说,说是昨晚去砍树那人,看到了神的真身,神似乎是降怒于他,他直接从山上滚了下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村里人都信了,现在更不敢去砍树了,我估摸着他昨晚看到的应该是你。
人没事吧。乌淳立即问道。
没事。外公摆摆手,跟你一样,扭到了脚腕,额头破了点皮,无碍。
那就好。乌淳小饮一口水,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受到伤害。
虽说夜晚来偷偷砍伐树木,本来就是一件应该谴责的事情。
他现在就等脚好一点,准备去十里山道歉呢,还说要摆个大阵仗。
听到这,乌淳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心里颇有感慨。
他们总是说,为了生计,不得不挥起手中的斧头,可是现在,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却可以大手大脚。
大阵仗
乌淳想起第一天来到这里时,村里举行的仪式。
大概许时耀也不会喜欢这种虚无的形式,而且那些他们自以为寄到阴间的东西,也只是随着一把火,化为灰烬,有的作用也就是让那些人心里安心一些。
我得去十里山。乌淳一脸认真道。
不行。外公想也没想便拒绝,你现在脚还没好,老老实实在家蹲着。
外公,我得去。乌淳不肯退让,一脸严肃地看着外公。
非去不可吗?外公稍有些迟疑。
非去不可。
即使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乌淳必须时刻出现在许时耀面前,逼对方现身。
他才不能随了对方的愿。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外公小声问道。
乌淳低头,没有说话。
一是若不让外公觉得有事,他肯定不会放自己去,二是内心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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