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111)(1 / 2)
昌平一惊,看向赵白鱼指的方向,发现又是昨晚出现在她房门口的大夏来使,顿时心慌,什么意思?
赵白鱼在霍惊堂耳边进了什么谗言?是不是污蔑她私通大夏?
兀自猜想的昌平愈发不安,奈何死士不在身边,没法通过唇语告诉她赵白鱼说了什么。
***
赵白鱼被霍惊堂带回郡王府,太子当天就进皇宫告状。
元狩帝才刚听完就立刻抓起桌上的砚台砸了下去,太子吓得当即下跪:父皇喜怒!霍惊堂和赵白鱼一个擅离职守,一个目无法纪,竟然还公然抗旨不尊,当严惩不贷!儿臣这就带禁卫包围临安郡王府,将霍惊堂和赵白鱼都捉拿下狱。
朕说过捉拿赵白鱼吗?
元狩帝森冷的声音令太子一愣,抬头看去,触及元狩帝阴冷得好像看着个低贱东西的目光,不由愣怔,心内茫然的同时升起强烈的违和和不祥预感。
父皇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太子失声:可是父皇不是令我处理赵白鱼无权刀斩三百官的案子吗?
元狩帝:朕是让你问清楚,没让你带兵带刀去把人抓进刑部!你那刑部就是铁打的进去一趟,出来都得剥成皮!赵白鱼还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还是朕的三品大臣,朕没摘他衣冠就还是刑不上大夫,你呢?人还在三十里外的驿站,你就火急火燎带兵带刀想把人抓进刑部大牢里,你不知道现在民情都是怎么讨论赵白鱼的吗?你明火执仗的过去,啊?还带囚车和枷锁,怎么?想让赵白鱼游.街?你信不信你今天让赵白鱼游.街,明天天底下的读书人都会口耳相传你这个大景储君如何作贱一个为民申冤的青天?你以为没人看出你的心思?收起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太子被这前所未有的严厉训斥训懵了,胆战心惊地连声认错:儿臣知错,是儿臣误解父皇的意思,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顿了顿,他脑子忽然拐了个弯问:那临安郡王擅离西北是否也该问罪?
元狩帝:旁的事,朕自会处理,不用你多话。
太子脑子乱糟糟的,什么叫旁的事?有监国权的储君过问一句,怎么就是多话了?连一个擅离职守的臣子都问不得,他还算什么储君?
元狩帝话锋一转:大夏来使和我大景商议战败赔款事宜,届时需要安抚来使,举行宫宴这些都交由你去办理。
太子的心终于安定些许,只是没能趁机攻讦老六仍深感遗憾。
霍惊堂刚平定西北战乱,立下战功,加上他擅离职守是为了家眷,情有可原,不适合此时问罪,免得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寒心。至于赵白鱼元狩帝沉默了许久,语气有强忍下来的愠怒和厌倦:如今舆情沸腾,百姓议论纷纷,连朝臣士大夫都不平静,整日吵吵嚷嚷,不管做何定夺都会惹来更大的民情非议。
说到此处停下来,太子等了许久才等到他再度开口:再说吧,等安抚好大夏来使,再论其罪。
太子的心立刻沉下去,低头应是,被遣离文德殿。
走在宫道上,太子越想越心慌,父皇什么意思?
无论是霍惊堂还是赵白鱼做出来的事都是藐视朝廷天威,纵然他们的确身有社稷之功,也不能一句责罚也没有。
嘴上说着民情民意,实际拖延时间,本意是不想追究赵白鱼,是怕拖累老六?
越想越愤恨,太子脸色阴沉,拐过一条宫道就看到霍昭汶,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二哥。
担不起。太子阴阳怪气:孤怕得罪六弟,来日落难还不知是何缘故。
霍昭汶不恼不气,只低声询问:父皇是不是找了由头推掉问罪赵白鱼和霍惊堂?
太子皮笑肉不笑:六弟不装兄友弟恭了?迫不及待到孤这儿来炫耀父皇対你的看重?
