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小说(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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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辞心想,难怪他的朋友们愿意陪他创业。

大间的左边是机房兼实验室,角落附带一个小小的茶水间,是把一个大房间重新做了隔断;右边是休息室,也不大,一边放了一张沙发床,有谁需要午休就进来睡一觉。另一边有几张椅子和一张小圆桌,有谁需要讨论问题就到这里面来屋子做了隔音,不会打扰到外面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椅子和小圆桌都是马卡龙色的,秋辞觉得自己对盛席扉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第一次去盛席扉的公司时,两人就是在休息室的小圆桌旁谈事的。他们在里面待了挺长时间,出来时,外面几个都冲他们挤眉弄眼,问:亲热够了?

秋辞心里一惊,余光瞥见盛席扉的脸色虽然有些紧张,但还在正常范畴,也没有出言制止这骇人的玩笑,只低眉顺眼地把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牌翻过来,有向证明自己清白的意思。

牌子的样式和酒店里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样,但写的是亲热中。秋辞在心里冷哼,直男们的恶趣味。

他像是又回到了实习那会儿,从尽职调查的琐碎工作开始。盛席扉的公司规模小、业务模式也简单,所以尽管是秋辞一人把所有活儿大包大揽,但实际工作量不大。他也察觉到自己没什么压力,自我剖析一番,发现这种无压力主要源于对盛席扉的信任,不怕他故意在财务和法务上做手脚。秋辞说不清这算不算坏事。

他和盛席扉说的是按投资金额抽佣金,如果这事最终弄不成,他就当白忙一场,如果成了,就按市场比例抽成。两人签了合同,他在盛席扉的办公室有了自己的临时工位,大桌旁又加了把椅子,在桌子的一端,像反客为主。

盛席扉每天都来接他去公司。秋辞明示过自己更倾向于租辆代步车或者打车,都被盛席扉以浪费钱和麻烦为借口挡了回来。既然他坚持避重就轻,秋辞便也没再说什么。

下班后,秋辞还会去盛席扉的住处和他的两个室友一起吃晚饭。这虽然也是盛席扉的意愿,却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而是借用了两个室友的热情。盛席扉的几个朋友都已经把秋辞当成自己人了。

第一个工作日和第二个工作日,临近六点时,峰峰都喊盛席扉去跑步,盛席扉都拒绝了。

第三个工作日,盛席扉仍然拒绝,峰峰抱怨他怎么变懒了,别人也都说他反常。

秋辞明白过来,他是怕自己又跑路,便问两个室友:今天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去趟超市?

室友们说他们平时都是去菜市场买菜,他不懂这个,不用他操心。

秋辞和两人客气几句,余光看了盛席扉一眼,盛席扉在假装专心写代码。过了一会儿,峰峰从休息室换完跑步的衣裤出来了,被他叫住,就像是突然改变主意那么自然,说: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之后秋辞就知道,原来他几乎每天傍晚都去旁边大学开放的跑道上跑步,下雨也去。也是才知道,原来他平时很少开车上班,都是跑着过来,傍晚跑完步后再直接跑回家洗澡。现在他会跑回办公室,带着一身热汗载秋辞去自己家,等吃完晚饭自然也是他送秋辞回去。

两人这样几乎从早到晚地待在一起,盛席扉和他却基本没有工作以外的私人对话,也基本没有目光接触,即使是两个人单独坐在车里,也只是听广播里的音乐。但秋辞发现盛席扉会偷偷看他。

这个发现让秋辞感到难言的心动。第一次时,是在突然摁灭的平板屏幕上看到盛席扉偷望自己的眼神。瞬间感到一种莫比乌斯环式的窥视。秋辞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样风景,盛席扉站在他身后看他,而他也看着看风景的人。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人类如此美好。

他曾经有过讨厌人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但仍倾向于自己一个人待着。可是在盛席扉这里,身边一直有人,几个大男人熟稔起来都变成小孩子,话多得很,他却从来没有烦过,甚至还有些喜欢。

出于习惯,他又自我剖析了一下,想明白自己不是喜欢这几个人,而是喜欢他们身上和盛席扉相似的特质。又是一瞬间感到心惊却又忍不住想微笑,也许应该向盛席扉学习,少做这类剖析为妙。

在来这里的第四个工作日,秋辞把自家的咖啡机搬到了茶水间里。午休时,他给每人做了一杯咖啡,大家边喝咖啡边闲聊。

他问敏敏桌上的施华洛世奇摆件是谁给他买的。

大家都惊叹他的敏锐,抢着说是一个妹子送的。

妹子?秋辞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感兴趣地问:女朋友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敏敏变得腼腆了,说还只是妹子,但旁人替他说:快了!

秋辞不由又感兴趣地问:为什么快了?敏敏要表白了吗?

旁边的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他老说还没到时候,我看人家妹子早晚要抢在他前头表白,到时候他可丢人了。

单身汉们聊起感情问题都变得热血沸腾,有人发表颇有经验的高见:这种事就是旁边的人看着他们随时都要亲上去了,两个人还往后撤。

秋辞一边听着,一边瞥了盛席扉一眼,发现他在假装潜心工作。

看来盛席扉还是缺乏经验,这种时候时候应该别人做什么,他也做什么,这才是最好的掩饰。

秋辞起了坏心,绕到盛席扉的座位后,盯着他的屏幕看了一会儿,又走回人群中,余光看见盛席扉的两只手离开键盘,握了握拳头,像是用指头抹走手心的汗。

秋辞喝完咖啡,把脏杯子放回茶水间,回来后听见别人问他:秋辞怎么不坐我们的球?

秋辞猜到球就是球椅。大家说每次有人来他们办公室,都会忍不住坐一坐他们的球。

秋辞曾对Leon说,他不喜欢晃来晃去的感觉,并不是撒谎,同样的,他也不喜欢转来转去。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走到球椅前,摸了摸椅子光滑的表面,抬起头准备敷衍地赞美几句,却看见盛席扉脸色诧异地站起来,像是要提醒自己什么。

可已经晚了,秋辞被这家公司的保留项目袭击了,不知被哪只手推了一把,跌进宣软的座椅里,双手挥舞着捞了个空,脚也离了地。

他听到外面有笑声,没有恶意,所以他也没有紧张,只是心脏的失重感和不常规的身体姿势造成的不安稳无法忽略。包裹在他身周的球壳拦住大部分声波,一切白噪音、笑声和人,都被隔绝在外面。秋辞像是进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

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飞快地转起来。

秋辞眯起眼睛,小世界以外的一切变成一道混合的油彩,球壳像是被补充完整了,变成一颗完整的蛋。不知转到第几圈,秋辞连同包裹他的蛋壳猛地停住,眼前的那片蛋壳又没了,秋辞看到盛席扉双手把着他的蛋壳的边缘,弯着腰一脸受惊地看着他。

秋辞眼睛睁大了,眨了两下,头晕地笑起来。

盛席扉的腰弯得更低了,秋辞仰进球里,两人的脸却越来越近。

盛席扉忽地反应过来,比刚才还受惊地直起腰,朝秋辞伸出手。秋辞握住他的手从蛋里钻出来。

第58章 大门哥偷看秋辞睡觉

在秋辞来这里的第五个工作日,盛席扉不声不响地出去了一趟,别人都以为他是去抽烟,结果直到大家吃完午饭都没回来。

秋辞斜过身子小声问邻座他干什么去了,邻座也不知道,还说:扉扉这几天学会开小差儿了。

秋辞坐直身子,假装继续读报表,余光分辨邻座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说:秋辞来的这几天,盛席扉学会开小差儿了。不过他很快确定了,这里没有那么多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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