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狐宠(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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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地养,打从石头里蹦出来后就是这样的!方应答道,语气里有被迫陪聊的浓浓不爽。

聂明池似是轻笑了下,随即陷入沉默。

方应发现对角床榻上没声,没忍住翻过身向那边看去。

聂明池的声音这时幽幽传来,我的母亲是罪妃,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从那以后我就在冷宫中待着。在被皇叔发现之前,阴天里我经常一个人缩在角落,听着盘旋在宫殿上空的呜呜风声,听起来就像那些死去妃嫔的哭泣声。

方应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惊了下,但是听着饲主的语气才发现,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很超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与他平日的欠揍语气全然不同。

皇叔是在我七岁那年出现的,他将我抱离冷宫,带回府里安置,一照顾就是七年。人生的前十四年,我前七年生活在炼狱,后七年生活在糖罐里。

方应静静听着,罕见地没有插话。若是他记得不错,饲主就是在十四岁时离开皇宫的,而且临走前发了毒誓。他听着对方接着道。

皇叔是个好人,他替我向父皇求得了封号,让我在成年后可以有自己的封土。当时朝野上下没人不承认皇叔是个贤王。但你知道的,好人都不长命。

十四岁那年的一个雪天,皇叔离开王府,从此以后再也没能回来。再后来,我也离开王府,离开中州。曾经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但事到临头,还是回来了。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避开就可以避开的。方应打破沉默道,就像你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

方应想起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不知她现在再婚没。

聂明池轻笑,是啊!拦不住。

我父亲去世很早。方应说着顿了下,但我记得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天真的人,说他想跟整个时代抗衡,想要找出一条通行的救世之路。

聂明池那边没有声音,似乎也在听着。

可是世道很乱,人们都只关注自己的那一点东西,他写了十几年的书最后都无法引起重视。他离开家的那天像平时一样伸手揉我的头发,但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回来,身边人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

稍微长大点后,我走遍他走过的所有地方,读他读过的所有书,看他写的著作,但是他还是再未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方应说着,似乎沉浸入某种情绪里。

直到他听见对面的床榻上传来轻嘶声,方应才回过神问道,你怎么了?

聂明池答道,无事。

方应不信,走过去就着烛光看了眼他,这才发现聂明池面色发白,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连脖子上也是。

方应伸手去探他的衣物,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物连着被褥都湿透。

这是怎么回事?

聂明池道,聂芜的药从来都是这样,药效较强,加上我让他给配的是猛药,所以出的汗多了些。

方应不信,伸手在聂明池伤口上轻按了下,后者再度轻嘶出声。

你要谋杀孤吗?聂明池咬牙道。

方应摆手道,自然不敢。

他算是知道这位又喝药茶又拉着他夜聊的亲王殿下抽的是什么风了,感情是伤口太疼,借机转移注意力了。

方应给他将自己没来得及盖的被褥取过来换上,又将那湿透的被褥放到软榻上。

你的衣物在哪里?方应问道。

聂明池摇头,不必,换了也是白搭,过了这阵子药效就好,更何况一会儿还得换药。

方应托腮看他,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听说对待病人讲故事是最好打发时间的。

聂明池抬眸,什么故事?

方应神秘一笑,随后给他讲起了家喻户晓的西游故事。

聂明池听到悟空遇见菩提祖师,拜师斜月三星洞,皱眉问道,那猴子后来怕是要闯祸的吧?

方应眨眨眼,有些惊讶于他的推断能力。方应继续讲了下去,讲到悟空下龙宫得定海神针,感觉到夜色已深,差不多到聂芜说的时辰便停下来,准备给聂明池换药。

聂明池犹自沉浸在西游故事里,他凭着一贯的政治嗅觉道,这有阴谋吧,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猴子日后只怕会狂的不可一世,他那师父说让他不要自报家门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方应取了绷带,闻言就差没给他抱拳,算是服了这位的强大推理能力,您这样让我没法再往下讲啊。

聂明池笑道,你讲你的,我猜我的。说完又轻嘶出声,你怕是没给人处理过伤口吧!

方应道,您还真是猜中了,小的的确没伺候过伤员,所以您多担待着些。

聂明池闭上嘴,从他面上方应也没看出来对方到底有没有后悔让他这个非专业人员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方应拆开聂芜先前给包扎好的绷带,取下来又将小瓶中的伤药倾洒在伤口上,用绷带裹住扎好。

聂明池发现方应的手法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差,虽赶不上聂芜,但已经比下人好上许多,力道适宜,倒是没牵扯起多少痛意。

嘴巴挺硬,心肠倒是还挺软。聂明池如是心道。

方应给饲主包扎完,自己拿着换下来的绷带走到一旁,放在准备好的木盆里,随后回到聂明池的床榻附近。

困意袭来,方应对聂明池道,要不我把软塌拉过来,躺着给你讲吧。

聂明池颔首。

方应于是将软塌拉到床榻附近,躺下去,也没有盖被褥,和衣躺下继续给聂明池将西游。

等讲到孙猴子被太白金星招上天庭,并被忽悠去当弼马温时,方应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而聂明池则是因为伤口传来的痛意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方应刚醒来闻见的是一阵玉兰香味,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被褥,是他昨夜换给饲主的那一条。

他爬起来看聂明池的床榻,这才发现聂明池的床榻上已经空了,屏风后的外屋传来说话声。

朔州司马今早送来帖子,已经被属下拦下。陆离的声音传来。

嗯。这个声音是聂明池,他倒是殷勤,一听说孤受伤就巴不得赶来。

方应发现聂明池的声音已经没有昨日的虚弱感。

主上的伤势恢复地很好,只是药还是得继续敷。聂芜说道,随后有拆卸绷带的声音传来。

方应起身,正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就听得聂明池道,洗漱的东西都在架子上,自己用。

方应反应过来聂明池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却没注意到屋内忽然静默的空气。

方应正往架子旁走去,就听得聂芜的声音从屏风后幽幽传来,主上,您和这位......不会是?

屏风后随即传来声哀嚎,像是有人被踩着脚。

聂明池的声音随后传来,上你的药,哪里那么多的话。

陆离轻咳一声。

方应则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屏风后,随后自己用木盆里的热水洗漱。

等方应收拾完,屏风后的聂明池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道,外屋有早膳,出来吃一些。

方应整理了下衣物,走出屏风,看见聂明池和他的两个心腹。

只是他发现聂芜和陆离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略微古怪,他又看向聂明池,乍看之下才发现聂明池看着已经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身上换上朴素无华的素色长袍。

宽大袖摆垂在桌侧,根本让人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伤。

聂芜揉揉刚刚被爆栗的额头起身道,那属下们就先出去了。说完看了眼方应,直把方应看得莫名其妙。

正在方应要出声询问的时候,聂芜拉着陆离出去了。

方应耳朵好,听见聂芜在屋外同陆离说着什么。

苍天怜见!我一直以为主上这个铁树不会开花,没想到竟然还能真有桃花。门外传来聂芜的激动声音。

你小声些,主上可是能听见的。陆离小声道。

他话音方落,就听见聂芜发出一声惨叫,我立刻消失,主上手下留情!

方应去看聂明池,见后者神色如常道,先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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