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17)(2 / 2)
御史台顿时老泪纵横,殿下亲自为他撑腰,士为知己者死,不枉老夫坚定支持嫡长子党。
五皇子:不犯法,不受刑。犯令者,刑罚之。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或许赵少尹是有些不通情理,但他按律而行,并无过错,如果秉公执法而被冠以酷吏之名,还有谁敢不徇私情?是不是都能以情理开脱?儿臣以为,赵少尹非但没错,还应夸他刚直、廉洁,奉公守法,应该予以褒奖才对!
御史台懵了,知道他是被当筏子用了,但他不能有丝毫怨言。
元狩帝其实也不太想罚赵白鱼,不管原因是赵白鱼呈上的提案确实说明他是个人才,还是因为他打心底里认为情应在法之后。
作为一个统治者,不会允许情理、天理大于国法。
也是有理。法理不外乎情理,但也讲令必行、禁必止,国法不可轻易迁就情理,但赵白鱼你是一方父母官,心里应该有一份给予百姓的柔情,因时因地,应权通变。朕知道你们底下行刑有法子八十鞭打不死人,也有法子二三十鞭就打断臀骨,但朕不追究,因为这就是朕的情理。情理不能越过国法,但国法之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一番话语重心长,说得百官感动不已,齐齐下跪,三呼陛下圣明。
赵白鱼听得一阵寒一阵热,有感于元狩帝的睿智和老辣精明,真把权术玩弄到巅峰造极了,寒也寒在帝王心术的可怕。
因此,朕不问责完结的案子,但朕还是要再罚你俸禄赔偿家属,赵白鱼,你服气吗?
陛下仁慈,下官感恩不尽。赵白鱼低头说:但下官还有话要说下官并未鞭笞八十名犯夜的贫苦百姓。
此话一出,朝官哗然。
一直没回头看的赵伯雍此时也忍不住回头,像是第一次认识赵白鱼。太子面色微愕,五皇子则是完全的愕然,倒是御史台心里咯噔一下,面露绝望之色。
元狩帝眼中精光一闪,殿内百官表现尽览于眼底。
怎么说?
下官当时审问的是八十名或入室抢劫、或当街杀人的死囚犯,审讯过程难免用刑,不小心便打死三十七名死囚犯,因是人证物证俱凿,届时说清缘由,呈交大理寺,也在情理之中,不会问责下官。至于八十名犯夜百姓,还在牢里关着,没有用刑。
御史台失声质问:胡说!你昨天不还承认鞭笞八十名平头百姓?
赵白鱼从容回复:下官说的是犯夜者按律鞭笞八十,下官若是秉公执法,何错之有,下官只是假设,进而反问,并没有承认。而且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打死的是死囚犯,传出去竟变成下官手段残暴,打死三十七名平头百姓。下官是陛下任用的父母官,自任官之日起,就有感陛下恩德,向来以仁待府内百姓,怎么会打死三十七人?
五皇子深知被耍了,气得肝脏疼,一想刚才亲口夸赵白鱼,眼前又是一阵黑。
赵白鱼,个臭不要脸的怎么敢啊!
他行事手段怎么邪成这样?哪点有君子之风?他还是圣人门生吗?
御史台气得喘不过气来:你你你你为什么不反驳?
赵白鱼:御史大人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下官没机会开口,而且御史大人用词用典之辛辣,辩口利辞,下官拜服不已,听得入神,忘记说了。
你!我、我、我这!御史台气不过,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元狩帝心里不耐烦,想着御史台实在是老了,借老臣之名拿腔拿调多年,也不学学人陈师道,同是三朝元老,陈师道就上道多了。
既是如此,赵白鱼,朕就不罚你了。像老五说的,你也有功,赏银千两、帛二十匹、粮二十石。至于御史,谏言纠察、肃正纲纪本是职责,但为一己私利,未查清事情真实与否就屡屡弹劾朝廷命官,是为失职。这官就不用当了,回家养老吧。
可怜刚醒来的御史台一听这话,气急攻心,又晕了。
***
出了大殿,五皇子拦下赵白鱼,怒极反笑:你好样的!