霍昭汶面露疲惫,欲言又止:二哥还不明白吗?
太子:什么?
霍昭汶苦笑:我也不过是被父皇拿去挡刀,为他真正中意的储君遮挡灾祸、吸引二哥的仇恨。
放肆!太子像被戳中心窝一样难受,蓦地诘问:你想祸水东引?
霍昭汶直勾勾看他:二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皇后娘娘。
太子目光冰冷地看他。
霍昭汶只说了一句:二哥没怀疑过父皇対霍惊堂太好了吗?那可是父皇最厌恶的八叔唯一的嫡子啊,想想四哥是什么下场,二哥应该心里有数。
太子心里咯噔一声,嘴上不说,等霍昭汶一走,绕了一圈还是去趟中宫。
***
仁明殿,中宫住所。
皇后比元狩小两岁,当年也是名满京都的好姑娘,可惜岁月无情,再养尊处优也免不了出现苍老的痕迹。
涂着精美蔻丹的手扶住额头,皇后听完太子问话,猛地睁开眼: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太子:母后,您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
皇后使了个眼色,清空殿内所有人,抓起太子的手说道:我儿是大景唯一的储君,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那霍惊堂算个什么东西?说来不过是个无媒苟合出来的野种!
太子心惊,这话里透出不少意思:母后,霍惊堂当真是?
皇后闭了闭眼:崔氏没被赐婚前,曾与你父皇有过一段。
太子坐不住了,那父皇心里的储君真的是霍惊堂?我、我不过是挡在前面的牺牲品?老六,老六也是?他心乱,脑子也乱,只觉得荒唐,之前以为老六有意争储而父皇瞧出来却更重用他,就够寒人心了,没想到还能更伤人心。派老六当钦差收拾江南官场,又令我过问江南大案,我以为是让我摘桃子,原来是想让我们演一出鹬蚌相争,好让霍惊堂干干净净、顺顺当当登基!
好一条康庄大路,好一番慈父之心。
太子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心思多,可是最崇敬元狩帝,无论是帝王还是父亲都让他崇拜不已,结果得到的是什么?
棋子?垫脚石?
太子情绪激烈得浑身都在颤抖,咬牙问:我们这些皇子対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只有霍惊堂才配当他儿子吗!
皇后:我儿莫伤心,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太子:可我看父皇的意思,似乎不准备掩饰他対霍惊堂的偏心。
皇后垂眸,若有所思道:莫慌,只要一日没动摇你的储君之位,你且放宽心就是。若有人敢动你且看如何!拍了拍太子的手,颇为慈爱地问:婉儿最近如何?
太子迟疑了下,低头说道:挺好的。
看破不说破的皇后意味深长地说:卢知院到底统管兵权,万一出了事,还得卢知院出面才能调动中央禁军。
太子抬头:母后?
皇后已然另起话题:听闻你和昌平处得还不错?明儿母后召她入宫,也好找个借口让你皇祖母见一见,缓缓她二十年的思女之情。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回你宫里吧。整理太子衣襟,抬头挺胸,莫蔫头耷脑叫人看笑话。有娘在,谁也抢不走你的储君之位。
太子点点头,离开仁明殿。
待人一走,皇后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冷得叫人心惊。
怎么这么命大?当年没死在靖王府,也没死在战场上,连蛊毒都毒不死他现在还想堂而皇之地抢走属于我儿的一切?为了一个男妻毁掉陛下苦心孤诣的全盘算计的野种,怎么配?似乎觉得好笑,皇后看向文德殿的方向喃喃自语:恐怕你也没想到你信重的继承人能为一个男妻犯蠢,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呢喃一阵,皇后回过神来,召人进来,神色慵懒地吩咐:送个入宫的帖子到昌平那儿,便说我很想见她。明晚我想在慈明殿后方的水榭处办个小小家宴,去个人请示太后她老人家是否愿意借让水榭。
殿内两名婢女听令。
***
此时文德殿。
奏折批改到一半便再也静不下心的元狩帝骤然拍桌,厉声说道:召霍惊堂速速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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