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91)(1 / 2)
楼台上的婢女不知不觉被吸引,频频投去目光。
毕竟求人该有求人的样,端得高高在上的,的确让人讨厌。
昌平: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优点。
所以我不是来求人的。赵白鱼笑笑说,就是单纯来见你,看一下当年横刀夺爱,毒害妇孺,蛇蝎心肠的人是什么样子,现在坐镇两江,玩弄权术,呼风唤雨,又是什么样子。仔细看来,还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稀奇的。
女官一脸怒容:放肆!
李得寿抬手就要抓住赵白鱼的胳膊将他扔出去,昌平表情冷漠,和一脸笑容,双眼冰冷的赵白鱼对视,施施然开口:退下。
其余人还未反应过来,倒是李得寿率先收回手,女官则令楼台内婢女和侍卫都退到外面,只剩下昌平和赵白鱼。
你应该叫我娘。昌平直勾勾地盯着赵白鱼,明艳的笑容扭曲着某种快意。你恨我?
赵白鱼:没有恨的必要。
昌平不信,但赵白鱼的目光平静冷漠,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意图刺伤他人的冷,而是看陌生人、看花草树木的冷漠无感,他的确不恨她,当然也没有多余的爱。
对阔别二十年的生母,竟是无爱无恨,毫无波澜。
昌平陡感不悦,冷心冷肺至此,还有人夸你菩萨心肠,是他们瞎了眼还是你太会装?
我是善是恶都跟您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无意与您剖心迹,您也不用顶着我生母的名头在我跟前耍威风。赵白鱼还是笑笑的模样,温声细语地说话,不知情还以为他在和关系很好的人聊天说笑。
一口一个您,看似尊敬,实则话里话外全是刺骨的讥诮。
昌平头一次觉得被尊称您很刺耳,原本平静的心头霎时拱起一团团怒火,凤仙花染就的指甲深深插1进掌心。
赵白鱼的冰冷让她想到赵伯雍,他时刻的从容温言但尖锐的言语又让她想到谢氏。
如果今日之后,传出你气晕生母的谣言,前途会如何?昌平不吝于释放恶意。
我以为您不会被情绪裹挟。赵白鱼语气遗憾,忽地笑了声:你以为我今天是来跪你?
昌平猛地拉下脸,面无表情地回望。
官拜商,不要命了可以这么干,但赵白鱼有点小聪明,所以他会主动来拜我因为你代表两江的势力之一,虽然和赣商联手对付我,可是只要我向你低头就代表我赵白鱼向两江官场和赣商认输,而我跪你,不过是子跪母,天经地义的事儿,既能名正言顺地低头,又躲过被口诛笔伐的劫难是这么想的?
昌平难看的脸色就说明赵白鱼说对了,赵白鱼的声音因此更轻了。
我跪你,你很畅快吧?
憎恶的情敌的小儿子认贼作母,怕是平生最快意的时候了。
很遗憾我永远不可能跪拜你。
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最无辜的赵白鱼,此生永远不会跪拜昌平公主,哪怕只是虚与委蛇。
不过只要我今天走出公主府,赣商就会知道我们母子情深。
母子情深四个字加重语气,果然恶心到昌平。
昌平有些疑惑:我随时能把态度坐死到底,你凭什么觉得赣商信你而不信我?
因为你们有根本的利益对立关系,而我随时可以倒向任何一方。钦差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威胁两江的人就不会再是我,自然而然忧虑你和我联手吞并他们。赵白鱼心情愉悦,拱手说道:多谢款待,不必相送。
言罢就转身出楼台。
李得寿挡在他跟前,昌平挥手,这才让开。
目送赵白鱼的身影消失于亭台水榭间,女官来到昌平公主身边说道:就这么放过他?
他看透了我,我没看透他。昌平蜷着手指,脸上浮起不确定。他为什么气定神闲?
女官:他把来查他的钦差当救命稻草?
不是。他没那么蠢,钦差到来能改变什么还是个未知数,赵白鱼明目张胆地利用我,笃定赣商会相信他跪了我,告诉他们他低头了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他为什么胸有成竹?如果是借我摆脱困境,不应该和我虚与委蛇?
昌平百思不得其解,他有恃无恐的倚仗是什么?
女官看了眼李得寿,后者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
蹙眉寻思半晌,女官毫无头绪:也许是虚张声势?
昌平:不像。观他行事,是有十足把握才下手听说他以前很喜欢赌博?
女官:是。混迹三教九流,小小年纪便经常出入赌坊,骨子里就是低贱的。
昌平:喜欢赌博说明他行事倾向于偏激冒险,但看他每一步走得稳妥,前后都算计到了,偏激是有,却不见冒险越想越觉得不对,赶紧说道:令人去查,看京都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李得寿:老奴领命。
***
赵白鱼一出公主府就被砚冰扑过来,额头被盖了一下,接着耳边听到他光嚎不哭的嗓门:五郎您额头怎么磕破了?怎么眨眼您就受这么大的苦!
暗卫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朝公主府大门走去,一把踹开大门吼道:欺负小赵大人,问过我们将军了吗?
赵白鱼:过了,兄弟。
砚冰傻眼,赶紧冲过去将人拉扯回来,三人连忙钻进马车跑了。
远处偷看的人不会觉得他们是演戏,如实将他们看到的一幕报备回去。
***
这什么章程?陈罗乌眉头深锁。
还能有什么?平老板怒气冲冲地进来,猛灌口茶说道:血缘亲情没有隔夜仇,不就是冰释前嫌,母慈子孝,到头来只有我们被耍得团团转?
陈罗乌:什么意思?
平老板:赵白鱼和昌平公主现在站同一阵营,打着吞并我们的主意来了。你还不知道京都派钦差到两江调查赵白鱼这事吧?
陈罗乌心惊:钦差?怎么闹到钦差来的地步?这节骨眼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一个赵白鱼折腾得两江伤筋动骨,再来一个钦差,怕不是真要亡我赣商。
平老板:不管钦差是为两江漕运还是为赵白鱼而来,我们都要让他和赵白鱼斗起来!我们要坐实江西在赵白鱼的治理下,商人罢市,无粮可籴,要让西北战事因他而收不到粮草,如果再来一场败战就更好了。
陈罗乌:你的意思是?
平老板:让省内粮商手里的米粮有多少抛多少!就算钦差来了,没粮就是没粮。
陈罗乌:抛给谁?一百五十万石的官粮,除了官府还有谁吞得下?
平老板:还是卖给官府,不过不是江西漕司,而是北方省份的漕司衙门。
陈罗乌寻思片刻:北商?
平老板颔首。
陈罗乌当即否定:北商那群穷破落吃不了,官粮不能降价卖。
平老板:不仅不降,我们还抬价卖,北商拿不出太多钱,可以开放商号借钱,又能挣利息。利滚利,算来其实是北商帮我们付了这一南一北的运费,中间做买卖挣的钱还是进我们口袋。
他将西北战事白热化,粮食紧缺一事说出,细细分析,最终得到陈罗乌点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