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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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鱼微睁大眼,这还是他头一次直面霍惊堂肃冷厉色的一面,莫名涌现一股委屈,低头拨弄掌心的松子,不言不语不看霍惊堂。

霍惊堂握住赵白鱼的手腕,赵白鱼没挣开就任他握着,捏着一颗松子咬了半口忽然觉得没那么香了。

我知道我的小郎君有智慧、有见地、有悟性、有容人之量,更有忧国忧民之心,有体恤、怜悯民生之苦,有为百姓抱薪、为公道开路之志,但是身在官场,即便是对我也不能什么话都说。

我没那么好。

赵白鱼还是低着头,闷声堵回去,不吃霍惊堂的马后炮。

文人歌功颂德的圣人书写得再好,也掩盖不了皇权至高无上的事实。帝命曰制,帝诏曰告,国法不能杀的人,皇帝能杀,国法不能放的人,皇帝能放。就像律法杀不了谋朝篡位的靖王,因为他有圣祖的诏令护着,陛下动不了他,是皇权输给皇权。

霍惊堂看见赵白鱼的赤子之心,虽然过于天真,不敢苟同,但是愿意保护它,前提是赵白鱼不能因此被连累。

拿走赵白鱼手里的半颗松子,咬进嘴里,霍惊堂下巴靠在赵白鱼的头顶,紧紧拥抱着他:官场险恶,我愿你平步青云,也希望你平安无事。

赵白鱼捏紧掌心,良久才低低说:你别凶我,我会害怕。

霍惊堂霎时心软成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小鱼委屈的时候,我的感觉是,他可终于因为老霍凶一点就委屈啦,小鱼的委屈生气终于有人哄了。

PS:

小鱼知道皇权至高无上,但他是没办法认同的。

第43章

京都府驿站。

郑楚之擦干刀上鲜艳的血迹, 士兵过来搬走他脚下的两具尸体,幕僚前来禀告城门快开了。

从扬州到京都府的这一路, 刺杀层出不穷, 还是大人英明,提前写信送到定州请三爷送来一批能人异士护送。幕僚说:越接近京都府,刺客越多,就越能说明东宫急火攻心, 这次定能叫他们翻不了身。

郑楚之脸上没有喜色, 眉头深锁, 露出一副忧思的模样。

幕僚疑问:大人似有疑虑?

郑楚之: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幕僚:何事?

郑楚之:你说东宫为什么要抢赈灾银?

这幕僚被问住了, 兴许是贪墨习惯了。淮南官员都知道安帅使不爱色不好赌,唯独贪钱, 每年治理河道的银子不知贪墨多少, 还杀了掌握他贪墨证据的章从潞。正因安怀德贪钱,才有今年淮南洪灾之祸。

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太对郑楚之摇头:安怀德是贪财,但他贪墨河道银子这事就算不是东宫示意,也是五皇子默认,而这两位皇子王孙再糊涂也知道在赈灾的节骨眼上不能碰赈灾银。最让我奇怪的是司马骄,他为什么和我同时到寄畅山庄抢银子?我当时以为他是提早得到消息,前去转移银子, 看来不是。还有一点,他是从两浙调的兵。

有何问题?幕僚细思, 猛地反应过来:司马骄也是那时才知道赈灾银的下落!他信不过安怀德才从两浙调兵,东宫和安怀德闹内讧?!

郑楚之点头:我才想通其中关节。你想想,如果安怀德忠于东宫, 他为什么在没有知会东宫的前提下抢了赈灾银?他哪来的胆子这么做?他就不怕东窗事发,连累东宫?还有司马骄的态度也让我想不通, 安怀德抢赈灾银此举无异于背叛东宫,最好的做法便是在淮南寻机定安怀德的罪,但是司马骄在斗安怀德时,仿佛有所顾忌他在顾忌什么?

