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66)(1 / 2)
真正的大头在南方漕运,在海运。
赵白鱼眼神一动。
你应该借漕运衙门被户部贪掉的税银浅略估算过天下漕运税银吧?
赵白鱼点头。
是个天文数字?
一年国家总税收翻番。
你以为是户部贪掉的?为师告诉你,不是。陈师道斩钉截铁地说。
南方富庶,自来如是。前朝开广州港、泉州港,鼓励海运通商,设立市舶司,与七十国建交,万邦来朝,打下坚实而完善的海上贸易基础。国内的茶叶、瓷器、丝绸输出,换来国外源源不断的黄金输入,流经江西,到了今朝,更有漕运通商等鼓励政策,你觉得其中利润如何?
盈千累百。
可是开国至今,南方海运平平,每年税银收入不过三四百万两。
赵白鱼瞳孔紧缩,他猜出南方海运贪腐严重,但实情仍超出想象。
海运漕船需转入内河,你可知到哪里中转?
两江。
为师草率估算,整顿一个两江,能养大景五十年。
赵白鱼睁大眼,这个数字让他惊讶。
区区五品漕运衙门如何困得住你?你是蛟龙,岂能困于浅滩?京官不外放,如何有不世伟业?何来位列宰相的政绩?小白鱼,为师说你不适合官场,但为师知道你心系天下,你是离不开的,你希望以后在官场不被左右,就得当宰相、入两府,而帮助你进政治中心的最好途径就在两江!就在
陈师道伸出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写字,目光灼灼地盯着赵白鱼,而赵白鱼似乎到此时才明白他的老师心中亦有宏图霸业,他也想推动太平盛世的出现,他想亲眼看盛世在他的手里诞生。
赵白鱼视线下移,落在桌面上,陈师道写出来的两个字。
洪州。
作者有话要说:
场务,收税的场所。
古代的太平盛世,比如我认知里的大唐盛世,其实只是百姓不挨饿受冻,都说不上全都吃饱穿暖,这就算盛世了。
第57章
霍惊堂进屋, 瞧见赵白鱼在小花厅的卧榻上看书,瞥一眼天色, 奇怪今日怎么这么早归家。
悄无声息来到赵白鱼身后, 霍惊堂刚抬起双手想按住赵白鱼的肩膀,便听赵白鱼先发制人:今日这么早放值?
霍惊堂颇觉没趣地搂住赵白鱼的肩膀,挤上卧榻,上半身都压在他身上, 今日踢掉中宫塞进来的人, 人告到宫里去, 说我徇私、公报私仇, 陛下召我问话。
赵白鱼:中宫不是一向安分?怎么这会儿为了个校场里的小卒子撑腰?
霍惊堂闭眼休憩,闻言嗤笑:最不安分的人就是皇后。司马氏全族被弃用, 皇后怎么也该急了。
赵白鱼放下话本, 按压霍惊堂的太阳穴:听来似有隐情?
霍惊堂:皇后善妒,喜挟势弄权,前些年后宫中馈不在她手里是因为她到处安插棋子,还把手伸进郡王府后宅,触怒陛下,才被褫夺中馈。去年好不容易寻到贵妃错处,拿回后宫金印玺绶便迫不及待地故技重施记得你我大婚次日一个侍女吗?
赵白鱼回想了下, 是替你系腰带的女子?
霍惊堂睁眼,琉璃色的眼眸里流荡着笑意:不过一面, 小郎怎记得如此清晰?
赵白鱼:那女子颇有姿色。
答案不是心中所盼,霍惊堂捏住赵白鱼的下巴让他低头,凑近了叫他看清些:比之为夫我如何?
赵白鱼轻轻拍了下霍惊堂的胳膊, 忍不住笑:好歹是平定西北的大将军,怎么好意思跟一女子比美?
霍惊堂顺势松手, 寻了个舒适点的姿势躺好,懒洋洋地说:不是和女子比美,是在小郎心里比分量。我常见小郎看我入迷,定是爱我的脸更甚于我的心和我的才华,人说色衰而爱驰,如不时时确认,怎知小郎心里,为夫我是不是被色衰爱驰了?
少贫嘴。赵白鱼想起几年前从郡王府里抬出来的尸体,于是说出并问道:都是皇后的手段?
霍惊堂把玩赵白鱼漂亮匀称的手指:不止皇后。当时我刚回京,很多人想拉拢,听信谣言,以为我又丑又暴1虐,定然有什么特殊癖好。提及那些恼人的事,他不由叹气:手段层出不穷,还好为夫宁死不屈,否则清白不保,如何对得住小郎?
赵白鱼终于没能忍住,笑得肩膀颤抖,连连拍打霍惊堂的手背:你别再贫了,正经点行不行?到底哪里学来的这般作态?
霍惊堂望着笑弯了一双漂亮眼睛的赵白鱼,手指拂过他终于松开的眉头,没说方才一进屋瞧见他眉头愁绪和眼里阴霾时的担忧。
赵白鱼指着小桌说:给你带的酒蟹,刚拿冰块冻过糟!我忘了河蟹也是河鲜,你能吃吗?
可以。
霍惊堂咬了口赵白鱼的脖子,心情愉悦地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牙印,然后抱着赵白鱼磨蹭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移步到桌旁。
听闻小郎一日之内收缴二十三万两漕运商税?
赵白鱼好奇:你如何得知?
商税入账数目颇为私密,除了相关衙门不可能有人外传,他也没跟霍惊堂说过。
杜工先特意表奏此事,陛下龙颜大悦。
赵白鱼穿鞋下塌,来到桌旁,刚一坐下就被塞进来一只剥壳的蟹腿,肉质鲜甜带有黄酒的醇香,一瞬间遗憾没能多买两只。
这事有什么好表奏的?赵白鱼啼笑皆非:杜大人忒关心税务司。
他是在意天下漕运。
赵白鱼:语气听来像是对杜大人有怨言?
我这样大度的人,怎会对他人有怨言?
他都当场报复回去。
霍惊堂将蟹肉都剔出来放小盘子里,一边吃两口一边投喂赵白鱼,面不改色地说:他是度支使,整日和银钱开支打交道,难免在意漕运商税。有钱入账国库,也能缓一缓他老被底下各个衙门追着要钱的焦虑。
赵白鱼笑了,也是。
霍惊堂:小郎与府内狡猾顽固的商人斗法,在码头擒人,到渡口中心收税诸多事迹遍传京都府,校场那群新兵简直拿你当话本里的再世青天,逮着机会就问我你平时如何断案、怎么和文武大臣周旋,又是如何将安怀德拉下马烦都烦死,我让他们绕着校场跑二十圈,累得气喘不上来,再无人敢同我废话。
赵白鱼听得入神。
他将一块最鲜甜的蟹肉投喂进赵白鱼嘴里,不过也有愣头青不服气,说些诋毁你的话。
赵白鱼挑眉,心有灵犀般猜到霍惊堂的后续反应:是入宫告你徇私的人?
知我者,小郎也。霍惊堂问:小郎可怪我因私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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