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10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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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借我使唤的兵马更好。

准。

相关嫌犯传唤至洪州问案,恐需钦差名义。

准。

谢过殿下。赵白鱼拱手,臣告退。

言罢向后退,眼见快退到倾盆暴雨里,霍昭汶赶紧将油纸伞塞到他手里。

既然要当把好刀,就多注意身体,别先病倒。

赵白鱼没推辞,撑着油纸伞没入朦胧雨幕,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霍昭汶到长廊下躲雨,负手而立,表情冷漠,眺望灰蒙蒙的天空,回来复命的燕都尉悄无声息地靠近,立刻被发现。

没亲自将人送回府里?

小赵大人身边有高手,婉拒了卑职。

之后赵白鱼有任何动静,你们不用太主动配合但也不必阻拦,一切随他去。如果有吩咐,听从便是。

天色昏暗,按时辰来看应该天亮了才对,但这瓢泼大雨淹没天地,仿佛永远不会离开一般。

其实我也容忍不了昌平作恶。

他是皇子,有野心、想要储君之位,再寻常不过,所以遇事先权衡利弊,善恶公理且放一边,是他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并非只有他一人如此。

放眼天下,能有几个赵白鱼?

可霍昭汶不是毫无正义感。

昌平陷在自己的逻辑里把她包装成一个忍辱负重的英雄形象,可三司和满朝文武都不是吃干饭的,京都四渠漕运税收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何况近几年的冀州军一再削减军资,耗不了多少银子。

再说奢华的公主府连地砖缝隙都描金,铺张浪费至此,昌平敢说挣来的银子没花她自己身上?

父皇登基之初,大景朝风雨飘摇,或许的确依靠过昌平,但是不择手段,滥杀无辜,藐视朝廷也是她不可否认的罪行。

虽无法容忍,却不能杀她。

本王还得想方设法保住她一条命。

霍昭汶喃喃自语,颇为无奈。

***

魏伯和暗卫在捉拿李得寿时受伤,在府中疗养,来接赵白鱼的人是伍都虞和砚冰。

赵白鱼靠坐在马车车厢的角落,抱着尚方剑,失神地望着车窗外的大雨。

砚冰拿着干净的布巾进来,心疼地裹住赵白鱼,低声说道:车里有干衣服,五郎换上吧。

赵白鱼按住砚冰的手,传唤伍都虞进来询问:水宏朗、山黔和江西提刑都被抓了吗?

伍都虞:都关在衙门大牢里。

衙门不是被烧了?

抢救及时,没烧太严重。

静默一阵,赵白鱼开口:王月明给我的罪证里记录了四省三十八府从二品大员到九品芝麻官,从漕司、发运司到各府衙门所有收受贿赂的官吏,我连夜誊抄一份,你带兵去拿人,尽可找钦差借。另外通告洪州百姓,五日后辰时三刻,本官代钦差问审东南官场。

得令。

***

伍都虞执行力高效,拿到名录便连夜启程,不缺人手的情况下,陆续将四省三十八府犯案官吏共九百一十八人召至洪州府。

洪州衙门。

衙门前院跪了一批官吏,前方是明镜高悬的牌匾,牌匾下方供着一柄明黄色的尚方剑,身后是两面鸣冤鼓,头顶则是灼灼烈日。

五六月的南方天气尤其古怪,上午还是瓢泼大雨,中午这会儿便是晒得头发晕的烈日,空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但东边的天空已被乌云占据,西边的天则是朗朗晴空,实在泾渭分明。

知了在树上鸣叫,底下跪了一个多时辰、身上还穿着很厚的官服的官吏已然受不住,唇色惨白,不住擦着额头的冷汗。

钦差没出面,只有一柄尚方剑镇着,但无人敢动。

直到有人熬不住摔倒在地,被营兵一盆冷水浇醒,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最前头披头散发的山黔冷笑说道:钦差要拿人便拿人,要问案便问案,何必这般作践人?都是天子门生,正儿八经会考出来的举子,见官尚且不跪,怎容得钦差这般作践?

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还能比谁高贵?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旁插入,山黔抬头看去,诧异于来人不是钦差,而是赵白鱼。

你是主审?山黔讽笑:连你也坐不住,是想着趁此机会挣个从龙之功?

赵白鱼负手站在山黔面前,垂眸看他:江西安抚使山黔山大人,自你赴任至今四年,收受赣商银两,对赣商联合发运司利用漕船走私等罪行视而不见,敷衍塞责,尸位素餐,对治下县县官和盐商联合昧下平头百姓的私人盐井,杀其全家,污蔑杨氏,致其冤如海深充耳不闻。你怕东窗事发,以权谋私,竭力阻止吉州知府、洪州知府为杨氏翻案,更是直接杀了管文滨灭口。罪行滔天,该斩!当斩!

山黔脸颊抽搐,做不惧死的大丈夫姿态。

山黔,你可认罪?

成王败寇,我山黔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杀就杀!

赵白鱼俯身盯着山黔:你所犯下的罪足够抄家灭族

山黔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赵白鱼:和我亲族无关!我也是断案谳狱的好手,自知我所犯罪行根本不祸及家人,你少唬我!

我是主审官,我说能就能,我说无罪他们才能免于追责!要么说出你和昌平公主勾结谋害无辜或是贪污贿赂的罪证,本官保你家人无恙,要么负隅顽抗,等着你三代九族陪你一块上刑场,到地府阎王那儿告我赵白鱼一状,反正本官不缺你这一状!

山黔怒视赵白鱼,后者冷酷的眼神没有丝毫动容,冷得他的心理防线节节溃败。

好,我写,我的罪我一人承担,你要是敢食言而肥,我便是做了鬼也会爬回阳间要你的命!

赵白鱼:来人,笔墨伺候。

审完一个山黔,便是水宏朗。

水宏朗不肯认罪,笃定他和赣商没有关系,杨氏的案子更与他无关,山黔杀管文滨时,他虽然是旁观者,但是是被骗过去的,也想过劝阻,可山黔等人不听罢了。

我顶多是见死不救,知情不报,可我罪不至死!

赵白鱼拿出王月明给他的账簿,一条条读出水宏朗这些年贪污受贿的数目。

还没读完,水宏朗的脊梁骨便塌了下去,上半身直接伏在地上,软得没法动了。

这就听不下去了?你也心虚,也知道自己贪的钱够你砍十个脑袋?赵白鱼冷哼,在水宏朗哆哆嗦嗦扯住他衣摆求情时,一脚将人踢开,走到瑟瑟发抖的唐提刑身边。

没等他问话,唐提刑两眼一翻,自己先吓晕了。

赵白鱼:贪赃枉法,故入人罪,官商勾结,错杀善良,糊涂昏庸,做提刑做到你这份上,江西省的冤情怕不是比赣江里的泥沙还多!本官不缺你这一状,杀了了事!

旁边有三名师爷写供状,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眼唐提刑,没多话,思虑几息便飞速下笔,很快完成一篇唐提刑的罪状。

衙役拿着罪状,拉着唐提刑的拇指画押。

接下来是广东帅使、曾经的江西提刑使,自知事情败露,脸色灰败,也不挣扎,摘下官帽、脱掉官袍,露出斑白的两鬓,颤颤巍巍地磕头说道:罪臣错判吉州盐井冤案,甘愿认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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