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8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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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左思右想,摸不透元狩帝的心思,隐约有了可怕的猜想,但一向比他聪明的太子反而不以为意。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子的语气理当如此:霍惊堂和赵白鱼一文一武,武掌三军兵权,文掌一省财赋,分明是重用、是天大的恩典。霍惊堂就算知道赵白鱼赴任两江,也该感谢皇恩浩荡才对。

不是储君,没有天下皆为他所有的概念的五皇子只能点头,追随东宫惯了,就打消心里那点异样。

一个激进的赵白鱼,再放进去一个微服私访的钦差,摆明是激化两江局势。孤现在有些看不懂,但不需要看明白,看着就行。

五皇子若有所思地应和。

***

东宫一走,六皇子霍昭汶立刻换上一身常服,钻进郑国公府的马车出城,到渡口换水路走。

郑楚之担忧还烧着的外甥:不然歇息几日再走?

霍昭汶闭着眼:等二哥缓过神来就麻烦了。眼下他们能袖手旁观,概因没有皇子掺进两江,一旦我久不露面,他们很快能猜到我就是钦差,我掺进了两江官场,必然不甘心,所以我得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立刻抵达两江。

郑楚之头疼,随即说道:两江被收拾,空出来都是肥缺,你又有冀州军有兵有钱,陛下的心思昭然若揭!不过他很快想到机遇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激动的心情稍减:我能想明白的关窍,东宫也明白,如果他知道,肯定视你为眼中钉,想方设法让你死在两江!

他反应过来:我们得将你离京的消息捂死。

霍昭汶:捂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就会被发现。猛地睁眼,眼里有显而易见的磅礴野心:我不怕和二哥正面交锋,只要有了两江,东宫党羽能奈我何?

郑楚之心下稍定:两江有旧部,我再找些人保护你?

霍昭汶面露疲惫:不用。

郑楚之见状不敢再多言,将他妥帖地送进船里,目送船只消失在天际边。

***

五郎!砚冰飞奔进来,顾不得喘气就拿出康王飞鸽传书来的信件说:来消息了,果然派钦差微服私访!

赵白鱼:派了谁?

砚冰摇头:不知道。这回藏得严实,谁也不知道钦差的身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两江。五郎,您说陛下会派谁来查您?会不会针对您?

赵白鱼面色如常:和两江官场比起来,我不过是个小拇指盖,针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怕万一。砚冰愁眉苦脸:不过粮商罢市,漕司衙门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舆情传遍大江南北,快把您之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青天之名毁个干净了。

别真把老百姓都当成愚民。

可是砚冰咕哝道:能被轻易煽动,堵衙门口骂您贪官酷吏,能多聪明?

那些话难听得他都听不下去,替五郎气得不行。

嗯?赵白鱼挺惊讶:你看得出有人煽动?

砚冰瞪眼:那么明显!

是我小瞧了砚冰,抱歉抱歉。赵白鱼失笑,既然看得出是被煽动,怎么没发现这几天堵在衙门口的面孔来来回回就那些?

砚冰脑子一转:都是收钱来闹事的?

雇人扮普通民众聚众示威,刻意制造舆情,自古至今都是屡试不爽的套路。

的确也有被煽动的人,多数在第二天就能头脑冷静下来,不是他们读了多少书,可能大字不识,也不是见多识广聪慧过人,而是小老百姓们的生存智慧,他们对危险有着远比很多读书人、大官小吏更敏锐的洞察力。

真普通人忙着艰难地生活,哪有空天天闹?

粮商闭市,赵白鱼第二天就做主开了粮仓,保证府内百姓的基本供需。

当时窦祖茂等人愕然的样子让赵白鱼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许是膏腴之地住久了,忘记一府粮仓的作用就在于此。

赵白鱼:不过舆情被炒大,两江官吏联名参奏,朝廷意思意思派遣钦差查我,我还是得解决事端,天天开粮仓也不是个办法。

砚冰:那您现在?

赵白鱼起身,转了几个圈,宽袖长摆旋飞,有种砚冰说不出来的韵味,就是心脏跳得有点快。

我今日如何?

过于漂亮。砚冰老实说,说不上来,也不是姑娘家的漂亮,就是那种很

很脆弱?很无害?

对对!砚冰连连点头:还有一种很憔悴的感觉。然后他就发现赵白鱼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腰间被勒出劲瘦的痕迹,连绑头发的丝带也是纯白色,不过仔细看能发现袖口、领口等隐蔽处藏有暗纹。

五郎,你怎么穿成这样?

赵白鱼揣着手笑说:本来要见昌平公主但被拒了,可惜这身特意设计过的装扮。其实没多惋惜,见公主一事,不急于一时。我先换身装扮,去赣商会馆。

等他再出来,却是一身皂色衣衫,看着和平常没多大区别,但是给了砚冰一种赵白鱼很落魄的感觉,瞬间就让他心疼了。

怎么回事?

衣衫齐整,布料顺滑,头发一丝不苟,愣是觉得他憔悴落魄。

砚冰忽然发现古怪:这衣衫是五郎昨天穿过的?您昨天到衙门门口劝说百姓冷静,叫我藏在人群里朝您扔臭鸡蛋,我记得就砸衣摆这里看,还能瞧出痕迹。

然后他就发现这身衣服褶皱痕迹非常明显,衣领、袖口等细节处颇为凌乱,再看五郎的脸,眼下多了团青黑,眼里无光,唇色苍白,这就是导致他觉得五郎憔悴的原因。

砚冰灵光乍现,瞬间了然:懂了。

对视一眼,两人相偕前去赣商会馆,说了拜见陈罗乌的话,被晾在前厅足有两个时辰,陈罗乌才姗姗来迟。

不知赵漕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陈罗乌一进来就拱手说道:商人铜臭腌臜地,我就不耽搁大人,免得污了大人的清正之气开门见山地说,大人是要查办哪个人?

赵白鱼放低姿态,语气温和,回头看门口的人,生怕被看见他低三下四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能不能让粮商都开市?

陈罗乌笑了声:原来大人是为这事而来?那我只能遗憾地说,您来错了。粮商开不开市,那是粮商说了算,我说不上话。

赵白鱼一急:你是赣商会长,一声令下,东南六路商人不都得听?只要你开口,府内商人谁敢不给你一个面子?你这样,只要你帮我一次,以后你们赣商别做太过分,我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陈罗乌朝后退一步,深鞠躬,大声喊:我赣商但凡有一人违法乱纪,请大人谠言直声,一律按国法处置!不必手软,无需徇私!随后挺直腰背,甩袖说道:可粮商罢市还是开市,我还真帮不上忙。

你!赵白鱼气急的模样,你们真想和我作对到底?我能整死盐商和田英卓,也能整死你!

陈罗乌:如果我犯法,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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