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24)(2 / 2)
冯大人运筹帷幄好谋算,可你想建功立业,你想有个漂亮的政绩,把同僚踩脚底下算怎么回事?度支使拦住冯春山讥嘲:冯春山,冯大人,踩着同僚的骨血往上爬,滋味可不好受!
我这、我,我不是冯大人想说他也被摆了一道,可刚在垂拱殿上被元狩帝盛赞,他就是把嘴说出花来也没人信。
五皇子脸色阴沉地走过来:杜大人。
度支使瞟了眼五皇子,拱手潦草行礼:臣就不打扰殿下和外家叙旧了,不过殿下下次还有大动作请预先告知微臣,毕竟是为朝廷办事,微臣义不容辞!
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几位朝官平时见到五皇子或太子都会恭敬行礼,这会儿只快速行礼便匆匆离开,避之不及似的。
见状,五皇子脸色更难看,太子的神色也有点冷漠。
好在当下只抓三司的部费,没碰两府六部平时求人办事的通融经费,而且他们也时常为三司报销困难头疼,连宰执也不例外,所以觉得太子和五皇子此次干得不错,确实是一项漂亮的实绩。
追随太子的朝官仔细思索,虽觉得太子此举得罪三司莽撞了些,但还有五皇子在三司兜底,也算利大于弊,到底有了点未来储君行事的风格。
卢知院心里满意但嘴上劝谏太子:行事莫太激进,为君者,应行中庸制衡之道。
太子被算计本就不痛快,突然被劝谏,陡生不悦,什么人都能来说他?!
孤自知如何行事,行差踏错都有父皇来指点,便不牢卢知院操心。
卢知院心内咯噔,见太子眼里有薄怒,便赶紧拱手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僭越。
太子压下怒气,恢复理智,扶着卢知院胳膊说:婉儿很想念您和卢夫人,孤特地请母后准她回娘家住三天。
卢知院心喜不已,仍保持恭敬姿态:婉儿已是天家妇,不能破坏宫里规矩,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太子:行了,孤恩准,母后恩典,卢知院还拒绝?
卢知院笑了起来:老臣谢过皇后娘娘、殿下恩典。
言罢便同太子辞别,而太子收起笑容,看向五皇子和跟随而来的冯春山。
怎么回事?
五皇子黑着脸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气得差点想上手揍冯春山:你说你好端端去得罪赵白鱼干嘛?
冯春山委屈、悔恨:我是想替您、替太子殿下还有恩师宰执大人出口气,顺便顺便试探临安郡王对赵白鱼的底线,本来计划万无一失,谁知道会这么邪门?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怎么度支副使和两位判官突然就到陛下跟前自己参自己一本?这实在是太邪门了!
五皇子气得心梗:用你替我们出气?啊?用你来试探霍惊堂深浅?你好好当你的知府,管好京畿治安就行了!你跟赵白鱼置什么气?不过一介七品小官,护城河里的王八都比京都府里的七品小官少!你就是把赵白鱼算计死了,能替谁出气?压根没人在意一个赵白鱼,就你把他当眼中钉!你算计他?他赵白鱼邪得跟什么似的,身边还有一个混不吝的霍惊堂,两公婆邪起来百无禁忌,你还想算计他?
气得五皇子一连串呵斥砸得冯春山头晕眼花,俨然忘记他当初怎么跟赵白鱼这七品小官置气了。
太子扶额:行了行了,也算弄巧成拙,虽招了三司的恨,但一是五弟你在三司的位子稳固,暂时不会发生大动荡,二是度支副使、度支和户部判官都空出缺来,你想办法扶植自己人。三是这件事未必没好处,至少稳住底下门人的心思,还能解决淮南赈灾银两的难题。接下来,我们得争取让自己人去淮南赈灾,免得节外生枝。
五皇子:二哥,我明白。
下一秒冷脸呵斥冯春山:回你的衙门,少去招惹赵白鱼!