赵白鱼:谢殿下夸奖。
太子赶紧出言拦下快失控的五皇子,目光温和冷淡地看着赵白鱼:说来,你还是我们的表弟,也是四郎的弟弟,你能这么出色,孤也很欣慰。话说回来,你和郡王的婚期也快到了,是六月初七还是初九?
五皇子幸灾乐祸:是初八。
太子:也就八.九天的时间,孤在这儿,提前贺喜表弟你新婚大喜。
一个大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成亲,还是嫁过去的,但凡是个有血性的,都不能忍。太子和五皇子借此刺伤赵白鱼的心,激起他的怒气罢了。
赵白鱼抬眼,正巧对上不远处经过的赵伯雍的眼,豁达开颜,朗声说道:心意领了,到时还请殿下们,还有诸位大人过府喝喜酒!莫忘了份子钱!
!
众人一下哽住了,许是没料到赵白鱼脸皮能厚到这地步。
第21章
犯夜者八十人被全部释放, 围绕在衙门口哭天抢地的群众每人领着一串铜板兴高采烈地回家。
得知衙门口的所谓家属都是被赵白鱼雇佣来当气氛组的平民百姓,五皇子气得吃不下饭。
纪知府:你直接把太子和五皇子都得罪光了, 升迁去刑部的机会也丢了。
赵白鱼笑笑:被调去刑部等于掉进人家地盘里, 那才是真完了。
纪知府:也是。现在朝廷里乱得很,党派林立。陛下还春秋鼎盛,底下人就迫不及待站队,真不怕到时被挨个清算。摇摇头, 他感叹道:还是留在衙门好, 事多但是清静。
赵白鱼:大人任期快到了吧?
纪知府:快了。
赵白鱼:恐怕会让您外放。
纪知府一听好奇心起:你有什么依据吗?
赵白鱼:秦王朋党一案估计空出一百来个缺, 这缺总得有人补上。虽然今年春闱择取不少天子门生, 到底还稚嫩,顶不上缺, 就得把底下的升上来, 京里的放出去。一个扶植门生、培养势力的大好机会,您猜有多少人盯着这空出来的百来个缺?
纪知府:是块肥得流油的肉,得抢得头破血流!
赵白鱼压低声音:京里的好缺就那么几个,估计被抢光了,可外省空缺多,尤其被撸下来的江西转运使、江东安抚使,听说还牵扯到两浙, 罢黜了几个。扬州知府的任期也快到了,那可是个大肥缺!我们头顶上的大人物一个两个都想让手底下的人填进所有好缺, 可是最大的那位不好糊弄,也不愿意看到一面倒的局面,所以会从京里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外放。
纪大人您不结交朋党, 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郑国公门党, 和几位宰执大人更没什么关系,尤其您还是陛下最信得过的十王爷的门生。您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谁是呢?
经这遭分析,纪知府的脑子算是转过弯来,禁不住问:欸欸,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你快告诉我,我有可能补哪个缺?
肥缺您就甭想了。
我也不敢想啊!纪知府瞪眼:像扬州这种肥缺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想,指不定捞不着好处还掉脑袋。但是除了扬州,两江两浙我总可以多想想吧。京都权知府是正五品的缺,又是京官,外放就不能比这低,起码得是正四、从三,最有可能是提刑司?要么江西提刑司,要么江东提刑司,两浙不缺提刑司,我猜得八.九不离十吧?
赵白鱼笑了笑:也许您可以大胆点,目光再高点,毕竟您提出的夜市开放提案造福广大百姓,是大功一件,只升一级未免寒酸。
别介,别埋汰我。纪知府苦着脸说:提案是谁撰笔,你我心知肚明。
顿了顿,纪知府同赵白鱼说:我私底下告诉你,其实小郡王在呈交提案前,先在折子底下撰笔人的位置多添了一个名字,还放在最前面。
赵白鱼目光有点古怪:添了什么名字?
赵暮归。纪知府老神在在地说:既不想有真才学的人被埋没,又想帮他掩藏,就取个花名。取就取呗,叫暮归先生、暮归老人都好,多有神秘感。偏偏小郡王在前面加一个姓,姓赵。有道是青蓑黄箬裳衣,红酒白鱼暮归,赵暮归,赵白鱼,不傻的都能猜出赵暮归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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