寄畅山庄被抓时,司马骄说的话也让我担心。自食恶果破了这桩通天的案子还能结出恶果?越接近京都,我这心越不安稳,总感觉有哪里被我忽略了。

幕僚:或许没有旁的原因,只是安怀德私自行动?咱们审问孙负乙为什么抢劫赈灾银的时候,他极力否认主谋,把罪都揽在自己身上时说了,他是追查淮南民间遍传安怀德烧杀章从潞的谣言时,发现黄氏孤女和黄家旧部潜藏在徐州渔家寨。所以他劫掠赈灾银,嫁祸渔家寨,铲除当年留下的后患,顺便解决章从潞一案没有安怀德示意,孙负乙一个参议官敢杀人放火?

你意思是说,安怀德早就发现黄氏孤女,怕夜长梦多,所以私自制造泼天大案,杀人灭口?

无不可能。

郑楚之勉强接受幕僚的说法,但心里总觉得不对,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提笔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和细节统统写进信里,送去定州,请精明老辣的父亲即郑国公看一看。

天亮后,一干人等押解人犯进入京都,将他们都送进刑部。

***

刑部大牢。

五皇子想进大牢看安怀德,被狱卒拦在外面。

放肆!你们看看我是谁!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五皇子怒极,拔刀就准备砍向拦路的狱卒。

刑部司郎中立刻从大牢里跑出来: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他一个小喽啰没见过世面,不开眼得罪殿下您,回头我罚他,您千万别为这一小喽啰气坏身体。

五皇子扔掉刀:哼!你来正好,我要见安怀德。

刑部司郎中一脸为难:安怀德是本次大案的主要人犯,除了主审官和陛下一般不让外人见

五皇子当即指着他的鼻子骂:混账东西!少拿鸡毛当令箭,我告诉你,我还是皇子,东宫还没废,太子还是刑部尚书,你的顶头上司!怎么,我和东宫在刑部还就说不动话了?

刑部司郎中连连鞠躬弯腰:不不,下官不敢,殿下请进。

五皇子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进去刑部大牢,找到在牢房里端坐的安怀德:把门打开。

刑部司郎中赶紧开门。

五皇子:下去。

啊?刑部司郎中犹豫一会儿,到底没敢反对,带人一块儿下去。

牢房里只剩下五皇子和安怀德,后者闭目静坐,仿佛这儿不是刑部大牢而是他的帅使府。五皇子盯着安怀德看,眼睛下方的一小块肉忍不住抽搐,暴露他此刻恨不得杀了安怀德的愤怒。

安怀德,东宫究竟哪点对不住你?啊?你说说,这些年是不是太子提拔,你才有幸当上这个二品大员?他但凡是个人也该知道报恩了,我们也不求你赴汤蹈火,可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一仆不侍二主。安怀德睁眼,平静地拱手道:怀德自知辜负太子栽培,如有来世,定做犬马效劳。

五皇子:不用等来世,你眼下就有机会报答。他近前,眼里流露出狠戾,压低声音说:把账本交出来!

安怀德定定地望着五皇子,重新闭上眼睛:老夫愧对太子信任,恕不能从命。

你是真不怕死?五皇子气得掐住安怀德的脖子怒斥:八叔究竟对你施过什么恩,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效忠?我们又是哪里对不起你?你想拉太子一党下水,保住靖王,也要看看陛下乐不乐意!你真以为陛下不知道淮南是谁在搅混水?我告诉你,真到无可转圜之际,八叔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安怀德:黄泉路有储君作陪,怀德三生有幸。

你!五皇子脸色铁青,表情扭曲,竭力遏制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打个商量,太子帮你保住靖王,而你还回账本,淮南诸事由你一人承担,如何?

你在淮南还有妻儿家眷吧,真想被株连九族吗?忍心他们陪你一块儿死?

安怀德脸颊抽搐了一下,显见他不忍家眷受累。

五皇子见状,觉得有转机,便抓着这点说下去:如果你揽下淮南的大案,不但能保住八叔,还能保住家眷,我保证会让他们活得衣食无忧,我记得你最大的儿子满十六了,家里还有几个姑娘,最小也才三五岁。如果屯兵一事爆出,便是谋反之罪,要株连九族,满十六的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女眷或充入军营、或入贱籍,男为奴、女为妓,你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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