冯春山抹着满头冷汗连连点头应是,小跑出皇宫。
五皇子气闷,越想这事儿越觉得邪门,心想赵白鱼是不是瘟神,怎么碰到他的、算计他的都会倒霉?难不成这人真有百八十个心眼?
不像。
要真是算计了他、太子,连三司那帮钻研官场多年的朝官都不知不觉入套,赵白鱼不得是诸葛孔明再世?
聪明成那样还只混个七品小官,还能被他们联手算计进郡王府,憋屈地当个屈居人下的男妻?
是巧合?邪门的巧合!
流年不利。
***
冯春山黑云罩顶,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进入衙门率先去找赵白鱼,怨怒地盯着他看。
赵白鱼边走边拱手:大人早上好。
别过来!冯春山应激地大喊,离我一丈,不!三丈远!从今以后,凡是我在的地方,你都必须退避三舍!
赵白鱼微笑:可我向大人奏禀公务该怎么办?
冯春山:写下来,交给师爷就行。
赵白鱼继续微笑:传话难免出现误差,耽误公事怎么办?我奏禀的公务、提出的建议如果被大人驳回,我得亲自向大人陈之利弊,说服大人才行,这是少尹的职权所在!
冯春山眼里赵白鱼的微笑已经和恐怖画上等号:本府不会徇私枉法,保证公平行事。
赵白鱼:有大人您的保证,下官就安心了。
冯春山惊恐地跑了,跟身后有鬼追似的。
砚冰从赵白鱼身后探出头:吓不死这狗官!
赵白鱼顺手敲了下砚冰的脑门:噤声,多看少说话。
砚冰拍了拍脑袋说:所以我来跟随您左右,等您言传身教!
赵白鱼:不如多读书,哪天去考个功名,有个秀才在身也不错。
砚冰一边帮忙整理卷宗一边嘀咕:功名哪有那么容易考?人家寒窗苦读多年,正儿八经的国子监学生都不一定能考秀才,我怎么考得上?
赵白鱼横他一眼:教你多少遍,大丈夫行于世,俯仰无愧天地,不可妄自菲薄!
是是,砚冰知道啦。砚冰将掉落地的批红卷宗捡起,打开快速看完:王国志,犯入室抢劫、杀人,判死刑哗!十六岁便敢入室抢劫,还屠人满门,真是罪大恶极。
赵白鱼正处理公务,闻言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你说的是扬州江阳县呈上来的一宗监守自盗、入室抢劫还屠人满门的案子?
砚冰点头。
赵白鱼觉得不对:他才十六岁?
砚冰:您不是看过?还批了朱红。
我看的时候没有写人犯岁数,怎么才十六?赵白鱼起身拿过卷宗重新看一遍,果然看到年拾陆三个字,因卷宗断句需观看者凭经验判断,而这三个字联系前后非常容易断句错误,出现歧义。
审核时,赵白鱼就断句错了。
虽说不是没有穷凶极恶的少年犯,但出现几率少得可怜。赵白鱼往下看被害者的记录:被灭门的家庭一共五口,还有一个成年壮汉,除非王国志是练家子,否则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屠杀五人还能安然无恙地逃离现场。
翻开前面的卷宗,赵白鱼重新浏览:江阳县知名的大盗王国志在六月底混进扬州府江阳县捕役队伍,负责县里巡逻治安等公务,但是监守自盗,利用公职在身多次偷盗,七月中旬巡逻夜市时悄悄离队,潜入一户殷实人家偷盗被发现,愤而屠人满门,扬长而去。惨案震惊扬州府,百姓舆情不断,促使江阳县快速破案,月底就抓到大盗王国志。审问过程,王国志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因此被判死刑,案件呈至扬州知府、淮南安抚使,均无异议,至大理寺和刑部复审,仍然维持原判死刑。
砚冰:本人对罪行供认不讳,而且多道程序机关走下来,还是维持原判,说明案件没有大问题。
赵白鱼:不一定。一般来说,如果案件清晰明了,人犯、动机、受害者一清二楚,没有旁的疑点,从县到府、省复核这个环节时,不会有人专门跑到县里去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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